第一卷 第三百零八章 封神
三月之後,李璵正式將南北統一,消滅了紮犖山在南方所有的勢力殘餘…紮犖山三子終究難成大器,帶人奔逃之間,兄弟鬩牆,被李璵逐個擊破。其中,紮犖山的長子,也就是原來的大燕太子,自殺殉國,其餘兩子率眾投降。李璵倒也沒有為難他們,對其好生撫慰,給予金銀無數,足夠讓其一生富貴了。
至於投降兵馬官員,也大都以罷官處置,所殺者不過一二十人,大都是一心終於紮犖山的死硬之人。其具是一心求死,李璵憐其才,親自勸降亦是無用。李璵歎息:紮犖山禦人之能,非我所能及也。於是,李璵隻能賜死以全其節,又將這些人與紮犖山葬於一處,以表其忠。對於他們的家人,李璵自然是厚待之。
李鬆被封為鎮南王,手握全國三成以上的兵馬,替大唐鎮守南方宵小,包括南洋諸地,也大都在他的水軍兵鋒之下。由此可見,李璵對李鬆的信任之重了。
至於萬安公主,她的確如同當日所言一般,辭別了李璵和李鬆,開始周遊天下,尋仙訪道。她既然是菡芝仙的弟子,也算得上是截教的三代門人了,而且這次量劫多虧有她,截教才能在人間界的戰爭中大獲全勝,所以多寶道君等人對她很是喜歡,送了不少法寶給她。雖然這些法寶她連萬分之一的威力都發揮不出來,但是在人間界也足以自保了。
玄宗眼見大唐在李璵等人的治理下蓬勃發展,又有了當年唐宗盛世之象,又想起自己一生碌碌無為,終究抵不過內心悲苦,於李璵統一天下當日,在宮中自縊而亡。其實,玄宗一生也算得上是可悲可歎,他年少時,的確有著不輸於祖先的雄心壯誌,若不是身逢量劫,又遭胡喜媚妖法蠱惑,他說不定真的能成為一代賢君。可是,造化弄人,他終究還是因為佛教和殺教的算計而墮落為昏君。而現在,天下平定,他自感愧對先祖,遂自殺於宮中。
李璵知道此事之後,卻是未流一滴眼淚,他和玄宗這些年恩怨糾葛,與其說是父子,不如說是仇敵,然而,現在玄宗身死,李璵卻是頓感心中缺失了一塊兒。玄宗的葬禮自然是隆重的國葬,李璵隻是公式化地將玄宗葬在皇陵,過程之中卻沒有說一句話。
之後,李璵將自己關在書房中三天三夜,連早朝都沒有上。三天之後,他大病一場,甚至不能下床。不過,在他病愈的第二天,他就開始如同往常一樣處理全國政務,將前些日子堆積的政務於一天之內全部處理完畢。眾大臣均感大慰,隻有李鬆微微歎了一口氣,身為皇弟,他自然深知生於帝王家的無奈,李璵心中的苦悶也隻有他能理解一分。
量劫過後,百廢待興,不光是世俗需要休養生息,就連修真界也難免要沉寂百年了。這次的量劫,除了蜀山有李天華等人庇護,沒受多大影響之外,就連一向執掌修者界牛耳的昆侖派也損失慘重。而邪道更是被打得幾乎滅絕。
眾門派都自覺地約束弟子,關閉山門,準備好好休養一番。而且,鴻穎犧牲之後,天下後天靈氣均轉為先天,凡人尚且增壽三百載,更何況這些修煉之人?他們準備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閉關,爭取突破瓶頸。百年之後,卻不知有多少天縱奇才會一舉飛升,進入仙界。
李天華前去地府六道中找尋月冷胭命魂,皇甫龍興、鴻穎犧牲自我換來華夏盛世,許琛被希臘封印千年,當年的五位天選之人,居然隻剩下斬狂一人。饒是斬狂心智堅韌,見到這種情況也不由得心灰意冷。於是,他不辭而別,自回仙界去了。
明空滿臉後悔,誰知道斬狂連說都不說一句,就自己回去了,可惜她修為不足,遠遠無法晉升仙界,自然也就無法繼續黏在斬狂身邊。一怒之下,明空前去蜀山閉了死關,若不成仙,她誓不出關。
而豪格,他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封神!
封神榜亦名天書,曆次量劫中都有它的身影出現。而每一次,總會有應劫之人出現,替天行道。第一次巫妖大戰,應劫之人乃是箭神後羿;第二次量劫,軒轅黃帝橫空出世;第三次量劫,薑子牙封神而立天庭。最後的這第四次量劫,身為應劫之人的豪格,封神之事自然由他一力承擔。
黃道吉日,華夏氣運正隆,所謂紫氣東來,日月初開。岐山頂上,避火珠、避水珠、避塵珠、夜明珠全部發出爍爍神光。封神之日,卻又有無數祥瑞萬千,從上空而降,直將封神台映得金碧輝煌,使人不敢*視。豪格身著星緣錦衣,在天道金光之下顯得威嚴無比。這一刻,哪怕他的修為如此弱小,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於小看他。
三教之人繼當年建設岐山之後,又再度匯聚一堂。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可沒有當年仙人如麻的輝煌,三教之人加在一起也不過了了。豪格望著封神台前的眾人,不禁暗歎一聲,量劫之中,果真視人命如草芥,想來當年四教爭雄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到最後,卻落得了這般光景。
截教多寶道君、妖族陸壓道君、闡教雲中子、楊戩、佛教燃燈古佛、彌勒佛,除了趙公明自爆保全九州之外,準聖到是一個也沒有損失。不過,再看身後眾仙,大羅金仙近乎全滅,金仙隻餘聞仲和申公豹兩人,佛教帶下界的眾多比丘、比丘尼,更是在最後一戰中被火靈聖母的三千火龍軍殺得片甲不留。
這三教之人經曆了此等慘烈的廝殺之後,麵色都有些恍惚,這場量劫過後,勝利的人到底是誰?從結果上看,截教和李璵獲得了全勝,不過,截教所遭受的損失卻比封神之戰時還要巨大。其中,殺教居然被滅,隻剩下道統流傳於世。而闡教和佛教的損失更是不用說了,準聖之下,幾乎不存一人。
豪格握著封神榜的手指有些微顫,他頓時感到了麵前的這卷榜文絕不是簡簡單單的一紙書昂,而是掌握了無數大羅金仙命運的神物。莫名的,皇甫龍興說過的一句話浮現於他的腦海:“量劫之中,哪有勝負?唯有生死罷了。”
見眾人於封神榜下站好,豪格也不再猶豫,伸手將玉符金冊放於案桌之上,又將封神榜一拋,掛於帳下,朗聲說道:“量劫已過,殺劫消散。然輪回因果,循環往複。天道開恩,特赦封神榜以全性命。今特封爾等八部正神之位,分掌各司,按布周天,糾察人間善惡,檢舉三界功行禍福。”
說罷,封神榜發雷震動,無數陰靈從中脫出,齊齊站於封神台下,為首一人,正是林厚良。
豪格道:“天道輪回,理應封神。林厚良氣運昌隆,該當享盡人間富貴。然,其為義氣殺妻棄子,化名鐵麵。量劫之中,不幸被奸人所害,冤尤可憫。乃敕封爾為三界首領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之職,爾其欽哉!”
林厚良叩頭謝恩畢,隻見台下風雲簇擁,香霧盤旋,封神榜忽然放出一道金光,瞬間將林厚良肉身修複。其修為也在此金光照耀之下,猛增至真仙巔峰,連天劫都直接跨過。古往今來,能從元嬰期一舉突破至仙人境界的,林厚良可謂是第一人了。
“哈哈,豪格賢侄,多謝了,清福正神這個職位,我可是心儀已久了。”林厚良說罷,就要謝恩而去。
豪格連忙叫住他,道:“世叔且慢,清福正神雖然是天庭閑職,隻求供奉,然此刻卻有著接引眾仙之責。當年柏鑒亦是如此,還要勞煩世叔一陣。”
林厚良笑道:“這簡單。”說罷,又領一人來至台前,正是黃飛虎之子,黃天化。
豪格道:“天道輪回,理應封神。黃天化一生忠義,上不負天地大道,下不負師門雙親。忠孝仁義,堪為表率。特敕封爾為管理三山正神丙靈公之職,爾其欽哉!”說罷,封神榜又發出金光一道,助黃天化修複肉身。
黃天化領旨謝恩畢,林厚良又引羅騫馱來至台前。
豪格道:“羅騫馱本為阿修羅王,勇猛無前,然於量劫之中不幸身隕,惜哉痛哉。天道垂憐,特敕封爾為東嶽泰山大齊仁聖大帝之職,總管人間吉凶禍福,爾其欽哉!”
羅騫馱叩首已畢,豪格又封其餘四帝:“特敕封爾無當聖母為南嶽衡山司天昭聖大帝;敕封爾廣成子為中嶽嵩山中天崇聖大帝;敕封爾大勢至菩薩為北嶽恒山安天玄聖大帝;敕封爾紂王為西嶽華山金天順聖大帝,爾其欽哉!”
豪格將五嶽大帝之位給了四教之人連同紂王每人一位,也算得上是公證至極。封到此時,插、佛、殺三教之人全都鬆了一口氣,之前他們還恐懼豪格會與截教親近,現在看來,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厚良又引雷震子至封神台前,豪格道:“雷震子本為闡教三代弟子,德行修為出類拔萃,封神之時福緣深厚,得以肉身成仙。然,此番量劫,終是時運不濟,死於非命,今特敕封爾為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之職,仍率領雷部二十四員,催雲助雨,護法天君,任爾施行,爾其欽哉!”
雷部二十四位天君正神,依舊是十天君並菡芝仙、彩雲仙子等人。眾人叩首謝恩之後,豪格又命林厚良將羅宣引至台前,道:“羅宣此人,忠義堪表。特敕封爾為南方三氣火德星君正神之職;兼領火部五位正神,任爾施行,巡察人間善惡,爾其欽哉!”
火部正神,也仍是劉環等五人。豪格又封呂嶽道:“特敕封爾為主掌瘟癀之昊天大帝之職,率領瘟部六位正神;凡有時症,任爾施行,爾其欽哉!
呂嶽叩首謝恩畢,眼神冷冷地朝著朱天麟看了一眼,隨後退去,其餘李奇等人亦是如此。朱天麟心中叫苦不迭,早知如此,何必背叛同門,今後在呂嶽手下為官,讓他如何自處?
豪格又封道:“毗魔質多羅,爾亦是阿修羅王之一,然生性衝動,量劫之中又妄造殺孽,終遭天譴,幸得天道憐憫,陰靈得以保存。今敕封爾執掌金闕,坐鎮鬥府,居周天列宿之首,為北極紫氣之尊。八萬四千群星惡煞,鹹聽驅使;永坐坎宮鬥母正神之職,欽承新命,克蓋日前愆,汝其欽哉!”
封完五嶽大帝,四部正神,豪格又封三宵娘娘為感應隨世仙姑正神,又封趙公明為金龍如意正一龍虎玄壇真君,玄一真人為中天北極紫微大帝,普賢菩薩為執年歲君太歲,文殊菩薩為甲子太歲,赤尻馬猴為分水將軍,帝釋天為冰消瓦解之神,靈牙仙、金光仙、虯首仙、羽翼仙為鎮守靈霄寶殿四聖大元帥,陸安為群星之首青龍星。
其餘之人,如妲己、崒幹、紮犖山、八部天龍、八仙、張奎、血和尚等人具封為天上群星,此處便不一一細說。
封神已畢,華夏重歸盛世,從此之後,天下再無量劫。封神榜直化為一道流光破空而去,想來不會再出現了。封神榜上有職之人,全部趕往天庭向玉帝報告,隨後各司其職,主管人間風調雨順,生死禍福。其餘之人也全部回歸仙界,或雲遊四方,或閉關苦修,人間界頓時再無一個修為超過金仙之人。天道法則重新降臨,仙人若是下凡,在人間界依舊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截教臨走之前,多寶道君親自降下法身,昭告天下,凡是截教信徒,不可私自幹預大唐政事。這確實當年李璵和截教的約定,難關他們之間能夠精誠合作,毫無勾心鬥角。
豪格看著空蕩蕩的封神台,微微笑了一笑,牽起一直等候在旁邊的趙嵐兒的手,道:“我們也走吧,量劫結束,我也是自由之身了,從今以後,你我遨遊四海,尋仙訪道,也是怡然自得。”
趙嵐兒滿臉幸福地點了點頭,二人禦劍而去,不知所蹤。
後世均以“唐燕大劫”來稱呼此次量劫,由於又有四教參與,故又有人稱之為“四教量劫”,量劫之中具體事宜,已是無人知曉。隻餘時人所立石碑或可窺探一二:盤古開天化萬物,量劫四處盡血光。巫妖大戰一日起,洪荒生靈具遭殃。軒轅涿鹿戰蚩尤,人族當興朝三皇。後有十萬八千年,封神戰起截教殤。輪回不知多少世,量劫再起人間亡。四教紛紛下界去,闡佛殺截盡逞揚。蜀山世外桃源地,不理量劫興與亡。人算終不如天算,封神榜歸豪格處。戰由修真界起始,正邪豈能眼遍賞。石磯身死犯殺劫,天書震蕩風雲揚。截教怒發衝冠起,萬仙來朝不可擋。三教人驚膽又寒,十年約定一紙張。喜媚化身自太真,玄宗無道亂朝堂。紮名犖山趁勢起,雄武城下兵鋒芒。李璵長安繼大統,截教出手保大唐。神魔殤煛曆天劫,一舞傾城殺教亡。洛陽登基鬧禦宴,羅騫馱入封神榜。陸安身死危天地,公明自爆護神州。三教奇謀出不窮,明槍易躲暗難防。李鬆定計謊稱帝,闡教失勢運微茫。量劫紅雲罩天下,人如草芥命如霜。皇甫悲天消量劫,功德無量萬年揚。鴻穎舍身化先天,華夏回環複輝煌。世間萬般多紛擾,不過一壺濁酒觴。琴鳴劍吟多少事,難逃天道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