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夏柳這麽說,穀悠然也沉默了起來,情形確實如他所說,荷蘭人最具有威脅的東西便是火器,而且他們具有熱蘭遮城作為屏障,能夠輕鬆躲過我們的攻擊,這可不是自己以前經曆過的那種冷兵器時的流寇生涯,拚誰狠,或者誰的動作快,力道大!
夏柳心裏也是在琢磨,該用什麽樣的手段既能減少自己的傷亡,也能避免傷及城中的土人和漢人!
田安千代一直跟在夏柳身邊,像幽靈一樣,不聲不響,這時見眾人都是低頭冥思,不由抬眼看了看夏柳,貼在他耳邊道:“不如我去吧?”
“你去?”夏柳脫口而出,怔怔的望著她,眾人被夏柳的聲音驚動,也是看著田安千代。
田安千代低聲道:“我……我的霧術他們看不到!”
“對啊!”夏柳突然拍腿叫道:“荷蘭人根本不會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忍術!如果借你的霧術幹擾他們的視線,我們衝上去,那是一殺一個準。”說到這裏,他想起那隻夜鷹來,當時海上狂風暴雨,那頭夜鷹也不知道飛哪去了,那東西能夠看頭這霧術。
見夏柳同意,田安千代道:“那我現在就去。”
夏柳一把抓著她,“別急!”轉頭對穀悠然道:“悠然,你立刻召集火槍隊,由我掩護,借著霧術,迷惑荷蘭人的時候衝進去。其他人跟在火槍隊後麵。”
穀悠然等人點頭答應,夏柳這才拉著田安千代向那熱蘭遮城走去。
此時熱蘭遮城燈火通明,那堡頂上一隻大燈照得私下畢露無遺,夏柳動作輕快的拉著田安千代俯在大石頭後麵,朝那熱蘭遮城邊正搭著火繩槍的荷蘭人望了望。
“代子,為什麽主動要求這麽做?”夏柳對她還是有點不放心,這個女人這麽多天跟自己在一塊雖然說改變了不少,但她畢竟是日本人,而且她老爹被自己殺了,難道她心裏就一點都不嫉恨?
田安千代道:“我既然是主人的奴隸,就要替主人分憂啊!”
“我不相信!”夏柳搖了搖頭,盯著她閃亮的眼睛。
田安千代沉默了下才幽幽道:“其實……我恨你!”
夏柳心裏一跳,終於說出來了,抓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隻要她說出什麽來就讓她吃苦頭。不料田安千代說過之後卻低頭不說話了。
夏柳奇怪道:“怎麽不說了?”
田安千代緩緩抬起頭來,借著碉堡內的燈光,他發現她的臉上靜默的流淌著兩道淚痕,田安千代低聲哽咽道:“我恨你為什麽一直對我這麽壞!我是日本人沒錯!但是當時我們立場不同,你也不能怨我啊!雖然你失去了很多兄弟,但是我爹也死了,還有那麽多的日本人。我傷害過你,我知道自己錯了。但是你這麽多天來對我這樣,我一句怨言也沒有,我想用這一切把你心中的傷痕撫平。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我說過以後你讓我做什麽都願意的。但是你還不相信我!”
“你……”夏柳怔住了,他一直隻把這個田安千代作為泄憤的工具,肆意的蹂躪侮辱,但是卻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田安千代接著道:“我不求你以後能對我怎麽樣,但是……你能接受我妹妹,你為什麽不願意接受我呢?”
“接受你?”夏柳腦袋更是發蒙了,有沒搞錯,老子在你麵前是個惡人啊!不僅是你的殺父仇人,而且還把你給XX了不止一次,以後還會把你的國家給滅掉!你竟然要老子接受你!
田安千代滿臉淚光的撲在夏柳懷裏,“我喜歡你!喜歡你對我壞,我也知道你已經是我的仇人了,而且仇還會更大!可是……”一陣哽咽之後,田安千代道:“可是你有沒想過我的感受?”
夏柳不知道為什麽心頭突然有一陣厭惡,一把把她推開,也許是他不願意讓自己喜歡日本女人,也許是不願相信自己會對一個日本女人心軟!
“你不用這麽可憐兮兮的,我不會想你的感受,你們這是活該!老子要不是還有點人性,別說你,你們日本隻要有一點姿色的女人老子都不會放過!但老子不想這麽做,那樣的話就會跟日本豬一樣的禽獸不如!”
田安千代埋頭哭泣道:“我知道你不是絕情的人,這些天我能感覺的到。你是喜歡我才把我留在身邊的對不對?要不然你早把我殺了!”
“喜歡你?”夏柳大聲道:“放屁!老子怎麽可能喜歡你?老子隻是把你當作性奴隸而已!你別臭美了!”聲音響亮,霎時傳遍了四周。
田安千代頓時委屈湧了上來,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哭聲震天。
兩人這麽一鬧,已經暴露了,偷襲的計劃更不可能繼續下去,夏柳坐在石頭邊,怒道:“別哭了!再哭老子就把宰了!”
田安千代嬌軀一震,哭聲頓時弱了很多,穀悠然悄悄的溜了過來,見兩人這副模樣不禁好笑,白了夏柳一眼後安慰田安千代道:“別哭了!剛剛還商量的好好的,你們這是幹什麽?”
田安千代這麽多天在夏柳身邊委曲求全,終於有人來同情自己了,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宣泄了出來,抱著穀悠然失聲痛哭,“他……他說我隻是他的性奴隸!”
“你……”穀悠然一愣,沒想到夏柳竟然說出這種話,不禁狠狠的敲了夏柳一下,怒斥道:“你要是恨她幹脆就把她殺了!這麽多天把她帶在身邊,想怎麽就怎麽,我告訴你,女人不是玩物!不管她是哪個國家的!以前做過什麽事情,但是你對她的傷害已經夠多了,什麽怨氣都該撒完了!大事做不成,整天耗在這些齷齪的事情上麵。你要麽現在就把她給殺了,要麽放她走!在這麽下去連我都看不過眼了!”
穀悠然一口氣罵完,夏柳起初對田安千代這樣她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後來見田安千代跟在夏柳身邊精神還不錯,以為兩人的關係有些改變,沒想到夏柳完全是在玩弄她,女人天生同仇敵愾的心思也出來了。對夏柳口誅筆伐,一頓狗血噴頭。
夏柳一愣一愣的,自己明明很有理由的,但偏偏不知道該怎麽說!他能告訴她幾百年後小日本在中國犯下才罪行嗎?他能說有多少中國婦女被狗日的日本人**殺害嗎?這些血淚史他隻能自己藏在心裏,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在恨!但是現在的日本還沒有揭開他們猙獰的麵目,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島國!而且眼前這個女人,跟自己的恩恩怨怨,確實是說不清道不明!自己這麽做似乎真的有些過分了!
無窮的恨意和理智不斷的在腦海裏掙紮。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他有理由說服自己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替那些中國人報仇!**多少日本女人都不為過,殺多少小日本都沒問題!但是偏偏眼前這個女人這麽麻煩!殺了她?夏柳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了!如果是當初剛把她**了的時候,還能做到,但是這些天來,這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已經組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尤其重要的是,當自己施虐的時候,不管是她聽話的張嘴,還是順從的在身下婉轉承歡,竟然有種以前從未有過的快感!讓他舍不得把她丟棄。
見夏柳不說話,穀悠然恨恨的道:“我問你,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我說什麽了?”夏柳還沒從沉思中醒悟過來。
“就是……”穀悠然雖然已為人婦,但是說出那三個字來還是有些羞怯,“就是那什麽奴隸!你到底是不是說的真話?”邊說著,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使著眼色。
夏柳一愣,腦袋一時間沒明白她什麽意思,穀悠然不禁焦急,這個笨蛋,現在是什麽情況,還不快點把她穩住,早點把熱蘭遮城破了!平時的小聰明都到哪裏去了!
“是真的是吧!好!那我現在就把她殺了,免得再受你的折磨!”說著,穀悠然霍然掏出白光閃閃的飛刀,就要朝田安千代胸口刺去。
夏柳一驚,那田安千代更是驚慌失措,連忙一把抱住夏柳,“不要!我……我不想死!”
穀悠然冷哼道:“不想死!難道你還想被他當作那玩弄的奴隸?”
“我……”田安千代眼淚汪汪的看了下夏柳,不由自主的放開了手,心灰意冷的道:“那你殺了我吧!反正我現在家也沒了,以後國也沒了,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麽意義。”
這個女人還真想自殺啊!穀悠然連忙望著夏柳,直向那熱蘭遮城使眼色。
夏柳這次是總算明白了,連忙拉過田安千代,道:“哦……呃……活在世上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可做。這個……悠然,不要逼她嘛!”
穀悠然冷笑道:“不是我逼她,是你在逼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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