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東西都是越解釋越麻煩,眼前的機器人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既然他已經找到台階下,秋羽也不再多說什麽。麵不紅心不跳的對現在的道具質量表示了一番擔憂後,還不等機器人再說些什麽,就微笑道別,喚回熊人和走神的蜉蝣特,轉身離開,全部動作一氣嗬成。
別說身陷與秋羽正麵交鋒的機器人,就是走出一段距離的熊人和蜉蝣特也不是太理解當前的狀況,或者說了解了也得裝作不了解。
實際上,他們不願意提的部分主要還是秋羽那滿身的秘密,所思考的方向也是在機器人所說的一大堆信息裏麵尋找自己覺得重要的那部分。至於讓秋羽爆發的地方,他們壓根就想不到名字上麵去。畢竟這裏又不是現實世界,在那裏可能還有人因為父母給的名字不好聽而動怒,但法則世界的名字可是自己取的,世界上怎麽可能會存在那種羞於別人知道自己所取名字的人?
不過,偏偏法則世界的官方名字既不是秋羽自己起的,秋羽也沒有那種坦然承受誤會的勇氣。
也許在其他時候,這種可以偽裝自己的東西能在思維方式的簡單轉換間,以戰略需要勉強接受,但無數條走到終點的相同道路,卻很可能因此給秋羽留下災難般的記憶。
簡單的說就是,因為秋炎的潛在影響,秋羽已經沒有拿了力量,順帶幫錢笑解決問題就走人的單純想法。秋炎那一長串“不夠”讓秋羽在茫然之後,下定了把所有可以看到的東西都變為自己手中力量的決心。雖然在自己的理解範圍內,這樣做填補不了多少“不夠”,但是不管差距有多大,一點一滴的積累總會有成為龐然大物的一天。
而且以秋羽現在所知道的東西,比起真正的一點一滴,這個法則世界的價值絕對要大上很多。那麽在自己征服這個世界的時候,為了讓一且更加順利,成為一個優美傳說也是相當重要的。
母親給臨睡的孩子講身著金色盔甲,駕馭金色巨龍的勇者打敗惡魔拯救了世界的故事。
女孩之間紅著臉小聲談論著某人以蓋世英雄之姿,腳踏七色雲彩去娶她的憧憬。
熱血的男兒們一邊豪飲熱酒,一邊高聲為扭轉乾坤笑破敵陣的軍神碰杯歡呼。
說實話,不管是曆史還是故事,都是為當權者而譜寫,所以隻要那個當權者做得不是太過份,又或者是隻會揮霍祖上榮光的廢材,那麽不需要他多操心,將其美化的工作有的是人去做。但唯一無法美化的隻有名字。雖說功績會讓一個平凡的名字光芒萬丈,但是一個拖後腿的名字總會成為太陽上的暗斑,雖然不是那麽容易看見,但在太陽熄滅前,它會堅定的存在於那裏。而一個好名字的作用則完全相反。
秦始皇嬴政完敗秦短命敗陣,臥龍諸葛亮完敗臥蟲諸葛暗,大羅金仙完敗破鑼蛋仙……這些例子都還不算什麽,因為和秋羽目前這個絕對無法修飾到正麵向的名字一比,它們還是很有優越性的。
至於改名字……對一個王者來說,被人挖掘秘密是王者的必備責任之一,改名字這種事情,如果不來次焚書坑儒,基本上眨眼間就會被連枝帶根的整個挖出來。而在這個性息傳播極度發達的法則世界,焚書坑儒基本就等同於毀滅世界了……
總之,以上就是秋羽由以個名字衍生出來的擔憂。雖然就正常順序而言,應該先想現在要怎麽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後是如何征服法則世界,接著是怎麽樣使法則世界成為自己的力量,最後才是去讓自己成為物質和精神的雙重統治者。但對秋羽來說,自己希望的便是必然會實現的,就像有人想要吹走麵前的灰塵一般,不需要擔心自己是否有吹動它的力量,不需要嚇退三軍的威武霸氣,不需要指天高呼立下重誓,不需要和身邊的人解說這一行為……因為,吹走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那就是理所當然。
如果司馬天智那種張牙舞爪的野心是天下的真命之主,那麽秋羽則是那種張口叫,要有光,於是……七天就直接過去了的那種存在,當然,現在還隻是心態是這樣,不過這種心態也同樣是建立在某些力量之上的。
秋羽自顧自的擔心著需要自己擔心的東西,熊人和蜉蝣特也有他們需要擔心的東西,以至十多秒時間裏,三人都隻是默默的前行著。但最終,秋羽所思考問題的簡單程度和本身的思維能力都要遠遠超越後麵兩人,於是對當前的問題找到稍微滿意的解決方法以後,為了不耽誤“獲取資格”的時間,立刻進入了對未知領域的接觸。
“這些人個個都提著武器,該不是想要打進去吧?”
能翱翔於空中總是比被地麵束縛有著更多的優勢,飛於超過熊人的高度,秋羽很容易看見被人群遮擋的東西。
在人群的最前方,是一道被幾名森林幻想戰士把守住的樓梯。看起來他們隻是手無寸鐵的隨意站在那裏,但是前麵這幾百名從手握中世紀刀劍,到身著造型奇特的裝甲,從不到一米高的侏儒生物,到進三米高大的四足巨獸,全都不敢接近到樓梯口前那道薄紙拉起的警戒線。
處於後方的人群或許是不知道前麵的情況,又或者是知道,但是因為需要直麵森林幻想戰士的不是自己,所以一直在推搡著前麵的人往前擠。但是身處最前方的人卻仿佛麵前的樓梯即是萬丈深淵,又是天堂之路般,雖不敢往前走,又不願意離開現在這個處於最前端的位置,所以麵對來自後方的推力,隻是拚命的定在原地上,偶爾頂不住了,就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身後某些過於激動的人比劃一番。
被武器瞄準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對方不敢作出攻擊,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下,剩下的那百分之一隨時都可能會因為一次來自大樓外的震動,或者森林幻想的一句話而瞬間爆棚至百分之百,所以沒有人願意被武器指著,在發現被前方激動的人用武器對上了以後,哪怕隻是一瞬間,也會立刻收斂推搡或者幹脆俯身躲到其它人後麵去。
這樣的情況再加上能在這群人中擠到最前麵的本就是強者,因此,雖然人群一直躁動著,但是卻沒有出現徹底的失控。
“這些人?”熊人語氣中流露出不屑,“這些連固有空間都沒有的人,就算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擁有城市的組織動手,拿著武器不過是為了尋求一份卑微的安全感。”
幾人停在了湧動的人群之後。相比最前排的激烈抗爭,中間人群的前擠推搡,處於後麵的這些人反倒因為距離可爭的東西太遠,顯得相當的平靜,就如同靜待鷸蚌相爭的漁翁般悠閑的呆站著。不過與其他人相同的是,這些呆漁翁們同樣緊握著各自的武器。
熊人說話時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但附近的幾名呆漁翁在偏頭看了眼熊人後,就仿佛看到凶惡殺人犯的小市民般,快速偏開了腦袋。
在和秋羽說話時,熊人會流露出對這些人的不屑,是因為自己需要向秋羽表現出對待他們的態度,但對於這些不屑的對象本身體,就像恐龍不在乎螞蟻的表情與感受般,熊人對他們這種可笑態度,就連扯扯臉部肌肉,或者白上一眼的意願都欠奉。
看著周圍人和熊人麵對對方時那種習以為常的模式化態度,秋羽心中被某種東西堵了那麽一瞬。然後轉移將注意力般,談到了其實自己早已知道答案的話題上,“光是表情動作,你就能知道他們全都是士官級以下的人?”
“一般情況下,在法則世界隻要看對方是空手還是把武器拿在手上,就基本可以判斷出對方是否具有固有空間。前者隱藏獠牙,從敵人未知的領域發起突然攻擊,而後者卻不敢在戰鬥中才緩緩從儲物空間中召喚武器,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與戰鬥力,隻能把武器放在可以隨時使用的位置。雖然出於各方麵的原因,例如武器過於強大,固有空間中放不下,或者那個武器的使用方式比較特別,攜帶在身上比從固有空間召喚更方便之類的。不過,這些情況也許會出現在其它地方,但是現在的情況下,絕對不會有士官在這裏和沒用的家夥們擠在一起浪費時間。”熊人的高度足夠他看清樓梯口的情況,“強者就應該有強者的待遇,我估計士官級的人應該正聚集在樓上吧,我們要上去嗎?”
對周圍那些人,熊人可以無視著他們,但是對秋羽,那是值得他認真看待,甚至是仰視的存在,現在的態度比起谘詢意見,更像是在等待秋羽的決策。
秋羽搖了搖頭,飄飛到一個正拿眼角偷瞄自己的人旁邊,“這位同學,我們剛到,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信息可以說來聽聽嗎?”
法則世界也是宇宙的一部分,遵循著弱肉強食的法則,因此,除了那些走技能路線和寵物路線的人外,幾乎都會選一個比現實更加強壯的身體。但人類中總是不差怪人的。比如秋羽現在招呼的的這人。
從外表上看,身體是普通的人類身體,還是比較孱弱的那種。身著的防具是怎麽看都似曾相識,但近一步觀察又會發現和記憶中有所不同的……校服。至於手上拿的武器,則是一個小型箱包。所以除了叫他同學外,也確實再找不到合適的用語。
剛剛還顯得異常局促,但聽到秋羽的同學兩字,這位“同學”立刻轉入了活潑的姿態,“哦,同學好,叫我小雨就行,剛來嗎?想知道什麽?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熊人和蜉蝣怪異的對望了一眼,同時看見了對方眼角的抽搐。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樣的場景。
怪物橫行的迷宮中,一個骷髏和一個哥布林迎麵撞上,然後兩個怪物相互道歉,“同學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這是何等讓人崩潰的景象。而身旁發生著的對話,比起骷髏扶哥布林去醫務室也弱不了多少。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種對話的人,那臉皮得多厚才行,或者說,是確實剛進入法則世界,因為不適應這裏而在用著現實世界的習慣?
但秋羽臉上洋溢著的柔和笑容,讓了解他恐怖本質的熊人一邊連打冷顫,一邊迅速否定著自己的所有猜測。不過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自與秋羽接觸以來,還從來沒見他做過無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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