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頭軍
阿明被兩個士卒扶到一頂小帳前，一個士卒衝裏麵喊道：“成都頭，給你送新人來了。”稍作，從小帳裏走出一位滿身肥肉的大胖子，挺著個大肚子，滿臉微笑的說道：“有勞二位兄弟了，成某還正為這夥房的人手不夠發愁呢，二位就給送來了，嗬嗬，某在此謝過了。”
兩名士卒急忙拱手道：“不敢，成都頭客氣了。這廝名叫李子玉，身子骨弱的緊，嶽都頭吩咐讓他先在這裏歇息一下，等身體複原後再給他安排活計。”成都頭滿口答應道：“二位盡管放心得回去複命，成某必將此事安排妥當。嗬嗬，二位兄弟進來稍坐，某剛剛得到一瓶好酒，你我正好吃它兩杯。”
兩名士卒連忙搖頭，說道：“我等軍命在身，還得回去稟報嶽都頭，這就先行告退了，還清成都頭莫怪。”說罷，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成都頭望著兩人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回頭打量了一下滿臉頹廢的阿明，
扭頭向不遠處的一座架了幾口大鍋的棚子喊道：“猴子，快給本都頭滾過來。”就見一個下身圍著一塊白布的瘦小士卒，快步跑了過來。彎腰說道：“都頭，您有何吩咐？”
成都頭滿臉傲氣的指著阿明說道：“這是新來的李子玉，你把他帶到你們帳篷安置住下，再給他拿些吃的。”猴子點頭道：“遵命，小的這就帶他下去。”過去扶著阿明向旁邊的一頂帳篷走去。
走進帳篷，隻見兩側各有一排地鋪，中間是一人多寬的過道。猴子把阿明扶到挨著門口的一張地鋪上，說道：“你先在此歇息一下，我去給你拿些吃的。”阿明獨自躺在鋪上，喃喃自語道：“美國佬的東西真夠勁，直接把我炸到宋朝了。還變成了什麽李子玉，難道老天看我可憐，要我重新活過嗎？”正胡思亂想著，就見猴子左手拿了兩個饅頭，右手端了一隻碗，走了進來。
看到這些，頓時覺得肚子空空如也。急忙接過，大口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在猴子目瞪口呆中，兩個饅頭加一碗粥就進了阿明的肚子。阿明把空碗遞給猴子，抿了抿嘴，說道：“這粥味道不錯，還有嗎？我還沒吃飽。”猴子忙道：“有，你在此稍候，我再給你盛些來。”接過碗，邊走邊尋思道：“此人看著如此羸弱，卻這般能吃。一碗粥加兩個饅頭那可是一個健壯軍士一餐的吃食啊，他竟然還覺得沒吃飽。虧的是個火頭軍，要不非得餓著肚子不可。”再一次端了一碗粥，拿了兩個饅頭給阿明送去。
一陣狼吞虎咽，阿明這才覺得吃了個八分飽。把碗擱在一旁，向坐在對麵的猴子問道：“這位兄弟，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被抓來當兵啊？”猴子驚訝道：“你竟然連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阿明納悶道：“什麽大事！？”猴子頓時來了興趣，講道：“前些日子，金人把京城給圍了，當今聖上傳下詔令，任命康王殿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在各地緊急征兵，以解京城之圍。康王殿下下令，相州府每戶男丁凡年滿十四，不到五十者，統統都得從軍，要不就是徭役加身。難道你不是被抓來的嗎？”
阿明強笑道：“哦，原來如此。我一直在家呆著，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心裏想道：“我小學還沒畢業呢，就成了孤兒，然後被老板帶走，長這麽大除了練拳還是練拳，怎麽會知道宋朝還有這事。要不是從小就讀三字經，連嶽飛也不知道是誰。”
猴子聞言笑道：“嗬嗬，看你如此模樣，就知道你平常必是在家讀書。不像我，整日在外晃蕩，消息靈通的很。”兩人正說著話，成都頭撩開門簾走了進來，一看二人的樣子，怒道：“混賬東西，全營將士都等著飯吃呢，爾等竟然還坐在這裏閑聊，不知出去幹活，莫非想挨軍棍不成！”猴子急忙站起來，說道：“大人息怒，我們這就去。”說著，就快步走了出去。成都頭一看阿明坐著沒有動，皺眉說道：“你為何還不出去，莫非皮肉發癢不成？”阿明抬頭道：“我身體還虛弱得很，嶽都頭說讓我先在這裏歇一會兒。”
成都頭冷笑道：“哼，這裏是夥房，我才是這裏的都頭。本都頭現在命你去做飯，如若不從，軍法侍候。”阿明隻好站起來，看了成都頭一眼，走出帳篷。成胖子看著阿明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不知道規矩的東西，還敢強嘴，看爺爺以後怎麽收拾你，哼！”
木棚裏這時忙的是熱火朝天，十幾個人添柴的添柴，洗菜的洗菜，五口大鍋邊上還各站著一個人，手裏揮舞著一杆鐵鍬般大小的鏟子，在鍋裏上下翻飛，忙的是不亦樂乎。阿明走進來一看，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猴子一看他的樣子，說道：“你到外麵劈些柴火吧，這裏人手夠了。”
阿明出了棚子一看，就見棚子左邊對了一些木柴，地上還躺著一把大板斧。走過去拿起斧子，感歎道：“背黑鍋、戴綠帽、別人吃飯我看著、別人打炮我站著，唉，沒想到我阿明也成了炊事員了。”輕輕地搖了搖頭，掄起斧頭**起來。
沒幾下，阿明就放下了斧頭，捂著腰，齒牙咧嘴的抱怨道：“這李子玉的身體還真夠弱的，就這麽幾下就不行了。看來的找機會好好地鍛煉一下了。”走到旁邊的水缸，喝了一木瓢涼水。然後俯下身體，仔細端詳起水裏的倒影，隻見一張長得清秀的年輕臉龐，比自己原來的那張疤臉強了何止百倍。伸手摸了摸，喃喃道：“李子玉兄弟，你就放心的去吧。這身體我阿明會給你照顧好的，你爹娘就是我爹娘，你媳婦就是我媳婦……不是，還是你身體的媳婦，唉，說不定你還沒媳婦呢。從今往後，我就是李子玉了，我會替你好好的活下去的。”
這時，一個士卒急急忙忙的跑道成都頭帳前，喊道：“成都頭，嶽指揮有令，命你速速為全營將士準備兩日幹糧，全營子時出發。”一身肥肉的成都頭慌裏慌張的跑了出來，說道：“本官這就安排！”說完就跑到木棚，尖著嗓子喊道：“都給我聽好了，馬上準備全營將士的兩天幹糧，子時之前要是沒有做好，延誤軍機，爾等就等著軍法侍候吧。”又看到李子玉在一旁傻站著，罵道：“蠢才，還不快去劈柴。”李子玉也沒敢頂嘴，跑到柴堆旁，劈起柴來。剛來嘛，低調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