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3 官司的打法

“唐寧,身份證號**。寧達集團總裁,傳奇資本董事長。”一位警官站在唐寧的麵前,與他核對身份信息--居然,聲音還很溫和。

“是我。”唐寧點頭。

“因您涉及一起重大經濟案,我們需要請您回警所協助調查。因您有在境外3年以上的長期居經曆、且在立案期出境,所以法院批準了起訴方關於在開庭前由警所拘押的申請。”

警官將批文出示給唐寧,然後將自己的警官證也出示給唐寧:“我是轄區經濟專案警司楊爍。”

“我可以給我家人打個電話嗎?”唐寧的目光從批文和楊警官的證件上掃過後,對著楊警官輕輕點頭。

“我建議上車後再打,您是名人,在機場停留的時間越長,對您越不利。”楊警官看著唐寧,沉然說道。

“好,謝謝。”唐寧微微笑了笑,拎著公文包,跟著警官的步子往外走去。

這是他早已知道的結果,雖然比預想中來得更快一些,倒也不覺得意外。

隻是不知道千語知道,會是什麽心情?

會不會發怒?

還是會難過?

應該都有。

唐寧坐進警車裏--後排座,兩個警官的中間。

若說剛才與楊警官對話時,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現在被兩個製服警官夾在中間時,唐寧終於感覺到了那種不得自由的壓抑感。

“我給家人打個電話。”唐寧輕聲說道。

“可以。”警官點頭。

“謝謝。”唐寧斂著眸子,語調顯得低沉而黯淡--即便是早有準備,必竟他的成長一直是精英之路,犯罪與進局子這種事,真的到了事到臨頭,他心裏有道坎,堵得他無比難受。

“千語,我是唐寧。”

“剛下飛機,準備去警局,最近應該無法聯絡,你轉告陳律師找法官了解情況。”

“是。”

“是。”

“是。”

“唐寧,從現在開始,你的對外通話是受限的。”

在唐寧說了第三個“是”後,他身邊的警官便高度警覺起來。

唐寧側眸看了警官一眼,對著電話那邊輕輕說了句:“千語,記得我愛你,你好好的我怎麽都好。所以來看我就行了,再見。”

唐寧收起電話,輕輕閉上眼睛,想著夏千語剛才在電話裏說的事,心裏不禁擔心--林柏文,到底想幹什麽?

難道不僅是想要千語離開ry嗎?

“夏小姐?”陳茵眼圈發紅的看著夏千語。

“恩,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夏千語抬頭看著陳茵,輕輕點頭。

“那……我們現在可以做什麽?”陳茵聲音哽咽的問道。

“唐總之前交待你的事情,你一件一件去做;工作上有不懂的可以繼續問薛濤。”夏千語淡淡說道--那麽淡,好象就這樣輕易的接受了唐寧將會麵臨牢獄之災的事實。

“夏……你有打算救唐寧嗎?”陳茵有些失望的看著夏千語,自然的將對唐寧的稱呼換成了名字--這樣的擔心與著急,自然不僅僅是一個下屬的表現。

急切之處,她也顧不得表麵上的掩飾了。

“救不了。”夏千語搖頭,看著陳茵說道:“你記住,不要有任何動作,等律師的消息。”

“我……好的。”陳茵咬著下唇,轉身往外走去。

“陳茵?”黎芷見陳茵出來,便立即站了起來:“我聯係不上唐總,有兩個會議需要他親自主持,你能聯係上嗎?”

“唐總最近有事,暫時不回公司,有事可以找夏小姐或安安代理。”陳茵吸了吸鼻子,聲音輕輕的說道。

“可唐總沒給我交待……這個……算了算了,我給唐總留言,問你什麽都不知道。”黎芷不耐的揮了揮手,似乎這樣才能找到些優越感。

“那你發。”陳茵也沒心情與她爭執,隻是抓緊了手裏的文件袋,快速往資料部走去。

夏千語第一時間聯絡了陳律師,得到的回複是:原告方向法官提交的證據,顯示與目前正進行的安項目相關,涉及人員特殊,所以不能取保候審。

但考慮到唐寧的特殊身份,與正在合作的安項目,所以法院會盡快安排開庭。

“安?不是銀行帳嗎?”夏千語的眸色一緊,握著電話的手驀的緊了起來。

“是的,法官在電話裏大致提了一下,所以我現在正去法院的路上,這個需要與法官當麵溝通。”電話那邊傳來電台廣播的聲音,陳律師顯然是在開車。

“好的,那麽盡快是多快?”夏千語問道。

“最快的時間是一周後。”陳律師沉聲答道。

“這一周時間能探視嗎?”夏千語沉沉的吐了口氣,啞聲問道。

“可以安排一次,由律師陪同即可。具體哪天,我確認後給你信息。”陳律師快速答道。

“您先確認,不一定是我去。”夏千語輕聲回道:“陳律師,先不要通知唐寧的父親,他的手機號我會幫他注銷,重新辦一個放在我手裏,任何生意聯絡和他父親的溝通,這段時間由我來處理。”

“好,辛苦你了。”陳律師原本聽到夏千語說不去看,心裏難免有些想法,再聽到她細至周到的安排,不禁又佩服她的冷靜與理智。

或許,一個隻有感情和擔心的戀人,遠比不上一個有主意有能力的戀人來得實用。

於他們律師來說,對人和事的判斷,與做投行的人是同一種實用至上的思路。

“我今天見過法官後,再見麵溝通。”陳律師說到。

“好,我等您的消息。”夏千語點頭。

在掛了陳律師的電話後,夏千語便即接到了張之南的電話,說是陳茵通知他回公司。夏千語隻說知道了,並沒有對此有任何其它的安排。

接著安安打來電話,向夏千語確認唐寧的消息。

在得到夏千語肯定的回複後,安安隻用了20分鍾,便從傳奇公司趕回了寧達。然後趁夏千語還沒有離開,急急草擬了兩份人事調動文件,一份任命張之南為總裁特別助理,在總裁不在的時候代理公司管理;一份是將黎芷調離秘書崗位,升職為人力資源部培訓經理。

“唐總安排的?”夏千語邊簽字邊問道。

“是的。”安安點頭,看著夏千語說道:“唐總的意思是希望薛助過來,因為張總的重心工作還是在未來城,不能在本市停留太久。”

“恩,我會考慮的。”夏千語點頭,將簽好的文件遞給安安,淡淡說道:“張之南回來後,我們三個人碰一下唐寧不在這段時間的公司運作。其它事情你自己先處理,有事和我或者薛濤聯係均可。”

夏千語說完後,便拿了車鑰匙往外走去:“公司的財務報表,以日報形式發給我。”

“好的。”安安拿著文件,轉身看著夏千語挺直的背影,心裏的慌張也慢慢緩和下來--慌張與擔心根本就於事無補。

唐總提前安排好了公司所有的事、夏小姐在突然知道的情況下,已經做出了最快速的反應--所以不能亂、人和事都不能亂。

安安沉沉吐了口氣,將夏千語簽審的文件掃描進電腦後,分別發給了所有部門的總監,然後簡單解釋了這樣安排的原因,並通知在張之南回公司後,會有第一次全體總監會議,請大家做好準備。

安安坐在唐寧辦公室的小會議桌前,守著電腦,等著各部門總監的回複。

外圍業務部門對公司的管理變化向來不敏感,隻要沒有新的政策影響正常營運,他們都視作沒有變化,所以郵件很快都回複過來了。

財務、資金、法務,都知道公司出了什麽事,所以也安安靜靜的回了郵件。

隻有離公司最近的幾個後勤部門,在收到郵件後,象炸開了鍋似的,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進來,問安安倒底怎麽回事;電話打不通的,就直接跑到了唐寧辦公室。

安安看著一個兩個抱著資料夾從大門跑進來的總監,便輕輕放下了電話,緩緩起身,看著大家說道:“兩個普通的人事任命,大家的反應未免太大了些。”

“唐總出什麽事了?為什麽需要有人代理他的職務,而且文件還是ry的夏小姐簽的?”

“唐總已經三天沒有出現在公司了,這兩天的文件全部是夏小姐批的,到底怎麽回事?”

“公司是不是要出事了?ry要收回寧達了嗎?”

“安秘,到底是怎麽回事?”

“……”

有人急切的問著,有人隻是沉默的看著安安,似乎想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些端倪來。

不過安安讓他們很失望--一樣的沉靜、眸子裏一樣的帶著靈動的笑意,一如從前跟在唐寧的身邊時一樣。

“安秘,還是和大家解釋一下,再說,任命書不應該是人力資源部發嗎?現在由總裁辦直接發,總讓人有些不好的聯想。”資產管理部總監,看著安安,溫和的說道。

“一個簡單的人事任命,各位都是資深職場精英,這麽大的反應倒讓我嚇了一跳,要是唐總知道了,定會怪我處理不當。”安安笑笑說道:

“我想大家可能搞錯了一件事。”說到這裏,安安的語氣停頓了一下,目光從各總監的臉上緩緩掃過後,輕咳一聲繼續說道:

“因為唐總是老寧達的少東家,所以他在總裁的位置上,大家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寧達還是唐家的。”

“而顯然不是,寧達是ry的全資子公司、唐總是ry任命的,所以唐總的工作職責並不止是寧達,還有ry的其它項目。”

“所以在他有其它項目的時候,臨時安排其它高管代職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若他真有什麽變動,應該會是夏小姐來發布文件,而不是我了。”

安安聳了聳肩膀,看著眾位同事,曬然而笑:“至於為什麽不是人力資源部發布信息,因為夏小姐的管理線條到寧達這裏,便在唐總這裏為止。”

“所以需要夏小姐簽審的文件,當然不能是總裁辦公室以下的部門文件。”

“不知道我這樣說,大家可能明白?”

安安的解釋很官方,也很符合流程,所以在場麵上,大家也確實再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去追問唐寧現在的情況。

大家在相互小聲交流了一下意見後,分別向安安打了招呼陸續離開。

看著眾人離開,安安將手伸到背後,扯了扯被冷汗浸濕的襯衣,暗自吐了一口長長的氣。

這是她第一次獨自麵對所有高管的質疑,沒有時間思索的便要給出答複。而且她知道,稍有一個回答不慎、用語不當,便會影響唐寧的聲譽與在企業的權威,更會影響公司的股票價格。

現在這個時候,唐總的案子走向不明,夏千語再理智再冷靜,在奔波唐總案子的同時,還要負責ry正進行中的項目,不可能再有多餘的精力來管寧達。

所以,她一定要穩住,不能在唐寧不在的時候,讓公司亂了。

安安打開郵箱,陸續收到各部門的回複,一切顯得井然而有序,安安慌亂緊張的情緒也慢慢平複下來。

“安安,為什麽調我回人力資源部?為什麽是陳茵通知張總回來?為什麽唐總的這些安排我全不知道?”

剛剛安撫好總監們的情緒,黎芷又怒氣衝衝的推門而入。

安安暗自歎了口氣,伸手拉開身邊的椅子,示意黎芷坐下後,對她說道:“這些都是唐總的安排,至於為什麽,我也不知道,有機會你可以親自去問唐總。”

“你這是炫耀呢?作為唐總的私人秘書,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在哪裏,也完全聯絡不上,你和我說親自問唐總?”黎芷惱怒的低聲吼道。

“我知道你現在聯係不上唐總,我也聯係不上,所以我說的是有機會。”安安淡淡說道:“你也看到了,剛才兩份文件是夏小姐親簽的。在這個公司,夏小姐說的話比唐總更有效。所以你若還有疑問,也可以向夏小姐請示。”

“你--”黎芷被安安堵得無話可說,卻又氣憤難平,隻得說道:“安安,我們也是一個部門出來的,感情原本也不同於其它人,你實話和我說,唐總為什麽會這樣安排?這個安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明升暗降,你說我被自己老板炒了,哪有臉回去繼續做培訓。”

“你的想法很奇怪,我怎麽不認為是明升暗降?秘書的行政級別是高級主管、培訓經理的行政級別是經理,這明明白白就是升職;再說,唐總現在負責ry其它的項目,難道還能帶著秘書?”安安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的說道。

“可是……”

“黎芷,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有多忙,你的問題我真的回答不了,要麽你找唐總、要麽你找夏小姐,你一直問我也沒有用;再者,你自己做得怎麽樣,自己也應該反省一下--做為唐總在工作上最親密的夥伴,你本應該幫他與各部門負責人打好關係,可現在呢?你倒象總監的總監了,每個部門總監都看過你的臉色,你這是在幫唐總辦事還是在幫唐總豎敵呢?”

安安擺了擺手,打斷了黎芷還想說的話,伸手合上電腦後,對黎芷說道:“你按文件的要求去新部門履職,我這邊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安安--你也不過是唐總的前秘書,你在這裏耀武揚威個什麽!”黎芷見安安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加上自己這樣莫明的變化,不由得怒火中燒,聲音不自覺的就大了起來。

“安秘,京城張總來電話,請您將任命書上傳係統,否則他沒辦法做工作安排。”兩人正吵著,陳茵匆匆的推門而入。

“天啦,這麽重要的事情我居然給忘了,夏小姐知道我這腦袋不保。”安安輕呼一聲,忙回身坐下,重新拉開電腦,急急的操作起來。

“喂,黎某人,現在大家都忙得團團轉,你在這兒添什麽亂。”陳茵正一肚子的火沒處發,見黎芷一臉囂張的站在安安麵前,便煩燥的走了過去。

“你想幹什麽?”黎芷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本小姐心情不好,想找人打架。”陳茵作勢往上拉衣服的袖子,一副小太妹的模樣。

“你--神經病,沒修養。”黎芷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電腦裏忙碌的安安,再看了一眼一臉嬌縱的陳茵,用力的瞪了她們一眼,便踩著高跟鞋蹭蹭的離開。

“真弄不懂,唐總為什麽要留下她,也沒見多能幹。”陳茵瞪了黎芷的背影一眼,拉開椅子坐在安安的身邊,想著唐寧的事情,眼圈又紅了起來:“安安,夏小姐說,唐總的事情沒辦法。”

“辦法是慢慢想出來的,夏小姐和陳律師都是見多識廣的人,資源也不是咱們可以想到的,所以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讓手上的工作不出紕漏,讓夏小姐能全力處理唐總的事情。”安安在係統安下發送確認後,便退出了係統,側眸對陳茵說道。

“唉,我知道,我就是難過,又擔心。”陳茵無奈的點頭,眼圈紅紅的說道:“你說咱們唐總,那麽漂亮優雅的一個人,要是真得呆在那種地方……唉呀,我完全不能想象,我完全不能接受,安安,我難受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可是……相信夏小姐,她有辦法的。”安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聲音裏也不自覺的帶上了哭音--說實話,看夏千語的安排,其實並沒有把握。

兩人紅著眼睛看著對方,真是有種想抱頭痛哭的衝動,可想想現在的情況,又都憋著一口氣,想著自己還能再做些什麽,便又都努力的堅持著。

“brn,我有事找你。”夏千語直接去了林柏文的辦公室,見他正在與幾個同事開會,也不避嫌、更沒打算等他開完會再說,徑直走到他麵前,冷冷說道。

“你總是這樣,什麽時候都不給我留麵子。”林柏文包容的笑著,轉頭對同事說道:“先散會,rn的事,是我的頭等大事。”

“那我們去其它會議室繼續討論,稍後給你結果。”同事們曖昧的笑笑,收起文件起身離開。

“你的意思是要放棄交易嗎?”夏千語沉聲問道。

“你既然來找我,自然是知道,我手上的證據並沒有完全交出去。”林柏文轉身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夏千語慣喝的純淨水,擰開後遞給她,邊說道:“我以安項目的問題立案,一來可以加快開庭的速度,這對唐寧對我來說都是好事,可以讓他在裏麵少受些罪。”

“安項目我們都知道,問題有,不算大,還到不了判刑的程度。”林柏文淡淡說道:“從開庭到宣判,這段時間我有沒有新的證據提交上去、要不要追訴新的事項,就看我們交易的進行程度了。”

“你要知道,越往後拖,對我就越不利,對於搶占資源的事,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當然,越往後拖,對唐寧也越不利,他可是嬌生慣養的少公子,從小長到大怕是也沒吃過什麽真正的苦,這一下……”

林柏言輕扯嘴角,神情越見認真:“而且,rn,我對你不放心。”

“即便我手握再多的證據,我相信你有能力讓這些證據變得一文不值--所以,我必須在它們還能用的時候,將他們用到極致。”

“好。”夏千語點頭,看著林柏文沉聲說道:“你的意思我這樣理解:你依據目標達成的速度,來控製唐寧案子的進展,所以我不得不全力配合你,讓你以最好的速度達成目標,是這樣嗎?”

“聰明,正是此意。”林柏文曬然而笑,眸色傲然而篤定。

“你曾經喜歡我?”夏千語突然問道。

“是,現在同樣喜歡。”林柏文眸光微微閃動,在看著夏千語時,心裏隱隱的激動有些難以抑製--她現在提起他的感情,是想……

“,那你應該很清楚,做為一個資深的投資人,都是怎麽對待感情的。既然你能向我出手,又憑什麽斷定我願意為了唐寧而放棄手握的資源?更何況,這些資源不止是我一個人的,還包括ry。你說,我要為了唐寧去動ry的地盤?”

“若說我愛唐寧到這般地步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這麽做。但是有一點brn,你不該逼我--我夏千語和人談交易,從來沒有這麽被動過。一步一步被人逼著往後退、一步一步用手裏的資源來換取一點點的進展。”

“brn,即便我願意用資源換愛情,卻沒有一個人、一件事,能換我的驕傲。所以……唐寧的案子,你看著辦。”夏千語冷哼一聲,抓了放在桌麵的鑰匙,轉身便往外走。

“你這是拒絕談判。”林柏文冷然問道。

“不錯,你觸到我的底限了。”夏千語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rn,你的決定,我會轉告給那位少公子的。”林柏文揚聲說道。

“請便。”夏千語說話的時候,人已經轉入了走廊的拐角,很快的就消失在了林柏文的視線裏。

林柏文看著夏千語背影消失的方向,眸色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去--夏千語說得沒錯:她可以為了一段感情而放棄手中的資源,卻很可能不會為了一段感情而放下自己的驕傲。

一個在投資界被人稱作女魔頭的人,被同行逼到節節敗退的滋味兒,確實不好受。

所以……

所以她真的會放棄嗎?

任由唐寧被關進去?

林柏文自己並不是把愛情看得很重的人,所以他更能理解夏千語最後的這番話,也所以他也有些猶豫起來--後麵的棋,到底要怎麽下!

晚上,夏千語與陳律師在寧達公司,唐寧的辦公室見麵。

陳律師將抄下來的原告證據清單遞給夏千語,皺著眉頭說道:“我們一直將目光放在公司帳上,但對方卻拿了安項目裏,違規選用供應商,低價高報的事情來說事--這讓我很是不明白。”

“因為寧達與安簽的是預算合同,低價高報根本就沒有意義。對方提供的低價高報的證據,是企業處理稅務成本的一種做帳方式,隻存在違規,不存在違法。對方的殺手鐧不使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麽?”

夏千語接過清單,迅速看了一眼後,對陳律師說道:“我下午去見過林柏文,知道他是為什麽。”

“哦?”陳律師疑惑的看著夏千語,等她的解釋。

“林柏文的目的是通過我和ry手裏的資原和權利,拿到對中國公司的控製權、以及在總部管理層的話語權。”

“但是他若一下子將案子整死,我們和他之間就失去了交易的意義,所以他用這樣的方式,控製案子的進度,以此威脅我和ry,以最快的速度助他達成目的--因為我們的速度越快,唐寧的案子就越有可能早結。”

夏千語看著陳律師,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來。

“所以他手上捏的證據,要根據你們配合的程度,一樣一樣的放出來?”陳律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這個意思。”夏千語點頭。

“那……你的意思是……”陳律師沉眸看著夏千語--對方若不一次性將所有的證據拿出來,而是在每天次開庭的最後留一點尾巴,在休庭期間又提交新的證據的話,他根本就不能做完整的辯護。

而且以對方這樣的節奏,法官很可能會改庭審為問詢式審判,這樣也不利於辯護。

總之,這對唐寧來說,是最最不利的一種方式。

這還是在夏千語肯配合的情況下……

“陳律師,我隻想問您,如果我們被對方這樣一步一步的牽著走,對方一次又一次的爆出新的證據來,唐寧的官司,您有多大的把握?”夏千語沒有回答陳律師的話,反問他對官司的把握。

“我想問夏小姐,你能拿多少資源來與對方做交易?而要達到對方的目的,你又需要多長時間?”陳律師同樣沒有回答夏千語的話,反問她可以把控的節奏。

“他想要的我都能給,時間至少在半年以上。”夏千語沉聲說道:“中國公司的控製權很簡單,我的上級做一紙調令,就能全部移交給林柏文;但總部的話語權,很難。”

“他想要的資源你都能給,那麽……你願意給嗎?你有把握做到:給了對方要的東西,對方就真的不再告唐寧了嗎?那些證據呢?”陳律師凝眸看著夏千語,目光裏帶著疑問、帶著思慮。

夏千語的眸光微斂,淡淡說道:“都可以。”

“如果是這樣……”陳律師的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打著,半晌之後,對夏千語說道:“我現在回答你的問題。”

“請講。”夏千語的眸色微微緊張。

陳律師沉聲說道:“我不考慮對方在資源上步步緊逼,會給你帶去什麽損失,我隻考慮唐寧的官司。”

“我明白。”夏千語點頭。

“如果對方一次一次的不斷爆出新證據,對唐寧的官司極為不利--會給法官造成一種印象:唐寧是個太狡猾的商人,犯罪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所以證據很難搜集。”

“最後就算對方拿到想要的資源,而選擇撤訴,法院也走公訴程序,加上法官的印象已經不好,所以從重量刑的可能性很大。”

陳律師如實說道。

“也就是說……”夏千語沉眸看著陳律師,最後的決定,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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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看到這裏是不是就清楚了,林柏文之所以不直接以證據威脅千語,一是為了威脅更有效,二是為了控製千語配合的節奏;而他不現在拿出銀行流水的證據,一是為了給千語一個幻想的機會(現在的證據是違規不違法,最多是罰款),二是給自己留後路,銀行流水的證據呈上來,就會暴露他取得證據的途徑,對他並不利。

2。千語和陳律師的選擇會是什麽?唐寧自己又會怎麽決定?顧止安找到夏晚,又能幫上什麽忙?千語與顧止安會幫林柏文拿到總部的高職話語權嗎?

我盡量將這幾天的節奏拉快一點,難過的事情快些過去咯。

不過後天我要出發回老家,會有七個小時在路上,到時候的更新字數和時間都不能保證,先請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