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斯上校是內靈堡的指揮官。
這是一位從華盛頓下派的指揮官。
亞伯拉罕意識到加華在廣闊的西部地區所做的小動作。
他知道必須要遏製住加華的擴張。
所以在總司令麥克來倫的推薦下，派遣陸軍學校畢業的柯林斯上校到這裏擔任指揮官。
這裏的兩千駐軍有一千人是柯林斯從東邊帶過來的職業軍人，另外一千人是在當地招募的誌願軍。
在這樣荒涼的西部地區招募誌願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些彪悍的牛仔桀驁不馴，軍營裏麵幾乎天天都會出現火拚。
還沒有爆發一場戰爭就是已經減員了百八十人。
最後柯林斯不得不將這些牛仔分開來單獨管理。
柯林斯主要防備的方向是南邊的堪薩斯軍團。
因為南北之間爆發了全麵大戰。
北方軍在內布拉斯加地區的勢力已經全部都撤走了。
現在明尼蘇達的南方名義上是由堪薩斯軍團占領。
所以柯林斯防備的主要方向是南方的草原。
他在通向南方草原上的主要途經之地都設置了哨所。
以防備來自堪薩斯軍團的突襲。
柯林斯在碼頭的位置準備了很多渡船。
目的是為了在關鍵時候，可以將民眾撤退到河對岸去。
可是現在一支殷地安人的千人對已經控製了這裏的渡船。
科曼奇人不懂這樣的戰術。
但是那些加華派來的軍事顧問對此外了解不過了。
他們要攻打內靈堡，就是衝著這裏的渡口。
在北方，密西西比河西岸根本就沒有多少白人。
內靈堡算是最大的聚聚點了，也就隻有幾千人而已。
拔掉這些零星的據點，根本就無法撼動白人在這裏的根基。
所以，科曼奇人要實現自己的戰略目的就是要打到東岸去。
威斯康星州所在的大湖區域，才是西部地區最重要的白人聚居地。
打進威斯康星，距離芝加哥這樣的大城市其實也就不遠了。
小鎮的戰鬥打響之後，柯林斯上校聽說進攻小鎮的是殷地安人。
於是他第一時間率領軍隊從軍營中出擊。
他的軍隊在夜色中行軍。
好在軍營距離小鎮並不遠。
當他們來到軍營外的空地上的時候。
士兵們已經能夠看到小鎮中燃起的熊熊大火。
科曼奇人要挨家挨戶地清剿白人。
當遇到猛烈的抵抗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點燃房子。
這裏的房子幾乎都是木製的。內靈堡有一項重要的產業就是伐木業。
密西西比河上遊的兩岸都是參天大樹。
伐木工人將砍伐的樹木整理城標準的圓木，然後通過河道運送到內靈堡以及河對麵的聖保羅進行進一步的加工。
所以這裏的木材非常的便宜。
而且這裏地處北方，冬季寒冷，木製的房屋方便保暖，人們也習慣於住木房子。
此時正值夏季，東南風吹的獵獵作響。
很多小鎮內的百姓都被大火驅趕出來。
他們拿起自己的火槍進行反抗。
但是拿著老式火槍的居民根本不是強悍的科曼奇戰士的對手。
柯林斯跑在隊伍的最前麵。
他手下的步兵陣列已經亂了。
那些當地的誌願軍已經急不可耐地向小鎮跑去。
完全不顧及整個行軍隊列。
柯林斯上校試圖約束這些人，但是毫無效果。
“鎮子裏的是我們的家人，又不是你們的，你們這些從東邊來的狗娘養的。”有些士兵公然向柯林斯叫囂道。
柯林斯無奈，隻能下令加快行軍的速度。
現在可是半夜，雖然月光當空，讓他們能夠看見道路的輪廓。
但是整個行軍隊列，已經完全被打亂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時意外就要發生了。
道路兩旁的高草、灌木叢中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六支科曼奇人的千人隊，超過了五千名科曼奇戰士，埋伏在道路的兩邊。
他們用自己手中的快槍向大路上散亂的白人行軍隊伍射擊。
“砰砰砰……”猛烈的槍聲響起。
大路上白人士兵的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不要慌，趴下，快趴下，反擊，給我反擊。”柯林斯趴在地上，揮舞著手中的左輪手槍，一邊對著路邊的草地射擊，一邊對手下的士兵大聲地喊道。
聯邦軍士兵的戰鬥素質還勉強可以。
在黑夜中，麵對殷地安人的偷襲，他們竟沒有潰散。
柯林斯帶來的那一千聯邦正規軍在第一時間趴到了道路的兩邊，以減少被擊中的概率。
剩下的本地誌願軍們，血氣上湧。聽說自己受到了殷地安人的進攻，此時全都衝了上去。
他們一邊對著草叢射擊，一邊舉著步槍向草叢衝過去。
“衝，殺光這些該死的殷地安人，他們就是一群躲在草裏的耗子。”一名誌願軍軍官大聲喊道，絲毫不在意什麽配合和部署。
這些白人誌願軍進入草叢後不久就與殷地安人戰鬥到了一起。
殷地安人這邊擁有兩倍多的兵力自然也不怕肉搏。
在第一輪的伏擊過程中，至少有幾百名白人士兵被擊倒在地。
現在見到對方沒有亂，還反擊過來。
好戰的殷地安人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尤其是好戰的科曼奇人，他們不戰鬥到最後一個人，是不會停止衝鋒的。
“烏魯魯……”殷地安人衝鋒的時候喜歡發出瘮人的吼叫聲，以震懾敵人。
在漆黑的夜晚，這樣的聲音就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戰鬥瞬間進入了白熱化狀態。殷地安人的戰鬥配合沒有那些白人士兵強。
但是他們現在手中拿著的是步槍。
在雙方靠近的瞬間，殷地安扣動了扳機，隨後挺著刺刀衝了上去。
援軍被阻斷，城內的白人百姓的抵抗沒有人來組織。
他們隻能依托自己家的房子進行抵抗。
這樣的抵抗對於成建製的殷地安人沒有太大的作用。
當年白人進攻殷地安的時候也是通過通過自己的建製去消滅分散的殷地安人。
現在這種情況反過來了。
等到淩晨三四點鍾的時候，密西西比河西岸的戰鬥已經基本上結束了。
科曼奇人不需要考慮俘虜的問題。
甚至是自己的傷員，他們都不需要去處理。
那些重傷員會自己結束自己，而那些輕傷員則會自己騎馬回去找祭祀處理傷勢。
殷地安人的傷亡其實也不少，在進攻小鎮和伏擊聯邦軍的時候，都有大量殷地安人傷亡。
最後加在一起超過了千人。
其實原本傷亡並不會有那麽多的，劉坤早就發現，這些科曼奇人戰鬥時的勇敢表現，讓他們承受了一些不必要的傷亡。
但是這些習慣，在短時間的訓練下是改不掉的。
“牛尾隊長，抓緊時間讓戰士們上船，我們的敵人都在河對麵呢，我們要趁著對麵的聖保羅沒有反應過來占領對麵的渡口，那樣就是大功一件。”趙昆找到了牛尾。
這個家夥跟手下的戰士們一起衝在第一線，在小鎮中殺紅了眼睛。
這在複興軍中是絕對不允許的。
複興軍中營以上的軍官就不能參與衝鋒了。
劉昆知道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聖保羅城距離內靈堡隻有一河之隔，直線距離也就不到十公裏。
現在這裏火光衝天，很快此處的情況就會被發現了。
要是敵人提前到河邊的渡口布防，那麽他們渡河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嗯，昆，我們馬上就要出發，這次咱們牛尾千人隊還要做第一個到對岸的。”牛尾哈哈大笑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褲子。
牛尾的千人隊衝得最快，傷亡也是最大的。
到現在，整個千人隊的人數已經減了三分之一。
但是每一名戰士依然血氣方剛，士氣滿滿。
隻因為他們一直是那個衝在最前麵的。
這對整個千人隊都是非常高的榮譽。
從為這些科曼奇人分隊，到比武產生隊長。
參謀團設置的這套模式充分考慮到了科曼奇戰士對榮譽的追求。
這種模式能夠充分調動科曼奇戰士的積極性。
很快牛尾千人隊剩下的六七百人全都上了渡船。
在劉昆的幫助下，渡船向東南方向劃去。
殷地安人一般都會操船。
船隻在黑夜中劃行，方向很難辨認。
好在進攻之前，準備了一個向導。要不然這些人真的不敢在夜色中渡河。
此時的聖保羅城已經能夠看到西北方向閃動的火光。
聖保羅的指揮官派出了五個偵察兵渡河去偵查情況。
這些偵查兵成功地探查到了情況。
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報告情況。
但是這一來一去花費了大量的時間。
也錯過了阻擊最佳時間。
要是聖保羅的指揮官在第一時間就派遣士兵到渡口阻擊，那麽牛尾他們將沒辦法登陸。
因為地處在內陸地區，西邊又有內靈寶這樣一個軍事堡壘。
所以在東岸聖保羅一麵的渡口上並沒有什麽防護設施。
在夜間，隻有幾十名士兵駐守在渡口。
牛尾千人隊登岸的時候，港口上守衛的士兵也提前發現了他們。
但是畢竟人數太少。
毫無畏懼的科曼奇戰士頂著子彈衝上了渡口的碼頭。
很快就消滅了這一隊士兵。
隨後趙坤協助牛尾讓六百多名戰士利用渡口碼頭上的倉庫設置阻擊陣地。
接下來一場惡戰將在這裏打響。
聖保羅的駐軍得到回報之後，才開始集結軍隊向著碼頭方向趕來。
很多白人士兵都是在睡夢中被叫醒。
他們一邊咒罵一邊扛著自己的步槍奔跑。
聖保羅並不是前沿的位置，因此隻有一個步兵團，一千五百多名士兵。
這些士兵帶著一肚子氣趕到了渡口碼頭，接著就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牛尾的千人隊剛剛才部署完畢，緊接著就發現了向碼頭趕來的白人士兵。
劉昆的頭上捏了一把汗。
這些科曼奇人的戰士從昨天白天開始突擊內靈堡西邊的牧場，到了晚上突擊內靈堡小鎮。接著就開始渡河。
到現在都沒有休息過。
但是劉昆發現，這些人的戰鬥意願依然很強。
戰友們的傷亡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影響。
反倒是激發了他們的鬥誌。
“牛尾，約束好自己的手下的人，不要讓他們冒頭，我們隻要守住碼頭就好，等後續的部隊登岸，我們就贏了。”劉昆看到好幾個小隊向敵人衝了過去。
隨即在與聖保羅軍隊的對射中倒了下來。
劉昆知道要是繼續這樣出擊的話。
自己這裏的五六百人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一旦讓對方占據了碼頭的位置。
那麽後續的部隊登陸就會成問題。
要是對方再有火炮的話。
那麽這些戰士可能就要葬送在湍急的河麵上。
牛尾他們隻知道進攻殺死敵人，他們並不知道阻擊敵人比單純地殺死敵人更加的重要。
“都給我躲好了，隻要不讓這些白人靠近碼頭就是勝利。”牛尾到底是選拔出來，腦子比普通的士兵聰明。
他立馬理解了劉昆的意思。
牛尾的話還是管用的，他是通過比武被選拔出來的。
整個千人隊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大家都服他。
對麵衝來的聖保羅步兵團畢竟人數是這邊的兩三倍。
他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向著碼頭靠近。
趙昆的心中很急，牛尾卻一點不擔心。
他覺得敵人靠過來之後，他幹脆就帶著手下的戰士上去跟這些白人肉搏。
雙方的戰鬥逐漸白熱化。
黑夜的掩護下，距離遠了根本就看不到對方。
戰士們隻能依靠隱隱約約的影子確定敵人的位置。
射擊基本靠蒙，根本就沒有什麽準頭。
現在牛尾已經能夠看到那些白人士兵步槍上明晃晃的刺刀。
“殺啊！”終於雙方的距離已經到了不得不出擊的地步了。
劉昆也拔出了自己的手槍，躲在一處掩體的後方，向衝向自己的敵人射擊。
現在牛尾做出的出擊決定是對的。
因為敵人已經滲透進了碼頭。
他回頭向河麵的方向看去，還是沒有渡船靠岸。
後續的援軍到現在還沒出現。
看來自己這次可能都要留在這裏陪葬了。
整個碼頭都白人的士兵。
雖然他們在進攻的時候損失了很多人手，但是牛尾的千人隊剩下的人更少。
戰場上基本上都是幾個白人士兵在圍攻一個科曼奇人。
牛尾投出自己步槍，紮死了一個白人士兵。
順手抄起一具地上的屍體，橫著推倒三名白人士兵。
隨即抽搐腰間的短刀，向對方的脖子上抹去。
他已經渾身浴血。
宛如一尊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