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圍點打援
“城外還沒有動靜？”王德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昨日晚間他就做好了萬全準備，隻等著小李將軍發動攻擊就帶兵殺出城去，可是整整熬了一夜也沒見城外傳來動靜。士卒們一夜未睡，今天也沒了精神，任憑城下偽齊罵戰隊如何叫囂也沒有回應，一個個迷迷瞪瞪散發著困意。
可王德身為主將，雖然也是困得厲害，卻是不敢回去睡覺。一來偽齊人馬的行為很是反常，若是平常，雖然也會派出罵戰隊，可是罵上一天見城內沒有出兵的跡象必定會發動攻擊，可是現在已經整整罵了兩天了，不但自己聽得有些疲勞了，看他們那副架勢也是罵的有些不耐煩了。二來這麽長時間小李將軍都沒有帶兵出現，會不會出了什麽事情？
越想越是煩躁，王德看著一個個萎靡不振的士卒，不由喝道：“都打起精神來！”
苦等一天，眼看著太陽就要再次落山，張亮不由得有些著急，午時一頓飯就把本來就不多的幹糧吃了幹幹淨淨，要是今晚再不行動的話，那明天兄弟們就沒力氣作戰了。“大人，想到辦法了嗎？”張亮看著對著地上的三角形發了一天呆的小李將軍輕聲問道。
這一天可是小李將軍這幾年以來最難熬的一天了，獨自領兵作戰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一些，否則一個不慎，這五千多弟兄的性命可就全搭進去了。小李將軍的腦子不差，一天下來到也想出了幾條破敵之策，可是仔細推敲一番，全發現還是有幾處漏洞，一旦被偽齊人馬抓住，那可就是大禍。張亮過來詢問時，小李將軍正在思考這一個辦法，那就是圍點打援！不過剛剛想出辦法，還沒來得及推演，見張亮來問，就想著說出來兩人一塊想想，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張亮，若是我們派一小部人馬佯攻其中一處，你說其他兩處的偽齊人馬會不會趕來救援？”張亮想了想說道：“隻要咱們造的聲勢大一些，應該可以把其他兩處的偽齊人馬吸引過來。大人，你到底想幹什麽？”聽他這麽一問，小李將軍不由笑了起來，隻是嘴角的那一絲冷色告訴張亮，小李將軍的想法絕對會讓偽齊人馬吃大苦頭的。“沒什麽，就是想著等其他兩處的偽齊人馬趕去援救時，在半路上打他們一下，你覺得這辦法怎麽樣？”
張亮一是以不敢下定論，學著小李將軍的樣子蹲在地上地上看著那個三角形思考起來。攻其一處，引得其他兩路人馬來援，半路上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而且就算是偽齊人馬發現不對，也能夠輕而易舉的脫身，畢竟主動權在己方手中。“大人，以末將看，這辦法可行！”張亮麵帶喜色道。趁著這會功夫，小李將軍也好好想了想，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比起其他的幾條計策來，自身的危險要小得多，隻要操作得當，必定會讓偽齊人馬吃一次大虧！
“好，那就按這個辦法來。你立刻吩咐下去，讓弟兄們多多撿一些枯木樹枝，咱們把陣勢搞得大一點！”張亮抱拳應是，興匆匆的跑過去召集人手做準備。原本萎靡在地上以節省體力的士卒們一見張統製這副樣子，就知道今晚要動手了，立刻站起身來隨著張亮去撿樹枝。
……
“戚大人，難道咱們真的不動手嗎？”被兀術委任為這八萬大軍副將的窩耳闊坐在椅子上看著一臉淡定的戚方說道。戚方輕輕一笑，“窩耳闊大人，兀術王爺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真的動兵攻打濠州，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會怪罪的。”窩耳闊忍不住歎了口氣，好不容易撈著個副將當一當，原本還想借著這次機會打幾場勝仗提升一下自己的威望呢，沒想到卻是個幌子的戲份，照此下去，這一次又不可能立功了，自己的計劃又要落空。
“戚大人，王爺的意思本官自然知道，可是如果我們對濠州發動攻擊，豈不是可以更好的吸引宋人的注意？那樣一來必定能夠吸引更多的宋軍來源，就能更好完成王爺的交代了。隻要王爺一高興，那戚大人你的前途，嗬嗬，無量啊。”窩耳闊不甘放棄這次的大好機會，繼續勸道。戚方臉上笑意更濃，窩耳闊的處境他倒是知道一些，也知道他立功心切，急於擺脫如今他這尷尬的身份，試問那個萬戶手下隻有不到兩千老弱殘兵會覺得舒服呢，就算是打了敗仗也不至於如此淒慘吧。不過他的這些事情戚方可是懶得搭理，手下八萬人馬其中七萬多都是自己的人馬，要是真打起來損失的還是自己。而且兀術賞不賞識，對自己沒有半分用處，若是自己因為窩耳闊的一句空話搞得最後損兵折將，就算是拿下了濠州，杜王爺那一關也過不了。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自己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窩耳闊大人，兵者凶器，一旦真的打起來後果難以預料，我們還是謹慎一些好。”戚方擺出一副用兵大家的嘴臉，直接將窩耳闊的提議拒絕，將他心中一絲希望之火瞬時撲滅。窩耳闊畢竟也是個有身份的人，接連被人拒絕麵子上實在是有些拉不下來，聽的戚方這麽一說，連當時就黑了下來，冷哼一聲，起身向外走去。見他這副樣子，戚方倒是懶得搭理，對於窩耳闊更是不屑，妄自身居高位了，比起敖齊爾來卻是要差上不少。
“大人，現在咱們怎麽辦？”見窩耳闊黑著一張臉走出戚方的帳篷，侯在外麵的貼身侍衛就知道自己大人吃了閉門羹。身為貼身侍衛，這侍衛自然是窩耳闊的心腹了，對於窩耳闊如今的處境了解的甚至比他本人都要透徹。
窩耳闊忍不住歎了口氣，“先忍一忍吧，機會總會有的。”說外，大步的向前走去，心裏卻是罵翻了天。好你個戚方，今日之事我窩耳闊記下了，山不轉水轉，咱們走著瞧。
……
一牙彎月掛在天空，散發著慘白的光芒。不時的有幾片烏雲在夜風的吹動下將它遮擋住，天地之間仿佛多了一股肅殺之氣。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大人，時辰差不多了。”張亮推了推卷縮成一團睡在雜草上的小李將軍。昨夜為了思考破敵之策，小李將軍幾乎一夜未眠，傍晚時分想出對策後一下子覺得困意上湧，反正那些瑣事有張亮操辦，也用不著他過問，自己倒頭就睡，知道子時來臨。
“什麽時辰了？”小李將軍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問道。“剛過子時，人馬已經開始集合了。”小李將軍努力的睜開雙眼看著來來往往的手下將士，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去取些水來。”
草草的抹了一把臉，在冰冷的水刺激下，小李將軍總算是有了些精神，帶著張亮來回看了一圈。見士卒們精神飽滿，大為滿意。“弟兄們，打贏這一場，咱們就進濠州城裏好好休息幾天！”小李將軍拋出了獎勵條件。引得眾士卒喜笑顏開，連著在外晃蕩了將近十天，一直吃著冰冷的幹糧實在是讓人覺得反胃，看來明天的早飯就能在濠州城裏吃上熱乎乎的湯麵了，這可比那些真金白銀來的吸引人。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小李將軍率先帶著四千人馬向偽齊大營趕去，馬蹄上都包裹了棉布，再加上刻意降低馬速，跑起來的聲響要少上不少。接著張亮帶著其餘人馬背著柴火向著距離濠州城最遠的一處偽齊大營趕去。
……
“敵襲！”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營門裏的守衛掉頭就往裏麵跑去。接著就是塔樓上的哨兵敲響了掛在麵前的大鐵塊，‘鐺鐺鐺……’這玩意兒可比扯著嗓子喊強出不少，就見營內一個個衣衫不整的士卒魚貫而出，臉上滿是驚惶之色。
“怎麽回事？”中軍大帳鑽出了一個光著膀子漢子，猥瑣的神情正是多日未見的杜王爺大侄子杜大公子！日子一天天的過，杜充雖然過得滋潤，可也是覺得身體每況愈下，任是幾十萬大軍在手，也抵不過時間磨蝕啊。這樣一來就不得不安排身後之事，開始安排接班人。思來想去，自己的幾個侄子唯獨這個大侄子還是個人才，可以接過自己位子。所以不顧戚方反對，硬是把杜大公子塞到了戚方手下當了一員將領。戚方無奈，左思右想之後把杜大公子安排在後營，以免放在前邊出事的時候亂了自己的陣腳。
遠離戰場，那就是珍愛生命，杜大公子也樂得自在，滿口就應承了下來。日子過的確實不錯，每天小酒喝著，還有兩個女扮男裝的跟隨自己的左右歌姬陪著，過得比在家中都要舒坦。剛才正摟著兩個美人酣睡的杜大公子被那陣鐺鐺聲驚醒，衣服也顧不得穿就跑出來查問情況，雖未親臨戰陣，可是杜大公子好歹也隨著戚方在外麵晃悠過幾次，一些軍中的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聽這響，應該是有人襲營了！
侍衛一直呆在門口，確實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比起杜大公子來，他可是確定有人襲營。“大人，有敵人襲營。”得到確定的回答，杜大公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侍衛臉上，“飯桶，知道有人襲營你還不快去找戚方帶人來援，站在這裏等死啊！”
冷不防得一巴掌把侍衛山的雲裏霧裏，直到杜大公子罵完後才回過神來。心中不由氣急，插，老子身為侍衛保護的可是你的安全，沒有你的命令能隨便離開嗎？雖然心中不忿，卻是不敢還口，隻能捂著臉站在那裏。哪知道杜公子又是一腳踹來，“混賬，還不快去喊援兵！”
侍衛拔刀剁了他的心都有了，隻可惜自己一個小小的侍衛麵對杜大公子這樣的人物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了。“是，小的這就去。”說著，侍衛帶著滿心的憋屈轉身跑去。杜大公子見他跑遠這才覺得氣消了不少，奶奶的，想害死老子，趕明兒非得再賞他一百軍棍！想著，忽然覺得身上冷得慌，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隻穿了一條褲子就跑了出來，趕緊轉身鑽進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