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夏柳擔憂什麽,憤怒什麽,卓凱與雷鈺風相顧無語,隻能苦笑。

雨,漸漸的止歇了,滿地的蒼涼,水窪遍地。

夏柳怔怔望著那片廢墟,聽到大明軍隊中一員將領上前稟報才回過神來。

“大人,守衛驛館的將士共二十三人全部被人殺害,無一生還。驛館之內是各印度教團的代表,恐怕也已罹難,請問大人是否現在挖掘,清理現場。”

夏柳緩了緩,點頭沉聲道:“清理!”

大明的將領們在一邊忙碌著把那些碎石瓦片等物搬開,從中搜尋那些印度教代表的屍體。夏柳則走到卓凱、雷鈺風兩人身旁,臉色鐵青,望著那廢墟目中盡露殺意。

“這些人定然是被那印度強者所害!我們是不是該回去與範大人商量商量?”卓凱詢問道。

夏柳搖搖頭,頹然的歎道:“商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如今印度教的代表被炸死,凶手有沒留下任何的痕跡,那印度教定然會把這筆帳算在我們頭上,此事,無法善終了。”

見他如此的憂心忡忡,顯然是對這事感到了無力,卓凱與雷鈺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此事確實是出人意表,而且歹毒萬分,把朝廷的境地再度逼迫到了印度教的對立麵。原來是朝廷占理,印度教理虧,而現在,卻是有理說不清了。

夏柳冷靜了一會後,命人封鎖消息,附近人等均嚴密警告,不得泄露此事。此時那印度教的信徒刺殺範文程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印度,德裏城成為焦點,這城是無法關閉的了,否則會給那人增添更多的猜疑。此事目前也隻能壓兩三天,遲早還是要讓印度教的人以及全印度知道。

那檢查屍體的仵作也趕了過來,在將士們的配合下,把那屍體一具具的並列在一起,那炸藥的威力驚人,房屋被炸踏了,而且那些人的臉上身上還有尖利的鐵釘等雜物,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一名將領上前稟報道:“大人,此中印度教九個教團的代表全部罹難!”

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但聽到這事情,夏柳還是倒吸了口涼氣,沉聲道:“也就是說,驛館中的所有人都死了?”

那將領躬身道:“是!不過此前,有屬下稟報,乞仁凸呔為首的教團曾派人前來與這九個教團的代表商議,但此中好像並沒有那人的屍體。”

難道此事跟那人有關?可乞仁凸呔沒那麽蠢吧?殺害這九個教團的代表,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好處。不過這也是條線索,夏柳道:“派人去把那黑天派的代表帶來審問!”.電腦看小說訪問.1б.

那將領答應了聲,帶著幾個大明的將士,縱馬出城。夏柳則走到那仵作身邊,看著那遍體鱗傷的屍體,心裏憤怒難平,“仵作,這傷口有什麽線索嗎?”

仵作仍然是上次檢查陵墓前米赫爾溫妮薩**致死案件的老仵作,此時起身道:“大人,這火藥乃是大明軍伍中的常用的,經常用於火炮,威力巨大。這火藥被人用特殊的方法配備,暗含鐵釘等物,能夠洞穿石牆。”

嘮叨這麽多,最重要的還是頭一句,“大明軍伍中常用的?你確定?”難道對方已經深入到裏軍隊裏?要是這樣的話,可就有些不妙了。

仵作點頭道:“是!我可以肯定,確實是隻有大明的軍伍中才有這種威力巨大的火藥!”

夏柳沉重的點點頭,看來此事牽扯到了軍隊,要複雜多了,正欲轉身,隻聽那仵作又道:“大人,房屋內的人全都是被這種炸藥所害,但是屋外的人則是被一種奇怪的力量擊中胸口,心髒碎裂而已。”

夏柳回身道:“奇怪的力量?”

仵作走到一名大明將士的屍體前,指著那被撥開衣服的胸口,那裏現在已經凹陷了下去,肌膚黑紫。仵作道:“這種力量極為特殊,並非一種物體,因為他們的胸口衣服上並沒有摩擦的痕跡。”

是真氣!夏柳心裏一動,隻有真氣才能凝聚成拳頭,不依靠任何的物體把人擊成這樣。

夏柳忽然轉頭叫來卓凱與雷鈺風,道:“你們看看,有沒自信一擊就把他傷成這樣?”

雷鈺風搖搖頭,卓凱神色凝重,仔細觀察了下這屍體,最後道:“難!雖然說我也能夠在一擊之下把人殺死,但若把真氣凝聚成一束,卻還有些差距。況且此人每一出手都是心口,不偏不倚,極為準確,若不是有極其巧妙的時機環境,我很難做到。”

夏柳默然的點點頭,如此看來,這人的修為確實不比自己差多少,他的真氣也能夠凝聚,而且是這種無形無質的力量,似乎與自己的‘死光’有所不同!可這人的手段卻比他的修為更加高明,在短短的時間內,把外麵防守的人全部殺死。就憑這點,可以看出其潛在的威脅有多麽的可怕了。

夏柳與卓凱兩人向外走了幾步,道:“卓兄,你立刻去找盧象升將軍,查下軍隊中的火藥是否少了!另外,這軍中很有可能有內奸,讓他務必小心。”

卓凱點頭答應,匆匆而去,夏柳轉頭對雷鈺風道:“雷兄弟,你也先回去,把這裏的情況告知範大人,讓他先琢磨著,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回去與他商量。”

把雷鈺風送走,夏柳便又跟那老仵作仔細的討論,把火藥的分量等等都詢問清楚。

不一會兒,馬蹄聲漸近,去城外提人的將領此時匆匆趕了回來,翻身下馬,躬身道:“大人,那黑天教派不放人!屬下怕激起動亂,讓軍隊先看著,請示大人該如何處置?”

夏柳皺眉道:“黑天教派?他們為什麽不願意放人?”

“據說那黑天教派的代表曾與九大教團的代表商量,但是後來雙方談判破裂,那代表也氣憤的回去了,那幫信徒此時無條件的要求朝廷放人,否則他們將攻入城中。”

笑話,要是被那群信徒攻進城,這朝廷也不用在印度丟臉了!不過此時他也大概的猜到了經過,黑天教派也就是乞仁凸呔的那個教團的代表原本是與九大教團商議如何把乞仁凸呔救出來的,結果那九大教團可能是對他們頗有意見,因此雙方爭執起來,最後破裂。可即便是如此,那個代表不出來接受審問,也不知道他離去的時間,以及離去時是否發覺了什麽線索!這可是一個重要的人證,不能丟失。

想到這裏,夏柳沉聲道:“帶路!我倒要瞧瞧那幫人是三頭六臂還是練了金鍾罩,趕大言不慚的攻城!找死!”

趕出城外,夏柳便看到裝甲嚴整的大明人馬團團布列在城外,其中一隊人馬把那四五千之多的黑天教派信徒團團包圍在一個高坡上,黑天教派的信徒們則是席地而坐,身上濕透,神情都是堅毅憤怒。大明的將士們則是臉如刀削,沉穩冷酷,一動不動的看守著這幫人,衣甲鮮亮,顯然剛剛也同樣的麵臨著一場大雨的襲擊。

走到那高坡邊緣,夏柳朝那黑天教派的教徒中掃了眼,這四五千人都是黑天教派的堅定教徒,來自全印度各地,此時已經有人發現了夏柳的蹤影,紛紛起身高喝。

夏柳淡淡一笑,他現在已經是全印度人都認識的了,這知名度,恐怕比那佛主釋迦牟尼還有那大梵天等人還要高出一頭。防守這幫人的大明將士紛紛警惕的結陣在四周,以防這幫人突出防線。

走到那防線旁邊,看著神色憤怒的黑天教派教徒,夏柳揮了揮手,高聲道:“各位少安毋躁,聽我一句話!”

“聽你什麽話!快點放出教主,否則我們攻進城去,燒了你的官衙!”其中有人高呼道。

夏柳微微一笑,旁邊的大明將領低聲道:“大人,那發話之人便是進城談判的代表!”

哦?夏柳目光如鷹,此人生得肥頭大耳,皮膚微黑,不過眼珠子圓滑,聲音頗為洪亮,此時見夏柳目光直在他身上打量,心裏有些不舒服,向人群裏縮了縮,大聲道:“各位教眾,朝廷表麵上跟我們和談,但是實際上卻耍陰謀詭計,我們黑天教派不能聽任他們擺布!”

“對,你們不能隨意的抓我們的教主,快快放人!”、“教廷修為高深,德行廣布,你們憑什麽抓他!”“……”人群中亂糟糟的一片,各個都舉著拳頭,把憤怒的目光投向夏柳,聲音激昂,夏柳沒有動,麵帶微笑,反而是那守衛這群信徒的大明將士心裏捏了把汗,朝廷有明令,不得對信徒動手。

見這幫信徒越發的惱火,夏柳臉色一沉,舌綻春雷的暴聲道:“給老子安靜下來!”

猶如晴天霹靂,震得眾人頭皮發麻,那群剛才還高喊的黑天教派信徒頓時啞火了,各個圓瞪著眼睛望著夏柳,剛才還洶湧澎湃的氣勢霎時被消弭於無形。過了半天才有人醒悟過來,剛要為己方打氣,就聽夏柳開口,頓時也都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