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笑迅速在腦裏思索了一番,然後小心道,“您放心,您的決定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決定,不管上倒山下油鍋我們都跟著您。”

“您還是先聽我說吧。”秋羽搖了搖頭,然後看向秋炎,“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一道選擇題,選擇有兩個。一個選擇是有一半的可能所有人都能活下去,一半可能全部死掉。另一個選擇是有大半的可能我們中能有一兩個人活下來。”

“對半幾率的完勝與高幾率小勝之間的選擇嗎?”秋炎偏頭想了一下,“光是這麽說條件闡述不完整,你是在誤導其他人選擇前者。畢竟他們選擇前者的話有一半的幾率活下去,而選擇後者,隻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聽了秋炎的話,李凝風頓悟般用右拳重重敲在了左掌上,這個動作險些把背上的頭給甩下來,“那闡述完整的條件是什麽?”

“我們四人的生存意味著整個文明的生存,所以選擇前者,我們活下去的幾率是一半,但文明延續的幾率也隻有一半。而選擇後者的話,雖然我們個體的生存率降低了,但是文明延續的幾率卻很高。”秋炎看了看怯生生躲在九尾身旁的女孩後,又繼續道,“而且這樣的算法也隻對我們四個遊戲參與者有用,我們死了的話,那苛刻的生存點、文明度的要求幾乎讓我們沒有再複活的可能。但對於本體還活著,隻要100點生存點就能解決任何問題的他們而言,隻要我們四人中有人活下去,就能較容易的讓他們以遊戲參與者的身份複活。所以綜合這些,無疑選擇高幾率的小勝要更加合理。”

“啊,果然被你看穿了嗎?”秋羽尷尬的笑了笑,“算了,就按你說的,執行高幾率的小勝的計劃好下,下麵……”

“這明明是一道分析題,你卻把它偽裝成選擇題來拋給我。”秋炎搖頭打斷了秋羽的話,“你是希望在你的暗示下,由我嘴裏作出選擇。其實高幾率的小勝的選擇是你在說這一切之前就決定好了的吧?”秋炎轉頭把目光從秋羽身上移開,“不管出於什麽樣的考慮,讓你覺得話從我嘴裏說出來才保險,但我建議你應該更信任身邊的人一些,用計謀把同伴當作棋子,和讓同伴心甘情願的成為棋子雖然效果看起來一樣,但是前者卻有著太多隱藏的危險弊端,掌控這樣棋子的棋手很可能會因為自己的棋子的反抗而滿盤皆輸。”

秋炎的話讓秋羽臉上的神色變換了數次。

如同秋炎所言,秋羽是要借助他的口來達成自己的選擇,但這個選擇並不是秋炎現在說的這樣。

依秋炎的智慧,她一定會多想一層,所以最後她一定會想到自己希望她說出的是選擇對半幾率的完勝。而秋炎卻在戲演到一半時就停了下來,如果說是她沒有想到,秋羽絕對不相信。特別是她那些直接點破自己用意的話語,以及在說這些話時,故意把目光從自己的臉上移開的舉動。

兩人都停在了真實的前一步,但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想法。秋羽是想讓秋炎配合,使得所有人覺得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好在下麵的計劃中全力發揮。而秋炎卻在暗示他知道秋羽的的計劃,但是表示絲毫不留餘地的反對。

“一直以為你不善於把握人心的細微之處,是你學得太快了嗎?”秋羽臉上的的表情最後凝固在了苦笑,“你直接說吧,我該怎麽做?”

秋炎用正常的聲音柔聲道,“更信任自己和同伴一些。”

“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總讓我覺得怪異。”秋羽臉上的苦味更盛。

“我一直是這樣,在正確的時候作出正確的選擇。反而是你想得太多了,有很多地方其實並沒有那麽複雜。”秋炎看了看皺眉苦思的九尾,又看了看一臉不解的女孩,在秋羽的目光也順著她的指引看向了兩人後,秋炎才繼續道,“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所想的東西也會不同。你現在都是在把現在的一切當作為了活下去必須做的事情,因為壓力而前進,為了緩解壓力而思考。”

“這有什麽不對嗎?”

雖然這樣說著,秋羽確實感覺到有哪裏不對,但在答案之前,總感覺有一層很薄但足以阻擋自己目光的迷霧存在,明明就差那麽一點,卻總是抓不住它。

被秋羽盯得發毛的女孩拉了拉九尾的衣角,感受到這一動作,九尾立刻收回了苦思的表情,然後給了你孩一個僵硬但是真誠的微笑。看到這一笑容的女孩,因秋羽詭異注視而產生的緊張,如陽光下的薄霧般迅速消散。

同時消散的,還有秋羽心的中薄霧。

“是啊,我的出發點一開始就錯了。”秋羽的語氣突然變得輕鬆起來,“以前總是抱怨著現實世界的無趣,當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又覺得比起向往中的小說,遊戲世界,這裏太過殘酷。人總是那麽不知滿足,如果給其他人一個穿越的機會,恐怕有無數對現實不滿的宅民願意和我交換……所以,不管從哪個地方看,這個世界都要比現實有趣得多。在這個有趣世界的我不去感受樂趣,反而不停的去感受壓力,應付壓力。”

秋羽向錢笑豎起了拇指,“明明是以遊戲的心態參與這個世界,明明這個世界的名字就叫做遊戲,居然不知不覺的忽略了這些。”

秋羽想明白的這點看起來沒什麽重要的地方,但一個被迫學習和自己喜歡學習;一個為生計而工作和本身就喜歡那份工作;一個被抓了壯丁去打仗,和一個因為享受而主動去打仗人。不管是原因,過程,還有結果,都有著天壤之別。

秋羽看向被帽子遮住了麵容的秋炎,用著認真、誠懇,卻又像玩笑般的語氣道,“這就是一個遊戲,我會好好享受的。”

“下麵……”秋羽的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逐一掃過,最後再一次回到了秋炎身上,“我來說說我的計劃,至今為止,我最簡單,也是諸位目前為止經曆過的最安全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