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緊緊靠在一塊,夏柳在前麵帶領,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但這濃霧卻始終存在!三人都不知道現在到底身在何處了。難道進入了什麽迷宮?還是其他的陷阱裏麵?夏柳停下腳步,開始打量著這個無邊無際的濃霧!但現在隻能看到近身兩米方圓的地方。
長崎碼頭的火炮聲更加的激烈,遠遠傳來,伴隨著喊殺聲,顯然是戰況十分的激烈。
三人都是驚疑的相互對望,夏柳心裏焦急的問道:“霍國舅,你知道這綠霧是怎麽回事嗎?”他雖然有關於日本的資料,而且對忍術也有些了解,但是這突然冒出來的綠霧卻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霍慶財也是不知道,滿臉的茫然,“這大概也是忍術中的一種,但是我隻知道火、水、風、土等幾種忍術,但是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霧氣的忍術。”
夏柳眼珠一轉,一把抓起手中的假田安,冷聲道:“怎麽出去?”
假田安眼神不屑的道:“你們是出不去的,就在這裏等死吧!”
“是麽!”夏柳咧嘴冷笑,眼光森然,“對付你這種不開竅的人我最有辦法了!看來你是想試試了!”
“如果你認為這種方式讓我開口,那隻能說明我太高看你了。”假田安針鋒相對的道。
夏柳冷哼了聲,“所謂的忍術隻不過是一種幻術罷了!你以為我夏柳對你們日本的這種雕蟲小技還會害怕不成!”說著,夏柳召出如意護心鏡,隨手揮出,在綠霧之中急速旋轉,體積也不斷的變大。
假田安眼神果然是變了變,但還是強作鎮定的道:“你別白費工夫了,這種方法根本是破不了霧氣的!”
“哦?”夏柳嘴角含著冷笑道:“看來你知道怎麽破是嗎?”
穀悠然打量了四周很久,此時見夏柳還在跟她糾纏不清,有些不耐煩,手中飛刀突現,涼涼的刀尖貼在那假田安的臉上,“說!怎麽出去!”
假田安冷笑了聲,便把眼睛閉上,一言不發。
穀悠然可不會跟她客氣,刀尖一斜,一抹豔紅飛濺,臉上頓時多了道血口,“說!”
現在那假田安被夏柳的寒冰真氣控製身體,身體僵硬,臉上的痛意隻是一瞬,很快又被那酷冷給掩蓋了,但是發現自己臉上滿是鮮血,假田安怨毒的瞪著穀悠然,尖叫道:“我……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我看現在生不如死的是你吧!”夏柳冷聲說著,正要再嚴刑審問,突然發現一個古怪的現象,她那被穀悠然劃開的血口上有一條深痕,心裏忽然一動,伸出手指,把那東西揭下,竟然是麵具。
一張清麗的麵容現在眼前,這個假田安赫然是由田安千代裝扮的。
田安千代被他發現了真實的身份,眼神決絕,冷聲道:“沒想到完整的計劃竟然出現了這麽一個小差錯!不過你們也別得意,我田安千代就算死了,有你們三個陪葬也足夠了!“霍慶財此時是焦急萬分,見竟然是她,更是怒瞪著雙目,吼道:“田安千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可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卻沒想到到頭來這樣對待自己。
田安千代平淡的看了他一眼,“這隻不過是我們跟荷蘭人的一次合作而已!從明天開始,你稱雄了幾十年的霍家商船便再也不存在了。”
“你……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論起來霍慶財跟田安還是有些情誼的,當年他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過,但是卻沒料到今天會被他出賣。
田安千代冷冷道:“這關係到我們日本國安危,不得不這麽做!你們大明滅了後金國,統一了蒙古,很快恢複了元氣,一旦你們的元氣恢複,那麽你們必然會重現以前中國人強大時候的情況,幾十年前日本國曾跟朝鮮和大明交戰過,你們能放過日本麽?”
原來是因為這個!三人恍然大悟,是大明的強大讓日本心怯了,霍慶財問道:“但是你們為什麽要對我下手?”
“因為大明必然會重用你的船隊!”田安千代忍著身上的疼痛,緩緩說道:“遏製船隊的發展,讓荷蘭人掌握海上,便能讓大明對付日本國多一層障礙。”
好深謀遠慮啊!夏柳心裏震驚,竟然能看出長遠的將來,自己把日本看得太簡單了!一想到碼頭那邊肯定正打得熱火朝天,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但是對方既然是有預謀的,那麽必然是抱定把船隊全部消滅的決心!
想到這裏,夏柳不禁心裏有股寒意,心念大動,那飛旋在綠霧中的如意護心鏡逐漸變大,速度也極快,很快帶起了空氣,形成一個粗大的漩渦,那綠霧終於被吹動,向旁邊退散。四周的景物逐漸明晰起來。
身受煎熬的田安千代發現這種情形,頓時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嘴裏喃喃道:“這怎麽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夏柳一聲冷喝,不再停留,與穀悠然、霍慶財飛身朝那霧外奔去,辨別了方向後,直朝那火光衝天的碼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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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海邊無端的升起了濃霧,那火紅的太陽也藏進了雲裏,原本還算不錯的天氣一下子變得沒有了生氣。
數十隻船停泊的長崎港口,這是要臨回大明了,所以個個的興致都比較高!也都弄了點小酒小菜,來好好的喝一場。夏柳的人馬也不例外,那些個大漢們都卷起褲腿,敞著胸膛,三五成堆的,有的坐在甲板上,有的則在艙頂上,談笑風生。
不過這悶悶的天氣也多少有點影響了他們的情緒,因此不久便有人甩了身上的短褂,嚷著這日本的破天氣!眾人都是哄堂大笑。
甘碩也紮在一個人堆裏,左手裏握著個酒壺,右手則抓著一隻剛剛烤出來的海魚,聽著火槍隊的兄弟們在說笑。不過坐了一會後,有些尿急,便放下酒壺、烤魚,起身走到那船舷便,解開褲袋朝那海水裏嘩啦嘩啦的撒著。
眼睛微眯,隨著下半身的一哆嗦,長長的舒了口氣,正要轉身回去,聽到那船下有聲響,低頭朝船底望去,卻發現一個人影浮在船底,頓時大驚,連連大喝!那人慌忙溜逃出去,甘碩酒意也沒了,衝回艙內握了跟火銃就奔了出來。
“砰”的一聲槍聲,在這個充滿了笑聲的港口陡然響起,突兀異常。那人遊出還不遠,被火銃擊中,頓時沉進水底。
甘碩哈哈大笑,正要跳水去把那人抓上來,但他的槍聲卻引來了火炮的轟鳴,平靜的碼頭頓時成為火炮的攻擊目標。此時周邊都是濃霧,情況突變,夏柳等人又不在,甘碩連忙把船驅散,一邊躲開炮擊,一邊尋找對方。
但是在這個時候,無數個手舉武器的日本士兵夾雜著武士突然湧了出來,喊殺聲震天,眾人大驚失色,一邊躲避火炮,一邊把攻上船的日本士兵趕下水。
不過由於太過倉促了,在船上的眾人根本沒有來得及取兵器,那些日本士兵和武士便衝到了眼前,一時間眾人損失慘重。
霍慶財的人馬更是如此,有的甚至在醉酒的狀態中死去。而夏柳的手下則個個都是修為很高的高手,在陸地上的殺敵本事比海中還要強悍,因此盡管被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但赤手空拳,卻也能應付過來。堪堪抵擋住之後,甘碩等幾個頭領都已帶領眾人取到了武器,各施本事,一番砍殺。
日本士兵以及那些戰鬥力稍強的武士們初時大占上風,霍慶財的人手死傷很多,但是不消片刻,夏柳的基地人手就展開了反撲,以一當十,實力強悍,衝上他們船隻的日本人慘死。而一旦他們反撲上了碼頭,那就是他們的天下,個個威猛如虎,紛紛殺開一條血路。
在這慘叫與炮火充塞的天地間,紅豔豔的鮮血鋪染了整個碼頭,船隻,屍體到處都是,仿佛恐怖詭異的修羅地獄。
成畢是夏柳其中一支人手的頭領,他生得高大威猛,雙手握著一柄闊背大刀,此時上麵已經沾滿了鮮血,臉上的疤痕越發的猙獰可怖。闊背大刀一轉之下,‘哢嚓’一聲,已經砍掉一個日本人的頭顱,噴濺出來的還熱著的鮮血衝了他滿臉。但是他卻絲毫不在意,一聲霹靂般的大喝,斜身躲開一名日本武士的刀劈,腰背一扭,闊背大刀仿佛旋風一般,瞬間砍斷了對方的腰,驚恐的眼珠還在瞪著的時候,上半身已經掉在了碼頭上。日本士兵見他如此勇猛,均是心驚膽顫,紛紛躲避。
‘啪’的一聲,熱血衝腔,殺紅了眼的成畢突然感到肩膀一疼,低頭一看,竟然是中了火繩槍。怒火一下子燒滿了胸膛,淋漓鮮血的闊背大刀朝那躲在人群中的射手揮去。
早已被他的威勢嚇傻的日本人連忙退開一條血路,而那手握著火繩槍射擊他的那個日本武士早呆住了,還沒來得及喊出一聲,頸子一痛,腦袋已經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