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正在接受馬匹糧食的將士們也被那突然駛來的一騎給驚動了,人人側目。
穀悠然秀眉微擰,給夏柳解釋道:“那東北岸邊我跟袁將軍埋伏了一些人,日夜防守,以防日本國的人偷襲,也許是海峽那邊有情況。”
夏柳目力遠較常人,此時遠遠瞧見那騎馬的士兵臉上並不是很慌忙,眉眼間似乎還帶著興奮的笑意,過了一會,就聽到他口中在叫:“船隊回來了……”
“船隊?”夏柳嘴裏喃喃念了句,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驀地與穀悠然對望了眼,兩人都在那一刹那明白了,“顏思齊回來了!”
回大明運送流民的顏思齊返航了,這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比那剛剛獲得的一千匹良駒和五萬石糧食還要激動人心。畢竟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日子,枯燥無味,現在突然有大明的人來,個個都是興高采烈的。很快的,北九州城內已經傳遍了。袁崇煥、霍慶財等將領很快在夏柳的帶領下,匆匆趕往那海岸邊迎接。
在浩渺的海岸線上,數不盡的海船、戰船陸續的駛進眾人的眼簾,夏柳已經命人開著小船過去迎接,從衛明手裏接過那單筒望遠鏡,能看到那船頭飄揚的龍旗!
夏柳高興之下,轉頭向排列的井然有序的將士們大喝道:“咱們大明的弟兄們回來了!大家唱起國歌!歡迎他們歸來。”
在他的帶頭下,雄壯激昂的《精忠報國》在驚濤拍岸的海邊回蕩。夏柳一邊唱著國歌,一邊走向前去,那領頭的船隻正是顏思齊所乘的戰船。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高大身軀的顏思齊旁邊立著個身材中等偏瘦的男子,赫然是在朝廷做官的範文程!
他怎麽來了?夏柳滿腹的狐疑,此時船隻已經緩緩駛近,範文程立在船頭,滿臉笑意的望向夏柳。
夏柳也不等船隻靠岸,身體飛起,猶如展翅的飛鵬一般,在空中擺過一道弧線,落在船頭。
“你們一路還順利嗎?”夏柳盡管心裏打著問號,還是要先問過顏思齊,畢竟這是正事。
顏思齊還是一副海盜頭的裝束,敞開著胸脯,現在他也算是一方頭領,沒有一點兒的官架子,見夏柳詢問,朗然道:“順利,不僅咱們來的順利,而且除了招募的一萬三千多的流民外,還有大明的三萬人馬,以及火器。”
夏柳一愕,“你哪來這麽多船運載?”
顏思齊朝範文程望了一眼,兩人大笑,這時船隻已經靠岸了,範文程笑道:“夏先生,咱們下船再談!”
下船之後,顏思齊與範文程又跟袁崇煥等人見了麵,大家能在這裏相見都是異常的高興。範文程很是讚賞的看著立在岸邊迎接的人馬,歎道:“夏先生,這批人馬經過磨練,已經不是當時初來時候的模樣了!”
夏柳哈哈一笑,揮手讓衛明帶著眾人迎接那些流民以及三萬新兵,邊說道:“這當然不一樣了,你不知道,我們可是在這九州島經過了多場慘烈的戰鬥,活下來的都是英雄。”
袁崇煥也歎道:“是啊!在九州島的戰鬥,雖然不比遼東的場麵,但是每一場都是生死搏殺!除了生,就是死!”
範文程別有深意的笑道:“不過依我看,生的是我大明,死的是日本吧。”
“哈哈……”眾人都是大笑,夏柳興奮的大聲道:“那當然了,小日本隻有死路一條!”
笑過之後,幾人分別上馬,在夏柳的帶領下,佇立岸邊,望著那正在忙碌的幾萬人,不無感歎的道:“顏大哥,怎麽憑空多出來幾百艘船?還有,你們怎麽會來這裏登陸?應該是長崎那邊才對。”
顏思齊眼帶笑意的望向一旁的範文程,“這個你要問範大人了!”
範文程連忙道:“什麽範大人,我現在已經不是朝廷官員了,顏兄千萬別這麽稱呼。”
夏柳等人都是一愣,數道目光聚集在範文程徜徉著笑意的臉上,“怎麽?你不做官了?”
範文程點點頭,眼光望向那九州島高低縱橫的大地,“我已經辭官了!來這裏幫夏先生,想在這裏闖出一番天地。”
夏柳對這個範文程可是了解的,沒有真正的盤算或者一定的程度,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因此問道:“那麽你打算怎麽幫我?”
範文程指著那多出了的幾百艘船隻,還有那正在陸續登岸的三萬將士,“這些就是我來這裏的第一個忙!夏先生覺得怎麽樣?”
“哦?”夏柳笑道:“這當然是極好的了!不過我還是很奇怪,這些船隻是不是皇上派來的?”
海風吹動範文程的衣襟,範文程點頭道:“不錯,我辭官之時,皇上命我帶著這些來日本國!這些船隻都是從大明各地搜集的。”
果然不出所料,夏柳點點頭,“那你們又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範文程無奈的笑道:“這個隻能說是誤打誤撞了!我們在海上遇到了風暴,迷了路,後來顏兄發現了大陸,知道已經接近北九州城。我知道夏先生這一個月來應當把九州島收服了,而這個北九州城又鏈接日本本州島和九州島的主要通道,隻要夏先生控製了九州島,必然在這裏派重兵駐紮,因此我們選擇在這裏登陸,不料竟然沒我料中了。”
這個家夥果然是有頭腦的,夏柳讚賞的點點頭,接著道:“有你來幫我,咱們就能很快的收服日本國了。”
穀悠然命令眾人把將近一千隻的船隻全部靠在一處較為安妥的港口,並且派人看守。而那一萬三千多的流民,雖然來的太突然,但是這一個月來一直在忙著安置他們的事情,因此這一萬三千的流民很快便被安置進北九州城內住下。
北九州城內人員激增,糧食頓時消耗得厲害,不過幸好剛剛有了五萬石的糧食,而且時節已經入秋了,等到糧食吃盡時,那九州島內的糧食也該差不多收上來了。
夏柳與範文程等人回到北九州城的將軍府,眾人分別坐下後,夏柳信心大增的道:“原本我還擔心跟小日本開戰會吃虧,現在有了一千隻船,還多了三萬人馬,小日本也不算什麽了!”
顏思齊旁邊的鄭芝龍為人豪爽,這次招募流民,他是二把手,此時脫口道:“夏兄弟,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大明真的已經占領了整個九州島?”
夏柳笑著點點頭,便把他們走後的這些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遍,包括剛剛與德川秀忠的一番交易都說了出來,聽得範文程、顏思齊等人是目瞪口呆。不過雖然都是驚訝,但是程度還是不一樣。範文程的心裏有些準備,因此愣了一陣後道:“夏先生,九州島的日本男人被屠光了,那麽接下來你是否還是需要把日本其他地方的日本男人給屠殺完?那可是上百萬的人口!”
“上百萬算什麽,就算是上千萬也要殺!”夏柳若無其事的道:“日本國不能留,要真正的征服日本,必須采用這種手段。我不僅要讓日本人斷根,還要把他們的文化、曆史全部銷毀!日本將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
顏思齊、鄭芝龍等人都曾在日本生活過,當時他們受不了日本幕府的壓迫,帶領日本窮人起義,但是最後失敗。此時聽到夏柳的滅族計劃,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畢竟不能夠以偏概全的看待一個民族,他們曾跟那些基層的老百姓接觸過,他們也隻是有飯吃就行,對所謂的國家民族之類的東西並不關心,這些人與大明的老百姓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的。
想了片刻之後,顏思齊還是把心裏的疑問提了出來,如果連那些大字不識,隻知道耕地種田的老百姓都殺,那也太過血腥和慘無人道了。
他的這種觀點無疑得到了除夏柳以外所以人的讚同,夏柳心裏也明白這確實是有點問題,而且之前他也曾下達過對那些村落不識字的就不殺的命令。現在見眾人都是讚同,便想了想,道:“有些人可以不殺,但是這些人,一、不認識字!二、他們必須無條件的學習漢語,臣服於我們大明!這一部分人不能超過一萬!這是最起碼的要求!”
夏柳已經退步,眾人也不好再要求什麽,這時顏思齊很是佩服的道:“還是範兄高明,他在出發前就帶了一些匠人過來,說也許能有用!現在看來對夏兄弟果然是有很大用處的。”
“哦?”夏柳頓時高興道:“真的帶了?多少人?”
“一百三十二個!”範文程說道。
一百多人,夏柳心裏盤算了下,點點頭道:“這也夠了,從明天起,讓他們開始從北九州城翻修,一切都必須依照大明的樣式來,不準留下任何日本人的痕跡!這北九州城也要改名字!”
沒想到夏柳連名字都要改,範文程不禁想了想,道:“日本國是大明在海外的最大的島嶼,跟琉球、海南相同,就叫海外諸郡吧!這日本分為四大島,這九州島就叫雲海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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