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玩機械

與雷曉飛打交道的這幾天裏,周夢蝶發覺這個年輕人很好相處,懷才不驕、樂於助人、尊老愛幼、機智沉著、勇敢……他的優點好像數都數不清。而且更難得的是他的和氣、真誠,跟誰都能很好相處,在他的麵前也不用掩飾什麽,跟他說話讓人感覺很輕鬆。

周夢蝶就用調皮的語調對雷曉飛說:“既然雷小哥讓我問,我就先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拿著一節竹筒發呆,是否要從竹筒中悟出一點什麽來?”

雷曉飛啞然失笑,說:“你以為我是得道的高僧,隨便拿個東西就會悟出點什麽來呀。我是遇到了一道難題。”

周夢蝶也是個喜歡研究的人,她立即好奇地問:“什麽難題,能不能告訴我?”

“好,那我們就一起參詳,看兩個臭皮匠能否勝過一個諸葛亮。”雷曉飛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自己的想法一一告知周夢蝶。

周夢蝶聽了雷曉飛的述說後,說道:“這確是一道大難題,圓形的東西最難夾緊和加工,我們‘文華閣’也成立了這個研究課題,研究了多年,都沒有令人滿意的結果。”

“圓形、夾緊、加工……”雷曉飛喃喃自語,周夢蝶的話讓他好像抓住了一點什麽,卻又不太確切。

周夢蝶奇怪地望著喃喃自語雷曉飛,說:“不是嗎?圓形的東西就夾緊這一項已讓人頭痛,更不用說加工了。”

圓形的東西在雷曉飛的前世是用車床來加工的。車床,是車床,雷曉飛眼睛一亮,能不能參考車床的原理,製一台簡易的“土車床”,來切割、加工圓形的東西呢?他再無暇理會周夢蝶,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劃了起來。

周夢蝶知道雷曉飛來了靈感,就不打擾他,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

周夢蝶一直認為,思考中的男人最好看,因為男人思考時,顯得沉穩、睿智、深邃。而麵前這個年輕的男人思考時還顯得特別成熟。周夢蝶又情不自禁地心中一蕩,臉飄紅霞。

直到太陽下了山,再也看不清紙上的字時,雷曉飛才收起紙筆,對周夢蝶說道:“剛才受姑娘的話啟發,突然來了靈感,失禮之處,請姑娘莫怪。”

“沒關係。”周夢蝶好奇地問道:“雷小哥,難道你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了?”

“還沒有,不過有點頭緒,還有的技術問題沒有想通。”雷曉飛回答後,又對周夢蝶說:“我還要繼續推敲下去,夢蝶姑娘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周夢蝶隻好依依不舍地離去了。

客棧大廳的油燈一夜都沒熄,雷曉飛整夜在邊思考邊畫圖,設計自己構想的“土車床”。直到黎明時分,車床主要部件的圖紙已經完成,雖然還有些細節沒有想通,那隻好邊做邊想了。

雷曉飛用冷水洗了把臉後,匆匆地吃過早餐,就帶著洪彪找王木匠、張鐵匠製“土車床”去了。

雷曉飛前世見過最簡陋的車床是皮帶車床,皮帶車床是用馬達帶著皮帶輪運轉的,之所以說它簡陋,是因為它無論外表、動力、功能和精度都落後於後期的車床。

但在現在這個年代,饒是最落後的皮帶車床都可望而不可及,單是皮帶已解決不了,更不用說電機、變速齒輪等高精度的部件和床身等大型的鑄造件,要在條件簡陋、技術水平低下的當代製造這些東西,簡直就要癡人說夢異想天開。

雷曉飛的想法是借用車床的原理,做幾個主要的部件,達到切斷材料的目的就行。他準備做的主要的部件是卡盤、尾架、導軌和刀架。做這些部件的材料他已想好,就是利用他曾在王木匠家中看到的“南洋雜木”。

“南洋雜木”是東南亞等地方出產的木材,又名叫“坤甸木”。在雷曉飛的前世,他鄉下的人統稱東南亞等地方為南洋,而“坤甸木”就叫“南洋雜木”,這種木材色澤黃褐至棕褐色,結構細致勻稱,紋理多斜行,為有名的高強度結構用材,其優點是木質堅硬,尺寸穩定性良好,耐腐厚重。

雷曉飛前世的小時候,在家鄉的農村裏,很多家庭都有“南洋雜木”做的家具,他見得最多的是用“南洋雜木”做的椅,椅做成“太師椅”的形狀,椅背還雕刻上龍龍鳳鳳的圖案,這種椅在雷曉飛前世的鄉下隨處可見,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雷曉飛還見過“南洋雜木”做的床、桌、凳等家具。“南洋雜木”做的家具的特點是曆經數百多年都不壞,不怕蟲蛀,不變形。

雷曉飛小時候,曾好奇地問過他父親,“南洋雜木”既然不是這裏出產,那這裏哪來的這麽多的“南洋雜木”?父親就對他解釋:因為雷曉飛的家鄉近海,早在幾百多年前,就有“南洋人”駕船過來做貿易,漂浮過海就要想辦法對付海上的風浪,“南洋人”經過數代的摸索後,想出了用“南洋雜木”來壓船的辦法。用增加船的負重,來減少風浪對船的危害,那壓船的“南洋雜木”又可以賣錢,於是,當地的“南洋雜木”就這樣多了起來,估計,王木匠家中的“南洋雜木”也是如此來曆。

王木匠家中的“南洋雜木”有兩大塊,每塊厚七八十毫米,寬六七十公分,長達兩米。當雷曉飛說明來意後,王木匠爽快地把“南洋雜木”貢獻出來,讓雷曉飛支配。

雷曉飛就帶著洪彪和王木匠、張鐵匠三人,投入了“土車床”的製造中。

雷曉飛讓洪彪這個大力士先把其中一塊木板鋸開兩半,用來做車床身和車床導軌。前世時,雷曉飛見過有些舊時的有錢人,做家中的大門口的“拉籠門”時,也是用“南洋雜木”做導軌的,兩三百斤的“拉籠門”每天在導軌上滑幾次,用上一百幾十年,“南洋雜木”做的導軌並沒有怎麽磨損。所以,“南洋雜木”有足夠的強度做車床身和車床導軌。

雷曉飛又讓王木匠在另一塊木板上開兩塊圓餅,他要用來做齒輪。

而張鐵匠呢,當然就負責工具了,因為“南洋雜木”的硬度幾乎可以與鐵媲美,所以,各種工具雷曉飛都讓張鐵匠做兩套,而且還要用最好的鐵來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得其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