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明支起耳朵凝神靜聽,還是聽不見朱天在說什麽。隻知道有個人在一旁唧唧咋咋的不知在講些什麽。買賣不在仁義在,生意都是談出來的。你見過有逼人談生意的麽?當然有,但卻背離了生意的初衷,那是脅迫,不叢屬自願。

朱天一聲令下,圍繞著朱少明三人的勁裝鐵漢俱都麵色警惕的向三人逼近,因為他們知道,這三個人都會一點武功,並不是一般的尋常之人,如果是尋常之人倒也罷了,隻是很多時候,越是外表沉靜的人越危險,這三人顯然屬於後者,心理脆弱之人都會事先報出自己的名號與背景,但朱少明等三人又豈是心理防線極其脆弱的人呢?

朱錦添麵露冷笑,一言不和就出動武力,這就是自己喂養了十多年的義孫麽?這就是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相伴之人麽?是誰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的,這根本就是他媽的扯淡,隻是朱錦添希望,朱天做出這樣的選擇日後不要後悔,因為每個人都有選擇適合自己的路走,路,有錯有對,即便走錯了,也還是有機會重返正道的,怕的就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人。

危機正一步一步蠶食著他們僅餘的生存空間,一個人不論其生前有多大的功勳,死後與常人無異,都是一抔黃土,同樣,不論朱錦添生前的功勳多麽偉大,在如此眾多的精裝鐵漢的包圍之下,焉有不怕之理?

“少明,注意背後,無衣,注意左右,剩下的交給老夫!!”朱錦添大吼一聲,單槍匹馬馳騁在敵營中的事他不是沒幹過,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就這些人,還不曾被他放在眼裏,如果是年輕力壯的話。很可惜,朱錦添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年過古稀,即便他擁有著不可多得的作戰技巧,但其體力上是跟不上這些正值壯年的鐵漢的。

朱少明麵色嚴肅的戒備著自己背後的人,隻要他們稍有異動,必將他們擊退,這不僅是在拚時間,也是在拚體力,誰能堅持的更久,勝利的天平自會往那一方偏移,這是毋庸置疑的。可單單就是這樣,他也漸漸的感覺到體力正在逐步的透支,敵人就像永遠也擊不退一般,你剛打完上一個,下一個便接替而至,如此往複,他真的感覺到應接不暇。

最難受的還要屬胡無衣,她雖然擁有無上的絕技----銀針,隻是上一批銀針剛撥出去,下一批銀針又紛至遝來,這讓胡無衣叫苦不迭,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洶湧澎湃的敵人,這完全就是殺不盡,斬不絕,而且他們必須要改變策略,即便他們到最後,沒有被敵人殺死,也會被人海戰術給活脫脫的累死,這是個迫切需要麵對的事實。

朱天含笑的望著死士們前仆後繼的奔湧而上,他知道,朱錦添被世人譽為威猛將軍,即便年老色衰,這看家的本領總是落不掉的,如果朱錦添連這一戰之力喪失了的話,那麽,他留著朱錦添也沒有多大用處。他要的不僅是朱錦添在軍中的威望,還需要朱錦添的勇往直前,一個血性男子漢的一往無前。

前麵衝過來的人在陸續倒地不醒,後來之人又連番衝擊,朱少明甚至都有種感覺,如果,僅僅是如果,隻要再來一個人,他都會累趴下。會被這些數以百計的壯漢所逼瘋,他現在的眼睛看到的事物根本沒有什麽概念可言,隻有接踵而至的人影在自己眼前不斷閃爍,他的身上,臉上,乃至整個身上,都染紅了鮮血,嗜血的血腥將他整個人映照得如修羅地獄般的惡魔。

爺爺朱錦添身上,無衣身上,鮮豔的血紅色莊嚴肅穆的宣誓著這一役的慘烈程度有多麽的坑爹,朱錦添殺到後來,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一絲絲的力氣,就連微微的撥動一下手指都會覺得異常的艱難,就在這一愣神之間,勁裝大漢瞅準機會,連番攻擊,朱錦添身上多處已血染衫裳,這裏邊夾著著敵人的鮮血,更多的還是他自身所流出的粘稠的血紅。

不算陰雲籠罩碗裏的天空下正在上演著一場殊死的絕殺,誰也不曾料到,這場生死防衛戰有多麽的慘烈,當事人隻有三個,而敵人卻是數以百計,這是什麽樣力量懸殊的差距,可就是這樣的幾個人,他們一直在堅持著,堅持著自己的不倒,堅持著自己的勝利,三人背靠著背,就連發絲,都滲著滴滴鮮血。

黑暗的勢力正在逐步滲透著這一座死城,大街小巷裏數不勝數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堆放著,這都是林子章為了掩蓋其不利之政所犯下的罪過,他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不能欽差大人所遇見的,要著手將提米焚毀,要立即毀屍滅跡,而最好的辦法則是焚燒。

花府裏,不時有人倒地不醒,不時有人死不瞑目,但更多的還是被圍在眾人中心的三人,他們的臉上灑滿了疲憊之色,事實告訴他們,他們的體力已經到了臨界點,到了一個接近奔潰的邊緣,這個時候,隻要在飄過來一朵蒲公英都會將他們砸暈,誰也不知道他們靠的是何種信念堅持到底的,誰也不知道這三人中有著怎樣的毅力讓他們堅持至今。

那麽,鐵木此時正在做什麽呢!!鐵木在縣令大人林子章的帶領下尋找著休整地方,也許是巧合,也許是陰錯陽差,林子章最後確定下來要休整的地方離著花府並不遠,隻有半裏的距離,這很可能是某種暗示,而鐵木的心中卻隱隱的有些不安,這種不安來自靈魂深處,他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一般,但卻無從捉摸,這讓鐵木十分的懊惱。

一軍之中,缺了主帥,就仿佛卻了軍魂一般,而這一切不安的主體都是隨著朱錦添的離去時間所界定的。曾經,朱錦添在軍隊中是一個不可戰勝的傳說,可觀現在的朱錦添,英明睿智隻會隨著歲月的偏移而逐漸加深加厚,但這體力上的拚搏,卻不是一個年過古稀之人所能扛得住的。

“林大人,欽差大人到底是去了哪呢!!”鐵木心裏惴惴不安,便向林子章問了出來,平定縣,他初涉寶地,很多情況都不甚了解,隻有向在平定縣裏治理多年的林大人谘詢。

生命如一場輪回,這一場輪回裏有人不斷的死亡,有人不斷的新生,填補死亡的缺口,已達到死亡的平等。這便是的命。很多人不信命,但鐵木確實信了。

“大人,卑職在路上撿到這個東西,您看看!!”一個禦林軍的侍衛遞過一快玉佩交由到鐵木的手中,玉佩上痕跡鮮明的血色染紅了玉佩本身的紋理。鐵木皺著虎眉盯著屬下交給他看的玉佩,兩片深深旋起的虎眉擰在了一處,如果這塊玉佩沒有一絲的意外的話。它是屬於朱少明的!!然而鐵木發現了一個特殊的情況,他剛握過玉佩的手上沾染了絲絲血跡,這讓鐵木驚訝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