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三路,各表一路。前麵說到了趙府與朱府以及楊府裏的具體情況,現在就讓我們一起擦亮眼睛看看吳米從土木堡帶來的四十個鄉勇情況怎麽樣了!
四十個個人跟隨著吳米扮成一個商隊,畢竟這麽多的人想一下子進城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他們一路行來,在路上見識到了各式各樣新奇的以前在堡裏沒見過的,枚不勝舉。吳米駕著馬走在最前頭,實話說這趟子差事真不好攬,這麽多人,又不好管理,一個個跟鄉巴佬進城似的,瞧著頭頭疼,還有那問題不斷的張傑,據無衣說那是朱少爺點名要帶來的人,可是在吳米的心中,是真的很感激朱少明的,是他從千裏之外的土木堡趕赴京城來救自己,可是他卻.........
前些日子她和無衣將朱老爺的那份奏折呈給錦衣衛內部,一般大臣的奏折是要經由自己呈遞到內閣,由閣老們審批了之後再交到皇帝的手中。可是他們錦衣衛有自己獨特的通道,直接上達天聽,可是那份奏折卻被人搶走了,莫名其妙的幾經輾轉,從內閣審批了之後才到皇帝的手中。
終於,一路的跋山涉水,也讓這些鄉裏人的眼界大開,終於在朝會審議朱家械鬥案的頭一天趕到了京城。幾十號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商隊的隊列,安全無虞的進了北京城,並通過錦衣衛獨特的暗號接通了無衣,這才將這四十號人安頓好!
胡無衣早在受了朱少明的吩咐後在西直門附近買了一幢樓房,等他們人一到就安排在這裏,暫時這幢兩層高的樓房,據朱少明自己說,想將明賢居開到天子腳下,所以胡無衣果斷的在門口掛上了牌匾。取名明賢居。
“啊!到家的感覺真好!吳米土木堡裏就有一處明賢居,那時候剪裁的時候隨娘親去看過,可壯觀咧!”張傑嘿嘿的笑著,這個胡姑娘真好看!他想娶他做婆娘,可是後來一打聽,原來一路護送他們過來的吳大哥,一直都在暗戀著胡姑娘,心裏就在打退堂鼓了,他可是見識過吳大哥的厲害,忒厲害了,他根本不是對手!可心底有個聲音在呼喚,如果少爺娶胡姑娘做媳婦多好!嘿嘿!
“你就是張傑吧!鬼笑什麽?”胡無衣冷冷道,這個少年給人的印象和那朱少明有些類似,但是少了那種靈氣,那種說不出的韻味,也許隻有朱少明自己才能將那韻味原汁原味的表現出來吧!旁人即便想學,也學不到那雋永的壞笑。這個張傑明顯就是在模仿著朱少明。
“正是!嘿嘿!你就是朱少爺的媳婦朱嫂子吧!”張傑覺得,既然不想讓吳大哥占了便宜,就讓少爺占吧!反正橫豎少爺不吃虧,他倒是想娶了做自己媳婦,沒那個本事,這個胡姑娘與吳大哥每次都是在一起的,吳大哥的武功那麽厲害,這個胡姑娘的武功可想而知。
“既然是你們少爺叫你們過來的!想必他是有你們很重要的事交給你們去做!你們既然來到了京城,暫時幾天不要出去亂走,以免發生意外!知道麽?”胡無衣覺得有必要跟他們說一下這京城裏的門門道道,不然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這個多事之秋,真的不想再發生什麽事去刺激還在牢裏的朱少明。
張傑點點頭,就是胡姑娘不說,他也知道少爺這次有難了,來的時候吳大哥已經跟他們說的很清楚了,來到京城就是幫助少爺一起闖京城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張傑思忖了會,轉過身去,這些兄弟們第一個離開家,來到這麽遠的地方,剛開始有著一往無前的勇氣,但最終還是被這陌生平淡的生活磨得棱角全無,紛紛不安的摸著屁股下的那些板凳來掩飾內心的不安,這裏不屬於他們的家,而且朱少爺也不在這裏,他們好似沒有一種歸屬感,即便這裏取名明賢居,可依然不是他們所熟悉的家。
張傑沉聲道:“兄弟們,我們不遠萬裏來到京城是為了什麽?我們參加鄉勇又是為了什麽?起初,你們很可能跟我一樣,是為了朱少爺說的那些銀子的誘惑,可是接觸久了,我發現,朱少爺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吸引我的魅力,這種魅力很奇怪,但卻真實存在,現在我希望你們好好想想!想好了給我一個安心的微笑!”
張傑說完自顧自的坐在板凳上望著眾人,這些兄弟是他將他們帶出來的,將來也要一個不剩的帶回去,這是他給留守在土木堡中剩下兄弟的保證,也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從他們被選進龍勇會裏開始,他們的命運,早就發生了質的變化,這一切都是朱少爺帶給他們的,朱少爺現在有難,他們一定會拋頭顱灑熱血,將朱少爺救出來。
眾人在這幢樓裏不安的度過了一個晚上,當晚隻有吳米留在這裏看護著他們的安全,這個人情,他欠朱少明的,無關乎女人,純粹的男人之間的情感。他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債,即便是他朱少明,一樣不能欠。他不會因為無衣被朱少明勾走了就覺得朱少明為他做點事是理所當然,人貴在自知。
第二天,也就是朝會的當天,眾人無所事事的坐在一樓的凳子上,呆呆的望著上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們來了都有一天了,這裏他們不熟悉,加之又是從小地方來的,對這京城更是敬仰萬分,不敢出去,也不知道往哪裏走,訓練自然也隻能窩在一個房間裏練,還好!朱少爺教了他們做俯臥撐。
這時候,隻見胡無衣匆匆忙忙的從外間趕過來,麵上帶著焦急之色,胡無衣一進樓,就吩咐將門全部關上,然後讓所有人進了裏院,安排幾個人守在門口以防有人盯梢,做完了所有的一切之後,胡無衣幹咳了一聲,道:“兄弟們,為你們朱少爺拋頭顱撒熱血的時候到了!”頓了頓胡無衣望著每一個人臉上的神色。
“胡姑娘,你繼續說啊!”張傑有些不滿道,怎麽說一半就止住了,這不是吊他們胃口麽?吳米瞪了一眼張傑,後者老老實實的閉口不談了,虛心的聽著胡姑娘的下文,心裏卻跟火燎似的,急死人了,胡姑娘楞是不說,還看著他們,難不成還不相信我們還是咋地?
確定了每一個人臉上都是焦急期盼的神色之後,胡無衣繼續道:“今早傳來消息,大約在巳時許,朱少爺被人行刺了,被人割破了喉嚨!”胡無衣說到這裏停住嘴,不說話了,她想看看這些聽到這些消息後的反應,有了反應之後她下麵要說的才有價值,有意義。
“什麽?朱少爺死了!我不相信........”
“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在騙我們.....朱少爺不可能死的.........”
“不,胡姑娘,你跟我們說,是不是你在騙我們。朱少爺是不可能死的!不可能拋下我們走的!”
“不,這不可能,是誰,到底是誰,老子跟他媽拚了!”最後這人的臉色最差,激動的情緒讓其理智都產生了動搖,他起身便直往外衝,胡無衣打了個眼色,吳米一下子將其打暈了。扛起那人就往二樓上走!
“胡姑娘,你跟我們說,到底是誰,我們跟他們拚了,朱少爺都不在了,在京城呆著也沒意思,倒不如跟那幫孫子拚了!”張傑胸腔裏堵了一口氣,一種叫做火苗子的東西將他已經快完全的燒壞了,他腦子裏嗡嗡的作響,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人償命,血債血償,誰殺了朱少爺,他們這幾十號兄弟一人給他來一刀,還有土木堡裏的兄弟,也替他們砍了,總過九十刀,一刀不多,不刀不少,若是那人僥幸還能活下來,再砍他九十刀,直到其死地不能再死,方才:消他們的心頭隻恨。
胡無衣也沒想到這些土木堡裏來的人竟是如此的同仇敵愾,正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既然有了這麽多人的支持和擁護,朱少明啊朱少明,不管你最後的結果是什麽,你都值了,也不知道你給這些人都灌了什麽迷昏湯,讓他們這般對你死心塌地。連我這個女人看了都心生嫉妒之意,你為何能做到這些呢?胡無衣陷入了思考中.......
“胡姑娘.......”
“胡姑娘.......”
胡無衣陡然被驚醒,啊了一聲,繼續道:“剛剛忘了說,朱少爺他沒事,被人搶救過來了,隻是還昏迷不醒!”胡無衣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不幸的萬幸,那天他被抓走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若是聽聞我死亡的消息,立即利用手中的力量向京城裏所有的角落傳播我死亡的消息!”當時胡無衣還不解的想問為什麽,為何突然說吹這等傷感的話,以為他隻是安慰自己,現在她明白了,原來這個壞痞子早就有了打算,神神秘秘的糊弄人。胡無衣冷哼了一聲。
“哈哈.....我就說少爺他不會死的,他福大命大,好啊!好啊!”張傑第一個拍手稱快,他就說少爺怎麽可能就這麽容易的死掉呢!這不符合少爺的個性呢!按理說的話他應該是將那些人全部耍在手心玩,這樣的話才是合情合理的。
“啪啪啪!”三十九個人一起鼓掌表示內心的喜悅之情,這是多麽壯觀的場麵,如果那色痞子在場的話,肯定會感動得落淚吧!這麽多人都在為你一個人牽掛,你竟還能如此不管不顧的玩起那驚險刺激的遊戲,一點都不好玩。她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時差一點就讓眼淚掉了出來。
“胡姑娘,你說吧!讓我們做什麽?”眾人異口同聲道,既然胡姑娘將他們召集到一起,肯定是有事情要說的,沒準這事就和少爺有關,所以他們的興致非常高傲,哪怕前路是高山火海,為了少爺能早日脫線,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為了什麽,因為自己為少爺哪怕是犧牲了,少爺,朱家也不會虧待家裏的老娘的,就算是兒子能為老娘做的一份棺材錢吧!
被這麽多人盯著看,胡無衣心中有些小緊張,強裝著鎮定道:“讓你們做的很簡單,因為你們臉生,這幾天就負責在各大酒樓裏海吃,三個一桌,五個一組,就聊少爺被人在天牢裏被人謀害的事,說得神乎其神最好!”
胡無衣突然覺得自己在為虎作倀,自己這是在做什麽?散播謠言還是.......苦笑一聲,胡無衣暗暗的退了下來。思考著其他問題,除了讓他們去酒樓裏散布消息外,還要通過錦衣衛的內部的力量進行適當的傳播,而最好的例證就是那塊朱少明交給自己的勳章,有了它,辦起事來事半功倍。同是錦衣之人,同僚有難,焉有不救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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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聽說了嗎?最近出了件大事!”張傑與奔雷一起,進了西直門最大的酒樓-朗月台。兩人身著貂皮華服,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因出手闊綽,很快的被引到了二樓雅座上,可他倆發現二樓根本沒什麽人時,果斷的從二樓下到了一樓,一樓裏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頭呢!有利於說事。
兩人坐定,繼續剛剛的話題,奔雷道:“哎,你聽說了嗎?最近京城出了件大事!”說完擠眉弄眼的向張傑示意已經有人的好奇心被吸了過來,正豎著耳朵聽呢。
“什麽大事,你小子嘴裏能蹦出什麽大事來!不信不信,喝酒喝酒!”張傑頂了奔雷一句,隻見奔雷怒目相向,張開了手臂,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旁邊一少年,站起身來拉住了奔雷,天子腳下,不宜動手,不宜動手!
“哼!兄弟,你不知道,這種人啊!我還不稀罕告訴他呢!這消息想找地方買都沒地方買去!”奔雷大大咧咧的一開口,立即又引來的數人的圍觀,之前那名少年拉住奔雷讓他小聲點說!其他人不滿意了,既然是錢都買不到的消息,又觀其兩人的服飾,立即就知道這是兩個有錢人,想必得來的消息也假不了。紛紛開口不慢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人家願意說,你還不讓我們聽,是何道理?”
少年見此無奈,隻得退回座位上,但是一雙耳朵仍是支起了一個帳篷,凝神聽著。其他人也是一樣,至於張傑,則表現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可那耳朵在偷偷的聽著呢!
“告訴你們,我不是因為喝醉了酒就胡說八道,我說的都是實情,今早我小舅子匆匆回來告訴我的!”說到這裏,奔雷頓了頓,頓起酒杯,倒立著,意在告訴眾人杯裏沒酒了,眾人是何等聰明,立馬就有人為其斟滿,還恭聲道:“酒滿了,繼續說!”
奔雷很滿意,仰著頭,將那酒一股腦的倒進了喉嚨!然後直接趴下了,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張傑就不滿了,杵了杵奔雷,道:“哎,醒醒,醒醒!你這人怎麽這樣啊!說了一半又不說!”
想聽的眾人見這情況唉聲歎氣罵罵咧咧的說了聲騙子,漸漸都回到座位上,隻有那名少年仍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奔雷,好像他真的相信奔雷說的那個錢買不到的消息。
“我小舅子.....我小舅子說.....說......今天上午.....天牢裏有人.........有人被謀殺了...呃!”奔雷時不時的吐出幾句,剛開始聽到的人以為是他在說夢話呢,可是聽到後來才發現這真的是一個用金錢也買不到的消息後,彎著腰弓在奔雷身旁。
“那人是誰?”眾人知道醉酒之人,隻有順著他的話說,一直會說很久,所以問道。
“那....呃,那人.....額!那人就是......朱......朱......”奔雷一會一個字一個字的出來,弄得眾人也是苦不堪言,隻得跟著他的節奏一起‘額,朱,額...朱’的打著飽嗝。
“那人就是....朱少明!”說罷呼呼大睡,任誰也拍不醒。隔得最近的人聽清楚了,隻是這個名字入耳好熟悉呢!在哪聽過呢!在哪聽過呢!啊!想起來了,這人就是在延慶縣智鬥那縣令的少年,今天朝會上的議題也是跟這少年有關的,隨後你傳我,我傳你,一傳十十傳百的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有時候,謠言就是這麽來的,你隻需輕輕的說幾個字,這幾個字必須是能激起大家的興趣,比如皇帝,一說到皇帝,人的興趣都來了,可和皇帝都有關係的東西也都跟著變得金貴起來,同樣,朱少明這塊金字招牌,在有些消息廣達的人眼裏,他就是一個聚寶盆,會生蛋,而且還是會生金蛋的雞。
ps(加油!武大狼也是個金字招牌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