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直搗黃龍府
兩名夥夫手藝不錯，速度也不慢，戰戰兢兢坐在門旁看著嶽老大小李將軍和馬大娃閑聊王萬屁股還沒坐熱，兩人就端著七八道香氣四溢的菜肴走了進來。小李將軍親自動手，又是搬桌子又是拿凳子，忙得不亦樂乎。這一場景看的王萬感慨萬千，瞧瞧，這是真正的兄弟呢，沒有身份隔閡的兄弟情誼！
今天注定是熱熱鬧鬧的一天，還沒等小李將軍收拾妥當，諸將接二連三的就趕來了，第一個便是張亮張德彪牛皋。當年張亮和馬大娃一同擔任指揮使，要說起來馬大娃還是前輩，依稀認出馬大娃的張亮情難自禁，眼含熱淚一口一個馬大人的叫著，端起酒碗來就要敬酒，張德彪也在一旁咋呼，嚷嚷著下官要和馬大人不醉不歸，不過最終沒有得逞，直接被小李將軍一腳踹開，膽敢搶大人的機會，討打。
接著王貴等人接連到來，一個個都要想馬大娃敬酒，小小的一壇酒沒幾下就見底了。
小李將軍看著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來的酒壇，衝著張德彪一瞪眼，“彪子，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鎮外拿酒去。”張德彪急忙應是，也不敢推脫，站起身來就要走。“張兄弟留步。李大人，這酒就免了吧，明日諸位大人就要進攻開封，咱們還是少喝為妙，以後機會多的是。”馬大娃出聲攔到，說著看向了嶽老大。
嶽老大嗬嗬一笑：“馬兄弟說得不錯，這酒咱們留著在開封喝。天色不早了，咱們去鎮外軍營看看將士們，也好鼓足士氣！”
嶽老大的提議眾人自然讚成，一個個紛紛起身隨著嶽老大向外走去。馬大娃在眾人的推舉之下緊緊跟在嶽老大身後，儼然是眾人中的核心人物。王貴臉上滿是笑容，心中卻是忐忑不安，沒想到嶽老大真的敢違抗聖旨繼續北進，這豈不是加重了皇上心中的怨恨，到時想要留一條活命隻怕不易啊。發著愁，眾人進了軍營，這時的軍營也是熱鬧非凡，大家還沒有衝百姓十裏相迎的興奮勁裏緩過來，而且今天嶽老大特意下令準備豐盛的晚宴，大家也都清楚這是大戰之前的慰勞，有可能就是自己最後的一頓飯了，畢竟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各級將領們都是前途渺茫，更不要說身為小兵的自己了。
不過雖然前途生死未知，可是曆經大戰的將士們早已將生死看淡，當時不至於坐臥不安，反而一個個盡情歡呼，宣泄著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緒。
嶽老大帶著諸將這裏走走那裏看看，不是的詢問士卒幾句，凡是被嶽老大問道話的士卒一個個激動地不能自己，結結巴巴的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夜色，大營之內燃起無數篝火，一口口大鍋架在篝火之上盡情的沸騰著，油滴滴的肉塊在開水之中撒著歡似的翻滾著，陣陣肉香撲麵而來，惹得人食指大動。
嶽老大帶著主將來到中軍大帳之前，讓侍衛端過一碗涼水來，看到這幅情形的士卒都知道嶽大人要發表講話了，一個個趕緊靜下聲來，兩顆眼珠盯著嶽老大一動不動。沒一會兒，原本人聲紛雜的大營就變得鴉雀無聲，隻剩下柴木燃燒發出的輕微爆裂聲。
深吸一口氣，嶽老大高聲喝道：“大戰在即，今日嶽飛以水代酒敬眾兄弟一杯，明日直抵黃龍府，再與諸君痛飲，幹！”說罷，仰頭把一大瓷碗涼水喝了個幹幹淨淨。雖然明知是水，眾人也被嶽老大這一舉動激發的豪情萬丈，一個個四下尋找大碗，倒上涼水大喝起來，看的小李將軍焦急不已，這群混蛋，萬一喝壞了肚子咋辦？
次日一早，大軍在百姓夾道相送之下，浩浩蕩蕩的開向了開封，抱著一戰定乾坤的決心誓與金兵決一死戰。
開封在前，城門緊閉，城牆之上刀劍林立，不過金人陣勢雖強，卻是嚇不退抱著必勝決心前來的大宋鍵卒，不待營寨按紮完畢，一萬人馬就呐喊著衝向了城牆，氣勢衝天，把同樣抱著必勝決心的金兵嚇得心驚膽戰，這也是這麽長時間以來連連敗北留下的後遺症。戰場是殘酷的，一片接著一片的士卒在金兵奮力反擊之下倒在了城前，一直到太陽落山，損失人馬已經超過了五千，不過這麽慘烈的戰鬥並沒有打消士卒們以及將領們必勝的決心，因為短短半天的時間已經有人殺上了城頭，隻是在金兵的奮力砍殺之下又被打了下來，這人便是王萬！富貴險中求，這句話一直都是王萬的座右銘，而且是屢試不爽。
這次也沒例外，雖然最終被趕了下來，可是一回來就得到了嶽老大的親自召見，“王萬，勇將啊，今日大功，待攻克開封本官必定在朝堂之上好好地保舉你！”“謝大人抬愛，明日末將必定身先士卒，一戰克城！”王萬豪氣雲幹的說道，心中激動不已，得到了嶽大人的賞識，那也就是得到了李大人的賞識，隻要明日再立新功就可以得到皇上的賞識，自己前途似錦啊！
雖然傷亡不輕，但是勝利的曙光依然出現，駐紮在開封城外的大營徹夜歡騰，從嶽老大到尋常夥夫，一個個興奮不已，大家都有決心明日就殺今開封城去。
與之相反，則是城內的兀術和敖齊爾愁眉不展，他們沒有想到軍中缺糧的嶽飛和小李將軍兩部人馬戰力依舊這麽強悍，第二則是沒有了想到開封城大牆高，竟然第一天就被人家給攻上了城頭，若不是敖齊爾親自指揮，隻怕現在城門已經被拿下了。說來倒也好解釋，一眾將領都不傻，誰要是第一個攻進開封，那邊是頭功，幾乎可以和此次領兵的嶽老大和小李將軍相提並論，如此大功加官進爵在所難免，不然王萬也不會玩命的往上衝，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就是靠敢打敢拚打出來的嗎？這樣的心態之下，領兵之將哪裏還會顧及士卒傷亡，一將功成萬骨枯，隻要讓自己博得頭籌，手下人馬死傷再多也無所謂。士卒已然，隻要第一個殺上城頭，那這一輩子的命運可就要改變了，當個將軍輕而易舉，與此同時賞銀也夠自己幾輩子的軍餉了。就這樣人人拚命之下，再高大堅固的城牆也是紙老虎，一撮就破的那種。
“秦檜雖然說宋庭皇帝勒令嶽飛李子玉退兵，可是就現在的情形看，嶽飛明顯已經抗命不遵了，今天的攻城你也看到了，我們高估了開封的城牆，想要依仗城牆來擋住宋兵，隻怕不易啊。”兀術愁眉苦臉的說著，原本興奮不已的心情隨著今天的攻城一戰徹底的被打垮了，前途堪憂啊。“王爺，據查韓世忠確實已經退兵了，由此可見秦檜所言皆屬實，嶽飛的糧草必然短缺，隻要咱們再堅持幾天嶽飛一定會無奈撤兵的。”敖齊爾堅持道，他心中也有思量，今日之所以輕而易舉的就被一隊宋兵攻上城頭，實在是因為自己準備不妥，原本以為嶽飛李子玉兩部人馬早已是士氣渙散，可是結果去恰恰相反，今天這樣的士氣可是自己從軍這麽多年從未見過的。隻要今晚把守城的力量好好安排一下，堅守十天還是沒有問題的。“唉，明日再看看吧，若是真的擋不住，咱們隻好撤兵了。”兀術無奈的說著，不由得憤恨起來，“該死的秦檜，一件事情竟然辦得如此拖拉，反而害得我大軍損失慘重，若是這次真的抵擋不住宋人，留著這廝也沒什麽用處了。”
與此同時，王貴和韓順夫二人也是坐臥難耐，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金兵如此不禁打，一旦被嶽老大攻克了開封城，那自己和秦檜所圖之事就全完了，如此一來，怎麽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呢？“大人，一不做二不休，隻要咱們悄悄地把剩下的這點糧草付之一炬，必定是的軍心動搖，到時看嶽飛還怎麽攻城掠地！”韓順夫狠聲說道，自己的富貴前途全壓在這件事情之上了，一旦失敗，那這一輩子隻能窩窩囊囊的活著了！“這……不妥吧，如此一來不僅僅是害了嶽大人，隻怕手下的兄弟們也要遭難了。”王貴有些猶豫道。韓順夫心中一急，勸道：“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被嶽飛得逞，那可就不僅僅是咱們手下的弟兄們要遭難了，到時禍及的可是全天下的百姓啊！”王貴被韓順夫一時間心煩意亂，左右踱步半天，這才深吸一口氣無奈道：“好吧，為了天下百姓免遭劫難，這個惡人的罪名，本官就背負了吧。”“大人高義，待事情大白於天下，天下間的百姓一定會對您感恩戴德的！”韓順夫這話說出口，立刻就使得王貴內心的負罪感減少很多，是啊，自己做這樣的惡事，也是為了全天下的百姓，也是為了皇上對自己的信任嘛。
“那這件事你來安排吧，切記小心行事，一旦被人發現，你我難逃一死啊。”王貴囑咐道，事關此次北伐前程，一旦被嶽老大獲悉，一定會不顧情誼砍了自己的。“大人放心就是，若是被人發現，下官一力承當！”韓順夫信誓旦旦的說著，也是讓王貴感激不已，這樣的下屬，沒有枉費自己大力的提拔他啊。
軍中廝混數十人，韓順夫雖然鬱鬱不得誌，可是手底下還是有一批忠心的人馬，這是依法召集令，立刻便聚齊了二十多個人手。這些人可都是他這些年來精心培養的，不然在這軍中，哪裏還有地位可言。韓順夫一下命令，同時許以高官厚祿，這些受他恩惠的人當然不會有二話，一個分頭尋找東西，準備追隨韓大人放一把富貴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