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戰雲密布
大宋建炎二年六月，臥床近三月的大金元帥金兀術康複，當即著手調整各地兵力部署，兵分三路，起頭並進逼近黃河沿岸一線。兀術坐鎮中軍，親帥五萬人馬殺至原武城下，揚言三日踏平原武生擒原武主將李誠！
原武主將統製李誠帥麾下一萬將士另八千援兵誓死抵抗，依托三十門神武大將軍，賴得將士用命，原武城十日未破，消耗金兵過萬，金軍士氣為之一挫。無奈，兀術率兵後撤休整，另上書金帝，求援兵五萬。帝允，當日發兵兩萬率先南下，三日後又三萬人拔營南進！
援兵未至，兀術按兵不動，趁此間隙，宗澤命嶽飛部進駐原武，李誠率令一萬殘兵過河至京休整。此時宗澤深感年老體邁，精力不足，無力主持北方戰事，上書率軍二十萬駐留建康趙構處，曰：臣宗澤跪拜陛下，近日金將兀術率兵大舉來犯，幸得陛下天威，將士用命，兀術敗於原武城下，率軍北撤。然金兵勢大，據探報，不日將有五萬援兵趕至，烽火將起！老臣年老體邁，已不堪大用，懇請陛下率軍北歸，坐鎮京師，拒金兵於國門之外！建炎二年六月十七。
老宗澤的奏章猶如石沉大海，多日未見回音，直到金兀術等到援兵再次來犯時，宗澤才聽到皇帝在健康留了五萬大軍，由都統製韓世忠率領留守，自己則帶著十五萬人和一幹文武百官再次南下向揚州一帶跑去。知道消息的宗澤當下就氣得暈了過去，病來如山倒，年近七十的的老帥宗澤這次算是徹底的病倒了，當天就給來了個臥床不起了，命人將張所喚到帥府，將軍中事務盡托與他。
張所一接任，經過仔細思索後，便作了新的部署，命嶽飛部至少要在原武堅守十日，伺機後撤，最大程度的消耗金軍兵力。並下令杜充率所部三萬將士在黃河南岸一線布防，防止金兵偷襲渡河，另兩萬北岸待命，隨時準備北上接應嶽飛部後撤。另從各地調集兵馬，整軍十萬進駐京師，等待金兵到來在黃河一線依仗黃河天險再決一雌雄！
……
等來五萬援兵的金兀術，這次調整了作戰方式。前一次進攻，左右兩路進展順利，一口氣便打到了黃河邊上，唯獨自己親帥的中路卡在了原武城下，因為無法達到最初在河邊合兵的作戰目的，最後搞得另外兩路也隻能放棄戰果撤了回來。可是原武不得不拿下，有這顆大釘子在，兀術大帥根本無法安心的渡河。這一次他將麾下十三萬將士合在一處，直奔原武而來，準備憑借著絕對優勢的兵力在最短的時間裏將原武拿下，以解除這顆釘在自己必經之路上的釘子，省得日後糧道受它威脅。
全是騎兵的金兵行動迅速，嶽飛前腳剛接到金兵來攻的消息，他們後腳就出現在了城下，堂而皇之的紮起了營寨。
看著城下那延綿數十裏將原武城團團包圍起來的帳篷，站在城頭的嶽飛不禁皺起了眉頭，這麽多人。小李將軍心裏也是惴惴不安，這一眼望不到頭的營寨能住下都少人啊，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您說這下邊得有多少人啊？”嶽飛沉著臉說道：“最少也有十萬人了。”
“啊，這麽多？咱們滿打滿算也就一萬人 ，抵擋十萬人的進攻，這……”小李將軍本想說這怎麽能抵擋得住，可是太影響士氣，當然還有自己的名聲了，這未戰先怯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嶽飛知道他要說什麽，卻也不怪他，就連自己也不相信自己這一萬人能抵擋住這十萬金兵。要是金兵不要命的來攻，最多不過五日這原武城就必破無疑，防守十日談何容易！不說那麽多，這金兵隻要一休息好肯定就要發起攻擊，嶽飛帶著幾位統領副統領沿著城牆轉了起來，好好再看看那裏是否還有什麽沒有準備妥當的地方。
一圈下來也沒發現什麽不妥之處，於是返回城門樓子查看起那李誠給留下的三十門神武大將軍來。李誠走的時候不但將三十門神武大將軍留下，還留下了近百個會的操持神武大將軍士卒，這些人日夜守在城門樓子裏看護著這三十門神武大將軍，一見嶽飛到來，領頭的一人便迎了上去，抱拳道：“末將徐萬誠參見嶽大人！”嶽飛急忙伸手一扶，笑道：“徐指揮使，這幾日讓你和眾兄弟擠在這城樓裏，嶽某實在是心裏覺得有些愧疚！”
徐萬誠忙道不敢，笑道：“嶽大人客氣了，李大人走時命令末將看好這三十門神武大將軍，而且末將也不願離開這些大家夥一步，還要多謝大人天天派人送飯才是。”嶽飛嗬嗬一笑：“都是軍中兄弟，徐指揮使說這些話就見外了，再說嶽某還要仰仗大家守城，應該說謝謝的是嶽某才對。”眾人客氣一番，這才細細的查看起這三十門神武大將軍，嶽飛拍了拍炮身，扭頭對徐萬誠說道：“徐指揮使，這次守城可就全靠這些大家夥了，不知道那些彈藥還夠幾日用的？”
徐萬誠想也沒想指著一個角落裏堆起的幾十口大箱子就說道：“回稟嶽大人，現有的那些火藥足夠用一個月了。”嶽飛滿意的點了點頭，幾人又說了幾句話，嶽飛便告辭而去，徐萬誠跟著將他們送出了門。到了門外，李子玉特意留在最後，對著還在不停搖手告別的徐萬誠說道：“那個徐指揮是吧，你那個……”說著指了指裏麵依舊燃燒的幾盞油燈，徐萬誠一愣，他到是識得李子玉，納悶道：“李大人，你這是何意。”李子玉衝他笑了笑，一指角落裏的那些火藥，說道：“我說徐指揮，你這些東西全放在這裏可有些危險啊，而且你還在這裏點油燈，這家夥要是轟的一下子給炸了，咱這城頭可就……”說到這裏，李子玉停了下來，笑嘻嘻看著徐萬誠。
徐萬誠一愣，接著便想起在陽武的那驚天動地的一幕，當即額頭便流下了冷汗，拱手道：“多謝李大人提點，末將險些犯下大錯。”說罷就扯著嗓子喊道：“來人呢，快把那些油燈給我滅了，另外派人守住門口，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城樓裏。”趕過來的幾個士卒一愣，其中一人道：“大人，那咱們住哪啊？”徐萬誠直接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罵道：“混賬，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六月的天睡在外麵能凍死你啊！奶奶的，快去幹活！”幾個人一看老大發怒，也不敢多言，灰頭土臉的就跑進了城樓。徐萬誠這才扭頭衝李子玉笑道：“多謝李大人了，要是把這些寶貝給壞了，末將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啊！”李子玉說了聲應該的，就和他抱拳告別向嶽飛追去。一邊走心裏還一邊笑道：“這些人，光知道打炮了，連點安全意識也沒有！”
……
不出嶽飛所料，金兵上午紮營，用過午飯不到一個時辰，就派出一萬士卒對著原武城展開了進攻，金兵來勢凶猛，全城四麵全部在攻擊範圍之內，北城的正門是重點，其他三門雷聲大雨點小。嶽飛率先派上李子玉率麾下兩個營暨一千士卒防守北門，又派出兩千人防守其他三麵，跟著把剩下的人統統調集到城下，隨時進行增援，自己也上了北牆坐鎮！
轉眼間金兵就到了城下，一架架雲梯架著城牆上，隨著身後騎兵的弓箭掩護，螞蟻般的金兵紛紛就著雲梯開始往上爬。坐鎮城頭的嶽飛指揮若定，弓箭手遠攻，城頭的將士抬起腳下的頭就開始往下扔，趴在雲梯上的金兵就像餃子一般，紛紛掉了下去，轉眼間就有近百金兵落地身亡！
雖然前麵不斷有人被砸死，可後麵跟上來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跟著就爬上了雲梯。
城下金兵傷亡慘重，城上的宋軍也好不到哪裏去，兀術的這套步騎協同攻城法實在是讓人無可奈何，士卒們隻能冒著箭雨往下扔石頭，不時的有人中箭倒地。防守正門的李子玉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將一塊大石頭扔下城去，轉身跑到了城樓前的嶽飛身邊，喊道：“將軍為什麽不讓他們開炮將那些騎兵趕跑呢，這樣來將士們傷亡實在是太大了！”嶽飛皺了皺眉頭，他何嚐不想如此，可金兀術吃一塹長一智，現在派來的那些負責掩護的騎兵，彼此間的距離近一丈，這一炮下去根本就炸不死幾個人！
看著李子玉焦急的樣子，嶽飛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開炮，能殺是多少是多少，總好過一個不殺吧？想站在城頭頂著塊盾牌瞭望的徐萬誠招了招手，吩咐道：“徐指揮使，命你的人開炮吧，將士們實在是傷亡太大了！”徐萬誠早就等急了，這時一聽嶽飛下令，抱拳說聲遵命就撒歡的跑到了那一字排開的神武大將軍旁邊，高喊道：“弟兄們，給這些金賊嚐嚐鐵疙瘩的味道！”眾士卒一聲高喊，當即用火把將早已準備好的火繩點燃，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城頭變得濃煙滾滾。
濃煙消散，李子玉顧不得抹去臉上的黑灰就爬到城牆看其下麵的戰果，可是光見著遠處有幾個大坑了，金兵的屍體壓根就沒有幾具，不過這些騎兵們經此一嚇，還是向後退出幾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