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尖銳的鳴叫聲在石室之內久久回響,尖利的嘶吼猶如涅槃重生的一霎那!石室內那一處黝黑的孔洞口處潛伏著幾隻血紅蠍子,它們正睜大眼睛在觀察,觀察那一片禁地之中不省人事的新鮮血肉之軀,他的到來讓它們異常興奮,因為太久沒有品嚐到鮮嫩的血液了,它們飽受饑餓的折磨,可是......

奔雷仍是趴在地上像具屍體般一動不動,同時他的身體又在動,卻不是他主觀意識的活動,而是他身下的那一片區域,那一塊圓形的石塊正在輕微的移動著,但是奔雷仍然在昏迷不醒的狀態之中。他甚至不知道他所要麵臨的處境是多麽的艱難,他想要在此地活下去的希望又是多麽的渺茫,這一切,他都毫不知情,他的昏睡不醒至少也免去了麵對可怕事實時的驚懼。這一點,他又是幸運的。

皚皚慘死的白骨訴說著生前受到慘無人道的折磨,堆堆成山的骷髏又宣誓著這片死亡聖地的死寂,它們生前也許不知何故原因而在此喪命,但在此刻,它們安靜時的祥和,又能讓人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心的錯覺,因為在這間石屋裏,唯一能給人安慰又給人壓力的無疑就是它們這一堆堆如散沙般雜亂無章的撒列在各處的屍骨。

奔雷在動,卻不是他自己在動,在這一瞬間,時間、空間仿佛都處在某一停頓的時刻,這間石室裏也渲染烘托出了一份歸寂滄桑的毀滅感。奔雷身下,那所謂的安全區域絕對是不安全的,如果安全又怎會讓嗜血如命的血紅蠍子退避三舍呢?如果安全,為何讓血紅蠍子一直不敢靠近?最最合理的解釋也是最能說服別人的解釋就是他的身下隱藏著更具有危險的動物或其他未知的東西。

從開始的輕微晃動,到現在的一點點旋開,奔雷所在的地方如同一個瓶蓋,它被下麵的東西在往上頂,如果一旦頂開,奔雷的下場絕對不容樂觀,死亡氣息籠罩著這個昏迷的年輕人身上,他的終場似乎已成定局,假設沒有外力的幹擾之下,他絕對會葬身此地。安全區域仍在已不可逆轉的趨勢上升著,突然,好像什麽東西卡住了,原來是奔雷揮出去的鐵球,它正好飛出了安全區域的範圍,一段連著鐵球,一端捆在奔雷手中,安全區域好似停在了空中不能動彈,但仍然能感覺到下麵那東西在不斷的掙紮。

石室在顫動,地麵在晃動,奔雷也在不停的抖動,他的晃動因為下麵的東西在奮力掙紮,此刻,當事人似乎有了一點知覺,他感覺自己好似在動,又好像沒動,不多時,奔雷所趴著的那一片安全區域已經被頂在了半空中,大鐵球也被吊在空中左右搖晃著,奔雷這時候已經徹底醒轉,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身下,他所能看見的東西除了白骨隻剩白骨,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自己連同身下的圓形石塊被頂在了半空中。他趴著的這一片區域呈一個圓形,如果硬要評估石塊的重量,它大概有上百斤有餘,加上吊在空中的兩個鐵球,再加上他自身的重量,足有四五百斤的樣子,而現在有一股大力在不斷的撕扯著他,此時的奔雷好比是一隻斷線的風箏,命運已經不由他自己掌控,他的身體正一點一點的邊緣滑落,如果不抓緊,這一摔下去,也能讓他虛弱的身子造成極大的傷害,嚴重的話甚至可以讓閻王爺請他喝茶!

嘶~嘶~嘶!!一條猩紅的蛇信子驟然出現在石室內,它不停的嗅著室內不尋常的氣息。高昂的蛇頭在空中不停的嗅著,這間石室好久都沒有進過生人了,它也已經困太久了.......

奔雷皺皺鼻子,什麽味道如此的熏臭難聞,像是臭雞蛋的味道又好像是腐爛的肉味,奇臭無比,奔雷的疑惑更甚了,如果是那些死蠍子的臭味倒可以忍受,可現在的這個氣味,聞之令人作嘔。胃中一片翻騰,想吐又偏偏吸進了這難忍的臭味。喉嚨處似有東西哽住一般,異常的難受,奔雷用手捂住鼻子,一時間竟忽略了要穩住身形,‘嘩啦啦’的鐵球一端懸空,奔雷整個人被鐵球的下墜趨勢硬給拽了下來。

“砰~~砰!”鐵球質量重於百斤,砸到地麵上卻沒有聲音,這讓奔雷大驚失色,他的瞳孔驟然緊縮,身體緊繃!因為鐵球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一條巨蟒的尾巴上,難怪不會發出聲音。另一隻手則捂住了嘴巴,他怕自己的大聲驚叫會激怒了這隻碩大無比的怪蛇。

“嘶~噝!死咧咧!”巨蟒疼痛得巨口大張,鋒利的獠牙在空中一覽無遺。尾巴處傳來的疼痛讓它不自覺張大嘴巴瘋狂的嘶吼,而巨蟒頭上那雙藍黑色的眼睛不善的打量著奔雷,它在審視著這個不速之客,突然,巨蟒頭部一甩,那一塊被奔雷當做是安全區域的石塊被巨蟒甩到了牆壁上,落在地上已經碎成了數半,奔雷駭然變色,驚懼之情無以言表,這隻怪蛇力氣竟這般奇大,而他自己已是疲憊之軀,強弩之末,又拿什麽去拚,拿什麽去鬥,光是巨蟒這一身的力氣就夠奔雷喝上一壺的了!智取?嗬嗬!離他最近的地方手無寸鐵,就是有,這大鐵球,可惜奔雷已經揮不動了。

又是一股惡臭難耐向奔雷撲麵而來,隨之一起跟來的還有這一隻巨大的怪蟒高昂是頭顱向自己逼近,它不停的吞吐蛇信子,青灰色的皮膚包裹著碩大的爆發力,它停在離奔雷一尺遠近的位置,冷冽的盯著奔雷的一舉一動,不善的眼神裏更是帶著深深的恨意,仿佛在警告奔雷不要做無畏的掙紮,因為任何的掙紮在它麵前都是徒勞的,因為你的力量太渺小。

好大一會,奔雷陡然被嚇醒,死就死吧!老子就是被你這隻大怪蛇吞進了肚裏也要挖你一顆心髒!根據奔雷的目測,這隻巨蟒身長七八米,頭大如磨盤,尤其是腦殼頂端有一塊堅硬的外殼一樣的保護層,這也是它能頂起那瓶蓋一樣的大石塊的重要原因。蛇身約有大腿粗細,就是這樣的體魄,足夠將一隻水牛給活吞了,他奔雷才多大一丁點,都不夠一隻牛腿的分量足。青灰色的鱗片給巨蟒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息,讓它看起來威嚴而神聖。

一人一蛇,相處著一段誰都不會相信的寧靜時光,在這短暫的時光裏頭,奔雷的心髒一直處於亢奮狀態,如果說這隻巨蟒胃口大好,那麽,瞬間就能將自己吞進肚子裏。心驚肉跳的美妙時光讓奔雷一度產生一個離奇的想法,這隻巨蟒也許被壓在下麵太久,出來之後首先得解決一下個人生理衛生,可這滿室散發出的惡臭,它像是一隻愛幹淨的蛇麽?不管奔雷喜不喜歡,他有些習慣了巨蟒發出的腥臭味,即便它非常的難聞,但好歹也是死前的最後留戀,不是嗎?隻要還能呼吸!生命就能創造奇跡!

奔雷一直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他怕稍稍有一絲的動彈引起了這隻怪蛇的注意,要知道,引起這隻龐然大物的注意力並不是一件多麽自豪的事,從剛剛與他的對視中,奔雷清晰的感覺它的渴望,它對鮮活生命的渴望,但為什麽他沒有貿然像奔雷進攻呢!這個問題奔雷實在想不通,憑借巨蟒的能力,吞掉他那是分分鍾的事,為何遲遲不肯動嘴,難道它也在顧忌什麽?可自己身旁除了兩個重於百斤的鐵球,沒有其他標誌性的東西,那麽巨蟒到底在等待什麽?

就是奔雷以為鬆了一口氣之時,巨蟒突然張大嘴巴,以迅雷掩耳不及盜鈴之勢迅速向奔雷撲了過來,它的攻勢是如此的凶猛,奔雷甚至能感覺到那呼嘯而來的勁風撲打在臉上疼痛的感受。他已經無力與巨蟒做最後的抗爭,他渾身上下全無一絲力氣,麵對巨蟒的突然襲擊,他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吃吧!狠狠的將大爺撕碎吧!大爺的肉絕對鮮嫩,你個狗日的吃了千萬別撐死了。

嘶~嘶~嘶!!!暗紅色的蛇信子彈在奔雷額頭上,涼涼的,黏黏的,他不敢睜開眼睛,他怕看到自己身首異處的痛苦,但是額頭上傳來的真實觸覺讓他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他努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神色,因為這隻巨蟒鋒利的獠牙近若咫尺,它的呼吸,它的一舉一動,你都能真切的感知到。可是這隻巨蟒依然沒有對他下嘴,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不過在下一秒,奔雷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巨蟒似乎下定了決心,一口咬住了奔雷的大腿,可是那僅剩的半截長槍阻礙了巨蟒的吞食,它怒嚎一聲,叼起奔雷猛然一甩,砰啪啦!奔雷被摔的七葷八素,腦子都處在迷糊的狀態下,仍不望詛咒著巨蟒,你他娘的,要吃便吃,老子不是許仙,你也不是白娘子,別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的!

巨蟒輕擺蛇身,遊移到奔雷的跟前,又一次打量著這具半死不遂的軀體,它之所以不急著吞噬,是因為他身上有著血紅蠍子注射的毒液,這些毒液,巨蟒要消化並排除體外是一件很複雜的事。血紅蠍子與巨蟒,這一對冤家,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卻從來不說一句話!更不要談友好相處。

奔雷要徹底的奔潰了,被一隻龐然大物緊盯個沒完沒了,他已經習慣了,可是你也不能老是張大嘴巴,想吃又不猶猶豫豫的,到底吃還是不吃,給個準話,麻痹的,老子的心髒都被你嚇得反應遲鈍了!

被摔後的奔雷,腦中意識微弱,如不是一口腥甜之物湧上喉頭,他差一點又被摔昏過去,‘噗’一口鮮血吐在了石室內,刺鼻的腥味似乎引起了某些東西不安的活躍,幾隻體型稍稍龐大的血紅蠍子,露出好奇的鉗子,縮在洞口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