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輕挑眉,略為驚異的注視著黃夷王妃,忽然一笑,“王妃,不是我想做什麽,應該是你與馮興想做什麽。”

黃夷王妃被夜風那極具壓迫的氣勢壓製的幾乎透不過氣,若不是想到弟弟馮興需要她的保護,她已經癱倒在地。

“夜風,我姐姐是黃夷王妃,你是什麽身份,居然敢這樣對他說話。”馮興躲在黃夷王妃的身後,一個勁的叫囂。

“閉嘴。”連躲藏在暗處的林靈,都覺得馮興也未免太囂張了,此時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清局勢對誰有利,但他還在那裏推波助瀾,真是找死。

“閉嘴。”夜風喝道,“馮興,我現在問的是王妃,不是你。”

馮興眉宇橫豎,張嘴就想痛罵。

“弟弟。”黃夷王妃愴然道,或許是預知事情的發展已經由不得她控製,或許是在她的心中已經得壓抑了太多的不能說的秘密,“你就不要再惹事了,好嗎!”

馮興住口,黑眸燃火,恨恨的看著夜風。

夜風眸光清冷,抬手支起王妃的下巴,直視著黃夷王妃似水明眸,“王妃,我再問你一次,我父親是怎麽死的。”

黃夷王妃深吸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緩緩道:“病、死。”

“啪!”

一聲脆響猶如平空炸雷,震得滿臉不甘心的馮興隻能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夜風的動作。

“你,你居然敢打黃夷王妃。”說時,馮興似想撲上前卻又懼於夜風的力量而想後退,一時之間,雙腿打結居然將自己絆倒在地不能起身。

黃夷王妃捂著疼痛的臉頰,不敢置信的望著夜風中,半響才結結巴巴道:“夜風,你、你敢打我。”

“打你又能怎麽樣?”夜風冷笑,“與你曾經做過的事情相比,我打你根本不算什麽。”

黃夷王妃低下頭,似若不敢與夜風冷厲的雙眸相視。

“王妃,這一掌是我替我的母親教訓你。”夜風再次舉手揮向黃夷王妃,“這一掌是替我的父王教訓你。”

“啪!”

清脆的響起比剛才更加的響亮。

黃夷王妃感覺身體被強勁的力道打的摔倒在地,但是卻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憤聲道:“王已經歸天,兵符在你的手中,你自可以在王宮中為所欲為。隻是,你這般的對待王妃,縱是我不說,黃夷人的口舌也不會放過你。”

夜風上前一步,將馮興踢到一旁,“王妃,世人的口舌不也是你所定的嗎。當年若不是你從中攪亂挑撥,我母親與父王又豈會恩斷情絕生死不見。”二十多年的苦痛與仇恨積壓在心底,卻隻能每夜對著孤月用手中的匕首刮著身體,直到滿身傷痕累累方才停歇,“我母親一生善良,隻是做錯一件事情,就是不該救你,不該見你饑餓而收留你,讓你奪去父王。”

黃夷王妃默然不語,當年之事,誰對誰錯豈是支言片語能說清,總而,是她對不起夜風的母親。

“我母親含恨而死,父王卻因愛你知你不想黃夷人知我的身份,便一直未將我的身份公諸於世。”怨恨與痛意,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讓夜風刺骨在心,“我恨你,恨父王,但卻不能違背母親臨終之言,扶佐父王讓黃夷的百姓安居落業。而如今,父王已死,我要拿回你搶走的一切,讓你為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夜風。”黃夷王妃的聲音陡然嬌弱無力,“當年之事,是我對不起的母親。”

“一句對不起,就能將以前的事事非非一筆勾銷。”夜風諷笑,“你身處高位,華衣美食,又豈知道我們的苦痛。”

冷風寒冽,屋中的炭火卻漸熄滅,而平日積攢的樹枝已經所剩無多。他頭昏目眩的躺在在冰冷的床鋪上,口中不停的喊著要水喝。

“風兒,乖,等一下,母親馬上去給你找水。”母親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響起。

他用力的點頭。

母親在家找了好久,卻沒有找到水。

“風兒,乖,母親到外麵去打水,馬上就會回來。”

母親打開木門,頓時,冷風颯颯呼嘯的鑽入身體,讓滾熱的身體反倒多了分涼意。

他昏昏沉沉的點頭,等待著……

好久,好久母親也沒有回來,他醒後又昏睡,昏睡又醒來,反反複複,輾轉翻徹。焦心著母親還未回家,卻渾身軟綿綿無法去尋找。

終於,聽到腳步聲傳來。

他心中一喜,母親回來了,待細聽,卻感覺腳步聲有些不同。

母親的腳步,盈盈輕輕慢慢。而此時的腳步聲,急急促促重重。詫異時,木門被人從屋外猛然推開。

是隔壁的大叔,他的手臂抱著昏倒的母親,母親的衣服濕淋淋的猶在滴著大滴的水珠,天氣如此寒冷,母親素來羸弱的身體如何承受。

他勉勉強強歪歪倒倒的爬起來,身體打晃著接過母親安放到冰冷的床鋪上,握著白巾擦拭著母親的臉頰。

隔壁大叔的聲音隱含埋怨,“風兒,你怎麽讓你的母親去河邊打水,桶重水冷,我想幫助你的母親,你的母親卻不要我的幫助,獨自挑水,不想被木桶絆倒在地,昏了過去。”

他的淚水如若泉湧,癡癡的望著臉色蒼白如雪的母親,後悔的不能自己,若非他要水喝母親又怎會被木桶絆倒,都是他的不是。

“風兒,風兒。”母親悠悠的醒轉,伸手撫摸他的臉頰,“對不起,母親沒用。”

他失聲痛哭,恨著自己,恨著丟棄他的父親。

往事曆曆在目,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卻留下深深的傷痛時時刻刻痛刺著冷風的心。

夜風!林靈的心如若被針紮,喃喃的自言自語。

他雙眸中的痛恨,不由的令她憶起曾經所受的傷害。

那一夜,大風飆然,冷風叟叟。父親大而厚實的十指,緊緊的牽拉著別的女子,對著呆若木雞的坐在白格藍底的沙發上她與母親,大聲道:“這才是我一生中最鍾愛的女人。”

聽著父親脈脈深情的訴說對別的女子的情意,撂下對她與母親無情無義的話語,望著父親親親熱熱的摟著別的女子揚長而去。

此後,林靈的心中隻剩下對涼薄的父親的怨恨。

黑夜寂寥,她與母親麵麵相視,淚眼迷朦。

她的眸中,隻有母親;母親的眸中,也隻剩下她。

母親哀傷道:“從今以後,靈兒,我隻有你了。”

“母親,有我就已經足夠。”她用力的眨著眼睛,將淚珠生生的逼了回去,“靈兒永遠不會離你,會永遠的保護你。”

“靈兒。”蕭落驚訝,不知何時,林靈燦若晨星的天藍色雙眸波光粼粼,“你怎麽了,為什麽流淚!”

林靈一愣,急忙用手拭去滑落臉頰的淚珠,聽見夜風的話語,心中也仿若有縷恨意如鯁在喉,令她不由自主的落如雨下,“蕭大哥,我沒事。”

蕭落怔怔的望著臉色慘白的林靈,忽然低頭,纏繞婉轉的吻著林靈的眉心處,“靈兒,別怕,我會永遠的在你身旁,永遠的保護你。”

永遠的保護你!林靈驀然驚醒,那一夜,她對母親說,她要永遠的保護母親,永遠永遠。

“蕭大哥,我好想盡快找到其他的聖木,救出暗然後快些回家。”依偎在蕭落的懷中,林靈輕聲道。

蕭落僵了僵,更加用的摟緊林靈的身體,默然無語。

“夜風。”黃夷王妃長歎一聲,似已經放棄做無謂的爭辯,“王是……”

“姐姐。”馮興臉色一變,慘然煞白,乍然開口阻住黃夷王妃欲說的話語。

黃夷王妃的話語陡然低微,“王是病死的。”

“胡說,明明是你們害死我的父王。”夜風不信,厲聲質問,“若是你們從實招來,或許我可以念在父王對你的情意,饒你不死。”

黃夷王妃抿唇不語,一會兒,沉聲道:“夜風,你不要在這裏胡攪亂纏,你走,快走。”

夜風失笑,“王妃,你說我胡攪亂纏。好,我就讓你看我夜風胡攪亂纏的模樣。”一語未落,已經揮掌再次打向黃夷王妃,強勁的力量打的黃夷王妃淩空飛起,落到床榻將黃夷王的屍體撞到地麵。

夜風一愣,急忙上前想將父王的屍首搬回到床鋪。抱起之際,卻見到父王的腦袋忽然軟綿綿的歪向一旁,頸項處,露出一圈青黃色的圈印,而唇角緩緩的流出淡青色的唾液與血液。

黃夷王妃憤恨爬起,見夜風的眼睛灼灼閃光的望著黃夷王的頸項處,那裏,青黃色的圈印清晰刺眼。

“王妃,這是怎麽一回事。”夜風渾身顫抖,抱著父王的屍首,大聲的質問。

“我,我不知道。”黃夷王妃身體一軟,臉色慘白。

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黃夷王絕對不是病死。夜風情急之下,將父王的屍首放到地麵,掐住黃夷王妃的喉嚨,“說,不說我掐死你。”

黃夷王妃的臉色隨著夜風加重的手勁漸漸變成烏黑色,而馮興已經渾身酥軟的癱倒在地麵,無力阻止也無法阻止夜風的憤怒。

“住手。”

尖利的叫聲突兀的響起。

夜風詫異的看去,見是黃夷王妃的近侍白宮人。

“夜風,你大逆不道,敢對王妃無禮。”白宮人急步跑來,身後還帶著大批的宮中侍衛。

夜風不理會白宮人的喝斥,眸光炯炯,直盯著臉色發青的黃夷王妃,一字一字道:“說,你為什麽要害死黃夷王。”

眾目睽睽下,黃夷王妃感覺無數道灼灼目光緊緊的鎖著她,而她的命運仿佛就在接下來的一句話中。

“咳,咳。”黃夷王妃幹著嗓子,尖叫道:“夜風殺、殺害了王!”

話音未盡,眾人嘩然。

“胡扯。”暗處的林靈氣的要撲來出,蕭落眼急手快急忙拉住林靈,輕輕搖搖頭。

林靈氣呼呼的指著那黃夷王妃,“那個女子,好可惡。”

蕭落緊緊的拉住林靈,唯恐一鬆手她就跑上前對著眾人說不是夜風殺害黃夷王。

“蕭大哥。”林靈半是埋怨半是疑惑。

“靈兒,先看看,萬一真的需要我們出麵再出麵。”蕭落輕聲道。

林靈長長的籲口氣,自知道黃夷王妃也是小三,而且挖是的救了黃夷王妃恩人的牆角後,她就恨不得狠狠教訓一頓,小三很多,但就數這一種是最最可惡的,善心不得好報反而得到的是痛徹心扉的傷害,想至此真讓人恨不得用牙齒生生的去咬黃夷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