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錦添頭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其實這也沒什麽的,當年做過的那件事說起來也是一件善事,可誰能知道會衍生成如今的模樣,換言之,如果知道了會發生現在的事,他還會救下天兒麽?
“少明,無衣,你們也許不知道,老夫本是上一朝的威猛將軍,立下的功勳足可登上大寶,可是先帝打出了一張感情牌,利用其最深愛的皇後,也就是張氏來接近我,已打消我爭雄的野心,事實上,那時,老夫也沒有爭王爭霸的心思,久而久之,也就與張氏有了些情愫在裏頭。”朱錦添講到這裏,奇怪的瞥了朱少明一眼,你個小兔崽子,你爺爺當年也跟你一般風流倜儻,招蜂引蝶的本錢那不是蓋的,能讓張氏傾心與我你著急什麽?
胡無衣見狀,有些詫異的望了朱少明一眼,怎麽事情越聽越模糊了,這都是些什麽跟什麽?爺爺(蛇王)說他與張氏,也就是現在的太後有染,那麽,少明的身世?念及此,胡無衣一張嫩口驚得老大,足足可塞進去一個小號的雪梨。如果,如果爺爺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少明,他不是.......
在場的四人中三人都已心知肚明,唯有一人後知後覺的呆傻著,他就是朱少明,知道朱天(裏裏可布)為何妒忌朱少明麽?因為不論是從身世上來說,朱少明都穩壓他一頭,這一點,讓爭強好勝的朱天(裏裏可布)如梗在喉。
“額,爺爺,您看我做什麽呢?您繼續!!”朱少明無比尷尬的摸摸眉頭,還好,沒有出汗,即便他擁有著超群的智商,也不可能有如此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這都是些什麽跟什麽呢!!爺爺的年紀與先帝相仿,即便不相仿,那也是一個階段的人,如果爺爺身體強壯,生出的孩子絕對會比先帝早。這也從某一方麵解釋了在京城時太後會以那種眼神看自己,那麽,自己到底屬於誰家的孩子呢?
朱錦添非常的無奈,他真的有種想揍少明的衝動,你個小兔崽子滿腹的狐疑,好似你爺爺不能勾搭張氏一般。額,激動了,朱錦添拚命的平複著內心的**,一講到當年的事,他這心裏就不平靜。
“所謂日久生情,說的正是此,老夫與張氏也如世俗那般,日久生情,漸漸地也就暗結珠胎了,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即便我們再如何隱瞞,先帝還是知道了結果,一怒之下,要置老夫於死地,但因老夫的功勳實在太大,如輕易處死定會引起天下驚遑,而且這種事也不好對外聲張,先帝隻得暫時忍住了那一口氣。”朱錦添緩了緩,說了半天,都有些口幹舌燥,抓起身下一個葡萄就喂進嘴裏。
朱少明徹底迷糊了,現在有兩個不爭的事實是世人所知道的,第一,他是朱錦添的孫子,也就是朱太師的侄孫,第二,朱祁鎮是先帝立下的太子,而且隻在其九歲的時候就立了其做太子。就算爺爺與太後很早的時候相遇,生下自己這一世的父親朱淩誌,那麽年齡也對不上號,這裏邊肯定還有其他的事!!
事實上,朱天(裏裏可布)對於朱少明的身世了如指掌,而朱錦添對自己的身世又了如指掌,加之,他與朱少明之間又有同門之誼,若是聯手起來,定能一呼百應。到那時,天下自是唾手可得!!
“後來,張氏秘密的生下了你!!在張氏百般的央求下,先帝將你送到了老夫的府邸處,但若有一個條件,他承認你的地位,但對老夫,他發誓永生再也不願見到,賜了一杯毒酒!!”朱錦添對著朱少明輕描淡寫的說了這些,但聽在朱少明的耳裏,卻如晴天霹靂,原來世人說的也不盡全是錯的。而且他也能從爺爺稀鬆平常的幾句話中感受到當時的那種絕望與憤慨,再回頭看看現在的爺爺,蒼老的麵口下掩著一雙精明的眼眸。
“那麽,爺爺您是如何活下來的!!”胡無衣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既然先帝要置您於死地,可您又是怎麽活下來的呢?
朱錦添讚賞的看了無衣一眼,這個女孩子生的一副好模樣,腦子也聰明,與少爺,倒也算絕配。想了想,繼續道:“之前,老夫也知那是毒酒,便去了胞弟朱昆哪裏,對他講了這些事!!便捧起毒酒一飲而盡,後來迷迷糊糊之間又醒了,可醒來卻是在另外一個地方,之後就隱姓埋名了!!”
朱天(裏裏可布)一直在聽著爺爺的講訴,麵容裏沒有一絲的不悅,而且他知道,爺爺此時說出的這些事,從前都沒有對他說過,他喜歡看爺爺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喜歡看爺爺意氣風發的豪氣.......
“不對呀!爺爺,您好像忽略了朱天的身世!!”朱少明簡明扼要的指出了爺爺忽略了的事實,本來爺爺要講的身世是關於朱天(裏裏可布)的,怎麽一說就說到他身上了。到現在他的腦袋仍是塞滿了漿糊,不是他不願想,而是這樣的事實他真的不敢去想,更不願承認。
朱錦添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這個臭小子,你沒事急什麽?爺爺還沒死!!不過還是繼續道:“朱天是老夫年輕征戰蒙古當時的瓦剌部落裏撿到的一個嬰兒,天兒的生父就是現在瓦剌部落裏穩坐第二把交椅的也先。那時,老夫還記得,天兒的母親含淚的懇求我放過她可憐的孩子,父母有罪,但孩子是無辜的......”
故事聽到這裏,朱少明徹底明白了,繞了如此一個大圈,原來他隻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說好聽是私生子,說難聽就是爺爺與張氏交.媾下的產物,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朱錦添並不是他的爺爺,而是他的父親,而京城裏穩坐大明第一把交椅的張氏則是他的生母。而遠在土木堡裏的朱家也許隻是京城朱家派過去照顧他的朱家子弟,如此說來的話,這一切的身世之謎就豁然開朗起來。
“好,很好,爺爺當之無愧為大丈夫,十六年前,您繞我性命,今天,我也不為難您,但您要答應天兒一件事,事成之日,您依然是天兒的爺爺!!”朱天(裏裏可布)突然雙手鼓起掌來,既然身世說清楚了,那麽,下麵該說到正事了,也就是這一次,自己費盡心力讓爺爺與朱少明聚集在此的大事。
朱錦添還處在對往事的唏噓回首之中,倒是對朱天的話沒有在意。朱少明則皺著眉頭,顯然還在消化著這裏邊的勾勾繞繞,所謂不知者不怪,有些事,知曉了背後的真相,那顆無畏的心反倒會變得畏手畏腳起來。而且,他現在的身份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地位。
隻有胡無衣一個人在聽朱天的話,對於朱少明的身世,她不在乎,即便爺爺說出了這些故事,她也隻僅僅的感慨了一番,她在乎的人是朱少明,與其身份無關,這是永遠不變的事實。見朱天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胡無衣捅了捅朱少明,又輕聲喚了一遍爺爺。
“朱天,既然事情都挑明了,攤開了,你直說吧!!”朱錦添直言不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