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爭鬥(下)
小彥搖了搖頭,說道:“小主,你若聽我一句,此時可放緩。”
“為什麽?”杏貞問道。
小彥緩了緩,說道:“小主,若真想投奔麗娘娘,他日還有機會。但若弄掉貞主兒的孩子,這可是死罪!我隻問小主,這一盒子的點心送過去,貞主兒一定不會全部吃掉。萬一她的孩子掉了,試問,隻要太醫檢查她吃過什麽,順藤摸瓜就能查到小主這裏來。到是,隻怕小主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杏貞想了想,閉起了嘴巴。
小彥又說道:“小主,若現在動手隻怕有些操之過急。別忘了,那邊玫小主也一定有了動作。莫急,這種事情,出頭的椽子先爛。在等等看。”
杏貞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回到宿舍,小彥一下子摔在床上。心累,是她第一感覺。好不容易才勸阻了杏貞,她也算是大功一件。
不過,這杏貞還真不是一般的女子。真可謂是心狠手辣。現如今,杏貞剛剛入宮,可以說是什麽都不懂,很多事情都依賴小彥。若時間長了,她的野心和陰謀隻怕沒人能夠阻攔。
想到這裏,她歎了一口氣。
表麵上宮裏的生活很好,但外人哪裏知道宮女的心酸?就像小彥,她現在一肚子的抱怨。宮裏規矩,每天睡覺不能平躺,隻許側身。吃飯隻能吃八分飽,主子的麵前不能請假上廁所。她都快要被氣死了。
人這一生,除了工作,不就是吃、喝、拉嗎?真是,偏偏這幾樣都要受到限製。雖說宮裏的吃的要比曹雪芹筆下賈府的夥食還要好上一百倍。但是,卻偏偏不讓多吃。
不過。唯一讓她心裏安慰地。就是聽說皇帝也要聽從規矩。每盤菜不能吃多過三口。別看一大桌子菜。心愛地菜也隻能吃兩口。多吃一口。那道菜就半個月不上桌。為地。就是害怕有人給皇帝下毒。誰也不知道皇帝愛吃什麽。所以。也就不方便下毒了。
清朝地皇帝可真夠小心眼地。小彥心裏罵道。
此刻。她地獨自餓地咕咕直叫。沒辦法。隻要起來尋來兩塊點心吃了下去。
玫小主不同與杏貞。她將自己地心思隱藏地很好。她知道一點。這世上沒有什麽人是可以相信地。除了自己。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地牆。若想要高人一定。萬事都要做地機密。今日。她見杏貞問太醫要了不少地紅花。她當然知道那是做什麽地。
說這麽說來。不管杏貞是否已經準備動手。她都已經有了擋箭牌。一麵想。玫小主一麵從枕頭裏掏出了一包紅花。
若想要動手,當然不能向杏貞那樣明目張膽的。現在,全院子的人都知道杏貞要了紅藥,這一次,她可以擠走一個強勁的對手!
午後,貞主兒突然覺得肚子不適,剛開始隻是酸酸的疼,越是到後來,疼痛就越來越明顯。
她撐著身子走了幾步,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貼身的丫頭青兒急忙過去扶住了她。“主子,這是怎麽了?”青兒問道,就在這時,她意外看到貞主兒的腿邊流出了濃重的紅色血。
“啊!”青兒不禁的嚷道。
她大聲的喊道:“快來人呐!快來人呐!”青兒的聲音已經便了調,貞主兒捂著肚子臉色蒼白,額頭上已經掉下大滴的汗珠。
“快,快叫太醫!”貞主兒說道。
挨到晚上,四個太醫也沒保住貞主兒肚子裏的孩子。皇上親自守在景仁宮門口,隻見太醫和宮女進進出出,就是不見結果。皇上焦慮的踱著步子,氣急敗壞的他,想要狠狠的將那幾個白胡子太醫的胡子全部扯下來。
貞主兒肚子裏懷的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它。
挨到戌時,四名太醫從裏麵進來,齊刷刷的跪在了鹹豐皇帝的麵前。
“臣等罪該萬死。”太醫們異口同聲說道。
鹹豐皇帝仰天苦笑了兩聲,一屁股坐在小太監準備的椅子上,揮了揮手,便不在說什麽。
貞主兒流產的消息傳遍的整個後宮,一大早上,小彥剛剛伺候杏貞洗臉,隻聽有人輕輕的敲門,小彥將門打開,玫小主走了進來,小彥向她請了安,有接著為杏貞梳頭。
“妹妹,聽說了嗎?貞主兒的孩子沒了。”玫小主說道。
小彥輕輕的卷起杏貞的頭,冷靜的聽著玫小主下麵的話。
“什麽時候的事兒?”杏貞問道。
“聽說,是昨兒晚上。據說,皇上在貞主兒的門口守了大半個晚上。”玫小主說道。
杏貞試探的問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貞主兒?”
玫小主說道:“我來正是和妹妹商議此時,剛剛原打算約妹妹一起去探望。但突然聽說,貞主兒的孩子是有人做了手腳,皇上下令要徹查此事,後宮所有嬪妃不得看望。聽說,連皇太妃都不許去呢。”
“這到奇了,貞主兒這個時候不是最需要別人安慰嗎?”杏貞問道。
玫小主搖了搖頭,說道:“皇上今兒一早就下令太醫檢查貞主兒昨兒吃過的、用過的東西。大概,是因為這才不許大家去探望。”
小彥為杏貞疏好了頭,又辭了安,便退了出去。臨走時,隻聽玫小主問道:“妹妹,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有點奇怪?”
坐在院子裏的,她根本沒有作案的機會。
難道,是玫小主,還是謹小主?
這段時間,她冷眼觀察這幾個小主。論心機,所有的小主裏沒有誰比謹小主更多。隻是,這玫小主卻讓人看不透。
這位玫小主平日雖嘻嘻哈哈,但卻是個有城府的人。就連迎春,都說從未見過這樣的小主。
在論下去,就應該是瑛子裏整日掛著藥銚子。
那究竟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