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璟聞言,收下的動作頓時一頓,看著她眉眼裏的狡黠,抬手勾上她的下巴,斂眸,“就這麽不想要本王的孩子?”
這幾日來,她一直憂心忡忡的,直到小日子來了,才放下心來,這不是不想要他的孩子麽攖?
“怎麽會?我巴不得懷上你的孩子呢。”沐清歌幹笑一聲。
“是麽?”
夏侯璟若有所思的摩挲了下沐清歌的下巴,眸內深邃的眸子倒映出了沐清歌的臉頰。
沐清歌聞言,立即如搗蒜般點頭。
下一瞬,夏侯璟緩緩鬆開了沐清歌的下巴,“那你告訴本王你今日喝的是什麽?”
聽到這裏沐清歌頓時警鈴大響,他怎麽會知道?
“沒……沒什麽,就是一般的補藥罷了。”
夏侯璟的眸子斂了起來,緊緊將沐清歌禁錮在身下,不容她移動半分償。
“一般的補藥?慕容婧,本王記得你是最討厭吃藥的,你何時竟然主動去吃補藥了,嗯?”
一句“慕容婧”頓時讓沐清歌明白,一旦騙了眼前的男人可是沒有什麽好下場!
她抿了唇瓣,“阿璟,我……”
“為何不想要本王的孩子?”
沐清歌一咬牙,開口道:“我還那麽小,生什麽孩子,再說了年紀越小生孩子越危險。”
夏侯璟眯了眸子,“那你告訴本王你打算何時給本王生孩子?”
“至少過個五六年再說……”
夏侯璟聞言,一瞬不瞬的鎖住她,“五六年?本王現在已經二十六了,你還想讓本王等到什麽時候?”
看著夏侯璟深邃的眸子,沐清歌心中頓時一顫。
她似乎忘記了,由於噬心之痛,她這個**板還有兩年多的時間了,她哪來的五六年?
青姑姑曾說過若是以後不再遭受噬心之痛,已經可以多活些年歲,可是……
一抹苦澀慢慢縈繞上了她的心頭,一點點的彌散開來。
緩緩她抬手扣上了夏侯璟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頸間。
“阿璟,我依你。”
她現在有點能夠理解姬瑤當時執意留下那個孩子的心態了。
夏侯璟垂眸看著縮在他懷中的女人,能夠清晰感覺的到她的情緒一下子黯然了下去。
“怎麽了?”
沐清歌很快將自己的低落斂去,嘴角攢出了一抹笑意,抬手戳了戳夏侯璟的臉頰。
“我倒是忘了,你這個老男人已經二十六了,也該生個孩子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
夏侯璟看著沐清歌笑得沒心沒肺,眸光斂了斂,抬手將那隻在他臉頰上亂動的小手握在了手中。
他將沐清歌眼底的那抹無奈收入眼中,緩緩開口。
“小歌兒,我們是夫妻,你有什麽事情要直接告訴本王,而不要讓本王被動去發現好麽?”
這個女人從芥子空間到醫生係統,哪一個不是將他瞞得死死的?
“阿璟,我連我的身世都告訴你了,還能有什麽是瞞著你的?”沐清歌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沒有就好。”夏侯璟抬手將沐清歌擁在懷中。
沐清歌緊緊靠在夏侯璟胸前,一想到明日的分離,心裏有幾分不舍。
直到片刻,她的頭頂才傳來了夏侯璟的聲音,“睡吧。”
“現在帝都如何了?”
“皇帝臥病在床,三皇子監國,大皇子的眼睛還在醫治中。”
“那你現在回帝都……”沐清歌有些擔心。
“皇帝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他都不會將皇位交給三皇子或者本王,你放心,本王回帝都也是按兵不動。”
夏侯璟的話一落,然後抬掌掃滅紅燭,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睡吧。”
他有些貪婪的低頭在沐清歌的脖頸間呼吸了幾口獨屬於她的馨香。
第二日一早,夏侯璟帶著未離,一人一馬,行至藥王穀穀口。
擁別過去,夏侯璟利索的翻身上馬,正打算騎馬離開的時候,藥王穀內傳來了長樂的聲音。
沐清歌回頭看去,隻見一襲紅衣的長樂跌跌撞撞的朝這邊跑來。
“皇叔,求求你救救長樂,將長樂帶走好不好?”
長樂拚命的去抓夏侯璟,她的臉上似乎還帶著淚痕。
“皇叔,求您帶我回帝都吧,他們想要殺了我啊……”
夏侯璟隻淡淡掃了眼一臉驚恐的長樂,眸光再次落到了沐清歌的臉上,眸光一斂,雙腿驀地夾了馬腹,策馬而行。
瞬間,噠噠的馬蹄聲敲在耳中,夏侯璟玄色的身影已經走遠。
長樂仿佛失去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頹唐的跌坐在地,臉頰上淚水直流。
這時,跟隨著長樂而來的男子,緩步而來。
他對沐清歌一抱拳道:“穀主,屬下奉公子之名,來找長樂郡主回去。”
沐清歌點頭,然後邁開了步子,她認得這個人,他是歐陽卓身邊的近身護衛。
那人走到了長樂的身邊道:“長樂郡主,請吧。”
長樂一臉驚恐的盯住來人,下意識後退了兩步,“你別過來。”
“長樂郡主,你這是何苦呢,早就告訴你了淩王是不會管你的,你今日何必再跑來一趟?”
這人說著一把將長樂從地上撈了起來,直接帶著她往回走。
“你放開我,我告訴你,即便我現在是郡主,但我還是父皇的最疼愛的女兒,你們若是敢動我,父皇絕不會放過你的!”
“嗬嗬……”
那人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然後看著長樂道:“看來長樂郡主的記性真不怎麽好,淩王昨日就已經提醒你了,現在東楚的皇帝臥病在床,隻怕早就將郡主你忘在了腦後。”
長樂聞言臉色一白,死死的咬著唇,她知道現在她父皇壓根不會管她,可是如今她落在了他們手中,她難道就這麽坐以待斃麽?
驀然抬眸,看見前方那一抹聘婷的身影,咬咬牙開口。
“皇嬸……”
為了活命,求一求沐清歌又何妨?
聽到長樂這一句“皇嬸”,沐清歌心裏微微一驚,這個高傲的公主竟然會主動叫她皇嬸,真是少見呐!
長樂以為沐清歌沒有聽到,又開口道:“皇嬸,你救救長樂!”
沐清歌聞言,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長樂,“不知長樂叫本王妃何事?”
長樂一咬牙,“皇嬸,以前是長樂年幼不懂事,冒犯了皇嬸還請皇嬸見諒,今日長樂就求皇嬸能夠救長樂一命……”
“年幼?”
沐清歌聞言不動聲色的勾唇,長樂竟然腆著臉說她年級,比她大了五歲還好意思說自己年幼!
長樂看著沐清歌勾起的嘴角,覺得譏諷無比,她忙將眼底的惱怒壓下去道:“皇嬸,您在看在長樂是小輩的份上,救我這一次,來日長樂定當報答皇嬸的恩情。”
沐清歌將眸光緩緩從長樂臉上移開,然後落在了一旁的那人身上,似乎在等待著他開口。
“穀主,長樂郡主曾經給人下了情蠱,如今不過是拿她來解蠱罷了。”
聽到這裏,沐清歌徹底明了,那麽昨日一直跟在姬瑤身邊的那個俊朗少年便是華子赫吧。
“長樂,這是你自己做下的孽,沒有人能夠救的了你。”
長樂見沐清歌打算袖手旁觀,忙道:“皇嬸,你幫幫長樂,這情蠱若是不解蠱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可是要是解蠱的話,長樂就必死無疑,求皇嬸為長樂說情。”
解蠱,必死無疑?
沐清歌狐疑的眯起了眸子,她雖然對蠱不太了解,可是也從來沒聽說過解蠱還要喪命的。
“走吧,去瞧瞧。”
沐清歌說著率先邁開了步子,朝歐陽卓等人居住的客房走去。
長樂聞言,頓時激動起來,“多謝皇嬸。”
她身邊的人略略打量了沐清歌一眼,然後帶著長樂緩緩跟在了她的身後。
到了客房,姬瑤正在藥架下乘涼,而華子赫就立在她的身側守著。
不遠處的歐陽卓正在擺弄著他的蠱蟲,遠遠看去密密麻麻一片,讓人頭皮發麻。
他看見沐清歌朝這邊走來,忙給瓷罐裏的蠱蟲蓋上了蓋子。
兩步迎上來,“婧小姐,今日什麽風將你吹到了這裏?”
“歐陽公子,今日有人來求我為她說情,我便來瞧一眼。”
“哦?”歐陽卓如狐狸一般,眯起了眸子,眸光從一臉驚恐的長樂臉上一掠而過。
“聽說解了情蠱需要付出性命?”
沐清歌微微斂眸,她關心的是這一點。
歐陽卓英朗的眼睛笑了起來,“婧小姐,你有所不知,有很多蠱一旦下了,若再想解蠱,下蠱人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說著看向臉色微微發白的長樂,“所以有些人隻能是自作孽,不可活。”
歐陽卓的語氣裏分明是濃濃的戲謔,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
長樂臉色越是慘白,歐陽卓嘴角的笑意就越大。
沐清歌微微蹙眉,看歐陽卓的樣子,八成是在嚇唬長樂的。
下一瞬,她的耳邊就傳來了歐陽卓的聲音,“婧小姐,你說是不是呢?”
歐陽卓眼底的意思很明顯,擺明了是在坑長樂,她掃了眼臉色慘白慘白的長樂,忍住心中的笑意,緩緩點頭。
“歐陽公子說的有道理,不過既然她求到了我這裏,歐陽公子盡量留她一命。”
歐陽卓笑了,“婧小姐說的意思是隻要留她一命,缺胳膊少腿也沒關係了?”
沐清歌聞言,嘴角驀地一抽,這個歐陽卓果然狠辣。
片刻她緩緩點頭,然後回頭看向長樂,“長樂,你這條命歐陽公子可以考慮留下,至於其他的,你就好自為之吧,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長樂聞言,眼底頓時灰敗灰敗的,緊緊的咬著唇。
這個沐清歌哪裏幫她了,分明就是在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若是讓她缺胳膊少腿,她寧願死!
沐清歌看著長樂一臉不甘的模樣,歎了口氣道:“長樂,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說是不是?”
“你——”
看著長樂慘白的臉,沐清歌心中一陣順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歐陽公子,我也該告辭了。”
沐清歌說著朝歐陽卓一拱手,不再看長樂,抬腳離開。
“沐清歌,你別走!”
長樂隱忍著怒意,她竟然耍她!
沐清歌直接將長樂的咆哮忽略,走到姬瑤身邊的時候驀地停下了腳步,眸光緩緩落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姬瑤,才是她今日來這裏的目的!
“這位夫人,我看著你胎位有些不穩吧。”
姬瑤聞言,驀地抬眸,眼底劃過一抹驚訝,沐清歌怎麽好端端說她胎位不穩,難不成是她認出了她的身份?
就在她思忖間,沐清歌的聲音再次響起,“夫人,你如今身懷六甲,臉色卻黯淡無光,隻怕是身體染了病,母體受損會對腹中的孩子極為不利,可否進一步看診?”
“婧小姐,你還能夠從她的臉色看出胎位不穩?”
這時,一旁的歐陽卓走了過來,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語氣裏卻多了絲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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