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靈奇怪的看著楚綺雪,道:“小姐,你問這個幹什麽?露瑤姐不會騙我們的啊!再說這圓圓生病,大家都知道的嘛!”
“可是……我總覺得這裏麵有些不對!”楚綺雪坐到那桌邊,道:“你想想,皇上是打算二月二迎娶圓圓進宮,可圓圓偏偏是在二月二前天晚上得病,而且這病還是露瑤親自去診斷的,那些禦醫根本連門都不讓進。診斷的結果這露瑤也是含糊其辭,說什麽需要調養,這一拖就是幾個月的,快半年了,什麽病需要調養半年時間!”
“這……興許,確實是大病呢!”春靈道。
楚綺雪悠悠歎道:“你今天白天倒挺聰明的,怎麽一到晚上就變笨了!”
春靈委屈的道:“小姐,這……到底怎麽了嘛?”
楚綺雪拉著她的手,低聲道:“我覺得這個露瑤跟圓圓之間一定有什麽秘密!”
春靈一愣,但是忽然想到白天的事情,隱約猜到什麽,驚訝的道:“她們不會是……”後麵的話她卻不敢說出口,這畢竟是事關重大,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能亂說的。
楚綺雪很鄭重的點點頭,憂慮的道:“咱們這園子裏的姐妹都是心眼好的人,可是每個人的脾氣習性不同,為相公和這個家著想的方向也不一樣。露瑤最受相公疼愛了,也許她也是一片好意,可若是事情有出了岔子,這放在從前,可是要滅九族的。”
楚綺雪出身四大家族,見識到的地方當然也比白露瑤等人寬廣,因此一想到這事,便憂心忡忡。
“要不,我們去問問四娘?她一向有主意的,蓉娘也行啊!”春靈感到一絲的害怕,囁嚅道。
楚綺雪想了會,緊握了小手,忽然笑了笑,轉身俏皮的對春靈道:“最近家裏的生意忙得天昏地暗,四娘她們哪有時間為這些事情傷腦筋,蓉娘呢,又要照顧園裏的一切家務,咱們還是不要煩她了。這園裏,醉陽和綠蝶剛走,也就是我們還有露瑤這麽悠閑。走,我們去露瑤那兒,倒要嚇她一嚇!”
春靈擔憂的道:“可是小姐,咱們三個成嘛?這事要是真的,還是讓她們知道的好!”
楚綺雪自信滿滿的道:“我們怎麽說也是楚家的人,大明四大家族之一,這點事情哪還有辦不妥的,走吧,我們去跟露瑤合計合計,也許真的能找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春靈看著楚綺雪那麽自信,隻得無奈的撇著嘴,自從來到北海莊院後,她們主仆二人除了教導園裏的丫鬟歌舞,還有那個隔幾天一次慈善活動的義雲社外,即便沒什麽事情,倒也是悠閑,偏偏這個小姐想做一番大事來。萬一事情做不好,那可怎麽辦?春靈心裏惴惴不安的跟著楚綺雪來到白露瑤的采薇廬。
印度,德裏城外有個山穀,兩邊都是峭壁,頂端相距五十米,最低下則約有十來米,不過灌木叢生,潮濕隱晦的很,而且蟲蛇出沒,樹木繁密,倒是生長出了幾顆像模像樣的高樹,三十多米的樹,加上諸多的枝葉,把那峽穀的底下給遮蔽的看不出一點兒縫隙。
不過三天前下了場暴雨,把這數裏長的峽穀給淹沒得隻看見那飄在水麵上的亂草了,變成了一個水穀。
這一天,夏柳心情舒暢,拙劣的易容術把自己化裝成一個小老頭兒,趕著毛驢向這德裏城外走去。
這德裏城在北印度行省境內,商業氣息不太濃厚,與南印度以及中州等地都不同,不過為了供應在這裏屯集的上百萬的人馬(自從發生遇刺事件後,大明加快步伐訓練軍隊,從印度本土、中南五國征兵數十萬人,把這北印度操練成了訓練營。)的糧草,這裏的田地基本都種上了糧食,棉花等商業作物基本沒有。
此時節已經是仲夏了,空氣有些悶熱,扮相拙劣的夏柳抹著嘴邊的胡須,優哉遊哉的跨在小毛驢的背上,向城外的山上駛去,沿路欣賞著這軍營與田地相間的難得景觀。
而這一路上,來來往往,全都是軍隊人馬,極少數則是各國的商人以及農民,軍隊人馬大部分是火器營的,城四周有頗多的軍營,平時也在空曠的平原地帶練兵。‘啪啪’的聲音在城內每天都能聽到。
夏柳趁著望向那遠山的機會,斜眼瞄了瞄天空中化作一個黑點的那怪物,似乎是在跟蹤自己,又似乎沒有,“這個家夥的視力不會比老子還好吧!”
心裏沒底,可要是這個家夥連自己這麽拙劣的扮相都瞧不出來,那今天的這戲就沒它的份了!還得讓那幫埋伏好的火器營將士們灰溜溜的回來!
帶著幾分僥幸和自信,夏柳朝那小毛驢的屁股上狠狠敲了下,小毛驢嗷的一聲,撒開蹄子向前奔去。
“喲!卓兄!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夏柳坐在小毛驢身上嘀嗒嘀嗒的走了幾裏,便碰到英氣勃勃的卓凱,笑著上前迎道。
卓凱笑道:“最近有高手前來助陣,將軍那邊也有人了,我來這裏走走!”
夏柳嘿嘿一笑,向他使了個眼色,大聲道:“好,咱們難道在這裏遇上,走,一塊去逛逛吧!最近我要給新兵找個訓練的場地,這德裏城周圍是沒位置了,這次去那山上看看,興許能有什麽發現。”
卓凱之前便接到夏柳的信,心知肚明,朗聲答應,便與夏柳並肩而走。
“喂!你說的那個厲害的家夥呢?”卓凱一臉的興奮,這些天他在盧象升那邊較為憋悶,也不知怎麽的,那些刺客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似的,閑得慌。
夏柳低聲道:“放心吧!那家夥正在天上瞧著咱們呢!這裏是路麵,舉槍的兄弟們多,所以他不敢貿然下來,等一會進山那家夥一定會尋找機會出手!要小心了!”
卓凱若無其事的向前看了看,笑道:“放心吧!我就不相信再厲害的家夥還能敵得過咱們的合擊!就算是大羅金仙恐怕也要夾著尾巴逃。”
夏柳道:“別說大話了,那個家夥確實不是一般的厲害,見了你就知道。”說著,看眼他身上的軍服,道:“我派人送給你的那流采刀呢?怎麽沒帶著?”
卓凱擺手道:“那流采刀我請那來幫忙的修真人拿去淬煉去了,增加點兒韌度!要不然憑我現在的修為,那刀承受不住。”
哦,這倒也是,那刀還是卓凱沒有去地府之前用的,雖然是寶刀,可卓凱現在的修為可高了很多,沒有刀也不影響能力。
兩人邊走邊聊,走出十多裏後,便來到那山腳,也離開了大部隊,兩人向山上走去。
這次來是裝作察看地形的,所以兩人都是走的彎彎曲曲的山路,時而隱入山林,時而出現在山石上。夏柳踏上一塊石頭,忽然皺眉道:“我總覺得身後有些什麽在盯著咱們!你有沒感覺到?”
卓凱搖搖頭,向身後的一片林子看去,道:“咱們這一路也走了四五裏了,有什麽東西跟著咱們應該能瞧出來,你這家夥想得太多了。是不是被那東西嚇得?哈哈!”
“放屁!”夏柳笑罵了句,疑惑稍稍去了些,不過仍然時時回頭,卻沒發現任何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又走了三裏多,兩人便來到那最高的山峰上,對麵是一座較小的山,兩山之間,不如說是一座山,中間被天斧硬生生劈開了一道峽穀來的形象。因為那峽穀的距離確實是太小了,就如一道門似的。
低頭看了看那六七百米下麵的峽穀間的水流,夏柳苦笑道:“媽的,這個風雨盡出餿主意,讓老子跳這麽高!”
卓凱轉頭看了看這兩座山頭的以及懸崖邊的樹林,從外表上看,一切如常,但是兩人卻知道,這裏麵可是隱藏了上萬的火槍手,到時候萬槍齊發,那壯觀的場麵!想想都有些好笑,為了對付一個畜生,竟然動用了這麽大的力量。
“嗯,那個畜生好像很謹慎啊!”卓凱高聲吟了句詩,借故仰頭讚美了下這山野,然後低聲道。
夏柳也注意到了,一邊裝作察看那山下的地形,一邊低聲道:“該行動啦!我一人就讓他夠忌憚的了,還有你這個半吊子的家夥,它當然不敢下來了!”
卓凱斜眼看了他一眼,“什麽半吊子!請人幫忙有你這樣的嘛!”嘴裏很是不忿,但是也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張頭望了望身後山下的叢林,大聲道:“我下去看看有沒什麽好東西,你就在這考察吧!千萬注意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別掉下去,你的命可值錢啦!”
咿咿呀呀的喊了聲,卓凱很不適應這種腔調,堂堂大男人什麽啊啊的,無奈這都是夏柳事先編出來的台詞,隻得捏著鼻子說完,然後渾身雞皮疙瘩的溜進了那叢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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