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筆兩端,各表一支。
咯吱一聲,大堂的大門被人推開了,眾人的目光跟隨著大門的張開而愈加緊張與期待起來,緊張的是馬上有大事宣布了,期待的是宣布的大事中是否有無自身的一席之地。
“各位,晚上好!首先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來自朱府......”推門而入的中年男人看著大堂裏的眾人,一一掃過去,都是有頭有臉有地位的孫府士紳,看來自己投奔孫府是個不錯的抉擇,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是男人,光宗耀祖的夢誰人不做?天下間又有幾人不想踏著高頭大馬回鄉炫耀一番?
所以,當孫府的管事李單生找到他並誠意邀請他加入到孫府這一個大家庭中的時候,他猶豫再三,終是準了,看及他應允了,李單生才娓娓道出計劃裏需要利用他做的一環,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並答應事成之後可以分得朱府的一塊豐碩的土地田產。貪婪的欲望終於被勾露出來,他狠了狠心,很幹脆的一步做二不休,在朱少明與朱家老爺都走了的時候,悄悄竊取了掉落在地上的玉佛。人常說富貴險中求,不拚一把怎麽對得自己呢?
“很好,你終於你來了,那麽,玉佛呢?”最上首仰躺的花白老人終於如老僧開眼般說了句話,眼裏迸射的精光令堂下的眾人心裏打了一個突突。玉佛,始終是孫家的,盡管整個計劃過程中玉佛離開了孫府,但是,它,最終,還是回來了。所以,整個計劃算是可以完美的劃上一個句號,接下來要做是事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撒出的網總是希望能捕獲獵物的,因為獵人撒下的網已將朱府這頭肥豐的羊緊緊圈住了,它,逃不掉。
老人攤開蒼老的手掌,想象著朱府在他手掌裏,極力反抗、苟延殘喘的模樣,慘白的臉上笑靨如花。突然,他用盡力氣的五指合攏,攤開的手掌變成了拳頭。而他,仿佛看到朱家在他的手上被擊潰的灰飛煙滅、土崩瓦解。而土木堡中排行第一的朱府也將成為一段被人遺忘的曆史。
“是的,我應約而來,下麵該你兌現承諾了!”男人激動的神情出賣了他的心境,被人看破了心境,也就不足畏懼了。堂上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看男人,又看看老爺子。不明白老爺子和這個熟知而又陌生的男子在搞什麽把戲,有什麽事盡可打開天窗說亮話,弄的這麽朦朦朧朧的當猜謎呢?
“諸位,老身臆想你們心中定存了不少疑問,好,那麽,現在,你們聽好了!”花白老人語音顫抖的道,他現在並不著急將玉佛取回,隻要玉佛不在朱府上,他的計劃仍舊是完美無懈可擊可執行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個男人將玉佛藏了起來,自己依然可以報告官府讓人去朱府搜查,到時讓人仿造一個玉佛便是。
眾人腦子裏逐漸開始明朗了,現在,老爺子要講到重點了,紛紛豎起耳朵,凝神細聽。
“他,你們都認識吧,好,知道的不要說出來,不知道的,自己下去調查。”花白老人指著大堂中央站著的男人。
孫順在一旁與鄰座的孫雷低頭細語著,“他,怎麽到了我們孫府的地方還這麽猖狂,進來也不行禮,缺管教!”
“順哥,我怕這個人與老爺子和我們說的事有莫大的關聯。”孫雷用手捧著嘴巴小聲說道。
“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隻是看他不慣!”孫順指指點點道,操蛋的東西,你在上麵站著,搶了老子的風頭,老子能對你有好臉色嗎?
“習慣就好,相信老爺子的決斷!”孫雷幹笑一聲,這個堂哥的性格他知道,就是見不慣別人比他耀武揚威。
餘下一幹人等俱是與孫順這般小聲的討論著堂上站的男人,他有何德何能,敢站到孫府核心人物首腦的議事堂裏。
“好了,討論到此結束!”老人止住了眾人的議論聲,咳了咳兩嗓子。
“朱府,你們大家我想應該都知道吧?他朱府這些年,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你們能忍受嗎?”老人停頓了一下,看著一幹孫家精英有的麵露憤怒之色,有的不屑一顧,有的眼觀鼻鼻觀心漠不關心,有的無可奈何的歎氣。
“但是,今天,老身將讓你們有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看到了他了吧!想出氣的盡管上去打,老身不怪你們,說實話,老身這些年,也受夠了朱家的鳥氣了,嗬嗬....”老人說完不顧眾人率先開始笑了起來,孫府一眾直係血親俱都手撫下巴,忍俊不禁的被老爺子那句話逗樂了,身心的疲勞也小消去了大半。
立於大堂中央的男人注視著這個大廳,不算太大,與朱府的議事堂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相對來說,孫府的布置顯得典雅別致。而朱府,因朱淩誌身著武職,附庸風雅的裝飾就單調乏味許多。
聞及孫府的家主說可以讓孫家血親隨意對自己進行肉體上的人身攻擊,他怨恨的瞪了一眼孫家的家主。二話不說抱起身上的玉佛,護住胸口,戒備的看著眾人,在這裏,說句好聽的,他是客,人家是主,但是,現在的狀況不是他所能預見的,待客之道似乎和他無緣了,他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對方可以嘲笑、侮辱、謾罵和朱府一切相關的的人和事,而,他作為朱府的一份子,卻不能為之辯護,反而還要隨聲附和的一起奚落攻擊朱府,難道他們不覺得殘忍麽?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嘲笑聲像炮火般一齊對準了他,堂上的任何人都可以淩辱他,他卻不能還擊,為什麽呢?因為他腳下踩的是別人的土地,腰杆和脊梁早已做了亡國奴。羞愧難當、悔不當初的勾著頭顱,不敢抬頭麵對已成定局的事實。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的話,放了他的血他也不會這麽做。一個人連自己的祖宗都敢出賣的人,試問別人又怎麽敢用?
“老爺子,您這是什麽意思?”男人怒不可遏的問道,如果他不能給個很好很強大的說法,他一定會將懷裏的玉佛砸到地上摔個粉碎。
“什麽意思,你不知道麽?”花白老人陰險的疑惑道,這個傻子一樣的種也隻有朱家能生出來,還有他們朱家的大少爺,更是愚蠢至極。
傻乎乎的就鑽進了自己給他設的套。這兩個朱家的貢獻者,老身想,若是他們祖輩泉下有知,一定會破口大罵:“老子怎麽當初沒把你射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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