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朝陽從雲層裏走了出來,揮灑著萬道金光,內園裏春意融融,清輝脈脈。。
白秋彤匆匆的闖進蓉娘的房內,“蓉姐姐,他怎麽還沒回來?”
蓉娘正在房裏跟詩夢對賬,被她嚇了一跳,撫著心口笑道:“你這丫頭,現在太陽才剛剛出來,大概下午他便能回來了。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通知相公了,他一定會趕回來的。”
聽到蓉娘這麽說,白秋彤的心放下了大半,笑眯眯撒嬌道:“蓉姐姐,我剛才是太急了嘛!我那房子看到了,好漂亮,他見了一定很高興。”
蓉娘點點頭,沒有說話。白秋彤喜悅的臉上卻抹過一絲的擔憂,“不過,今天我就得回家準備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見上他一麵。”
這女孩家結婚時的心情是最複雜的了,時憂時喜,不過像白秋彤這麽一驚一乍的,還真是少見。蓉娘笑了笑,整個內園最數她能蹦?,不過心地單純,倒也招人愛。
這時,外麵一個丫鬟進來稟道:“夫人,高頭領說派去找老爺的人回來了,他們沒有找到老爺。”
蓉娘心裏一震,“沒有找到?”
白秋彤立馬站了起來,拉著蓉娘道:“蓉姐姐,那怎麽辦?他不回來這婚還怎麽結啊?”
“秋彤,你先別急!”蓉娘一麵安撫她,一麵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夏柳出去有七天了,竟然沒有找到,不會是發生了什麽變故了吧!她心裏也是有點兒慌亂,強自鎮定了下,道:“我們去外院問清楚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
夏柳訓練人馬的那個水域是個麵積極廣,並且水道曲折,方位偏僻之地,因此沒找到人也許是他們的船開到了別的什麽地方去了。
高迎祥是很懂得這個道理的,因此他很耐心的為蓉娘等人解釋。
蓉娘的心倒是放下了,但是白秋彤卻急道:“那怎麽辦?要是找不到他我怎麽辦?”
蓉娘連忙道:“秋彤你別急,高頭領,再派人去找找吧!今天務必把他找到,要不然的話明天的婚禮就要停了。”
高迎祥點頭答應,白秋彤卻道:“我也要去!”
看她那急切的樣子,蓉娘搖頭輕歎,對高迎祥道:“請悠然過來吧,她熟悉那裏的情況,讓她帶秋彤去那裏找。”
……………
天空碧朗,春風徐徐,在碧波萬頃之下,粼粼的金光折射出一片光輝耀目的光芒。在水底冬暖了一個冬季的魚們也在這初春時節紛紛湧出淺水,興奮的擺著尾巴。而水麵的上空,燕雀鷹翔,時而掠波。一派勃勃生機的圖卷。
四艘大船,劃破那粼粼的水麵,浪花飛濺,驚動了在水裏遊動的魚蝦。
夏柳敞開衣襟,露出胸膛上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散發出健康的光澤,手中握著那天影寒冰弓,雄姿傲然立於船頭,風聲獵獵。大聲喊道:“一船二船下水、三船射擊、四船生火,咱們今天要來一次大餐!”
一百七十名大漢紛立甲板,赤膊坦胸,個個精神振奮,神情高昂,轟然應諾。
八十名赤膊的大漢紛紛躍入水中,雖然現在水仍然極寒,但是經過這幾天的鍛煉,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寒冷的湖水。平靜的湖麵上,翻騰起一朵朵的浪花。(電腦閱讀 w w w.16k . cn)
而一聲聲清脆響亮的槍聲,則徹底打破了這個安詳的畫麵,空中飛鳥尚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在空中撲騰了幾下後,掉落水麵。
一隻大雁較為機靈,發現同伴被射殺,連忙撲打著翅膀,飛向高空,那火銃竟然射擊不到。夏柳眼眸一凝,嘴角扯出笑來,天影寒冰弓隨即完成半圓,晶瑩如玉的寒冰箭就如一道閃電,在天空中掠過一道璀璨的閃光。那大雁格格的驚呼了下,連忙改變方向。但那寒冰箭卻有靈性,箭頭一彎,不偏不倚,正中脖勁。
眾人紛紛喝彩,興致更濃,槍聲連連,空中飛鳥,無一幸免。在水中鬧騰的大漢,滿載而歸。
船上炊煙隨即嫋嫋升起,經過一番折騰的湖麵終於又重新恢複了寧靜。
這幾天來,夏柳與眾人一樣,經過了在海船上的練習之後,不僅學會了遊泳,而且操船的技術也都學會了不少!雖然並沒有真正的經過海上戰爭,但是最起碼他們已經擁有了在海上戰鬥的本錢。
夏柳這幾天也跟眾人打成了一片,兄弟感情倒也頗深,除了在鍛煉時夏柳一本正經,不苟言笑。在休息時,嬉笑調侃,輕鬆愉悅。
今天是訓練的第七天,他特意命令眾人把船開進大湖之中,要在槍法,水上功夫等方麵進行一個綜合演練。而這捕獵行動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插曲。
這時夏柳正抓著一隻烤魚在吃著,突然船頭一名放風的大漢道:“柳大哥,東麵出現一艘小船!長約一丈半,寬半丈,船上有四個人,兩女二男。兩個女的……其中一個是穀頭領!”
悠然來了?她竟然能找到這裏,夏柳立馬站了起來,走到船舷邊,隻見那遠方的湖麵上是有一個黑點,不過距離三四百米遠,雖然他有通天眼,但是這個距離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遠了,因此接過那大漢手中的單筒望遠鏡望去。
隻見穀悠然和白秋彤並肩坐在船上,另外兩個劃槳的是北海莊院的護院。
夏柳眉頭微皺,秋彤來這裏……對了,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想到這裏,夏柳連忙對左右道:“你們聽好了,穀頭領來了以後就告訴她們,我不在!”
說著,摸掉嘴邊的黑灰,“我現在走人,還有三天時間,你們自己好好訓練,我到時候會來檢驗!”
“這……夏先生,你要去哪?”
“你們就告訴她,我回京城了,讓她們在家裏等著我。”夏柳說完,紮了紮衣服,一猛子跳進水裏,消失無蹤。
穀悠然與白秋彤找遍了整個地區,這才發現那四艘船,心裏本還挺欣喜的,卻沒料到夏柳竟然不在。不過欣慰的是他回京城了。雖然不知道他打什麽鬼主意,但撂下話來讓在家等他,想必他是知道的了。因此穀悠然便帶著白秋彤返回北海莊院。
夏柳上岸之後,拔腿便往那京城方向飛奔。竟比那穀悠然和白秋彤先回到北海莊院,聽蓉娘一說,才知道自己料得果然沒錯!明天就是娶白秋彤的正日子。想了片刻之後,夏柳決定給白秋彤一個驚喜,一頭鑽進了鐵匠鋪。
傍晚時分,白秋彤焦急的在大廳內走來走去,門外是白家來接她的馬車,但是夏柳卻還是沒有出現。
蓉娘坐在廳內,看著白秋彤一臉的急惶,也隻得無奈的搖頭,“秋彤,你先坐下,相公等會就會出現的。”
“可是……我馬上就要回家了!”白秋彤幽怨的道,原本還指望能婚前見他一麵的,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有些困難了。那隻能等到明天正式大婚了。
“那……這樣吧!你先回去,等他回來,我讓他去找你!明天就能見麵的,你這又是何苦!”蓉娘無奈的道。
白秋彤又朝那大廳外的外院大門口望了望,失望寫滿在臉上,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隻得道:“那好吧!我走了,蓉姐姐,就別讓他去找我了,反正離開一晚也沒什麽。”
“好!”蓉娘輕輕撫摸她的發髻,微笑道:“走吧!回去好好打扮打扮,明天將是你最漂亮的一天。”
聽蓉娘這麽解勸,白秋彤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喜悅,便點點頭,在蓉娘的陪同下,走出大廳。那外麵馬車早就在等待了。不過白秋彤心裏還是不太願意,便攙著蓉娘的手,慢騰騰的走到了那外院的大門口,不過還是沒有見夏柳的影子出現。天色已經昏沉了。
“蓉姐姐,你先回去吧!”白秋彤轉頭勸著蓉娘,然後掀開車簾跨了進去。
落寞的眼神忽然一亮,馬車內現出一張笑臉,白秋彤身體仿佛觸電一般,僵住了,清澈的眼眸裏閃爍著淚花,一下子湧了出來。
“三小姐,可以回去了嗎?”車夫在車外恭聲問道。
“可……以!”白秋彤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撲到夏柳的懷裏,低聲埋怨道:“你這個壞人!”
夏柳早就在馬車內等候多時了,剛才她跟蓉娘的話一句沒落,都聽在耳內,此時笑嘻嘻的道:“壞人你還這麽急著嫁給我!”
白秋彤嗔怨的想打他,但是卻始終沒有忍心,隻是把頭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低聲泣道:“我就是要嫁給你!你答應我要回來的,今天去找你,我都急死了,心裏又怕你出事……”
夏柳心中微微一歎,輕輕抹去她清麗的臉上掛著的淚珠,柔聲道:“我不是說過的嗎!以後不會再讓你難過傷心了,我絕對不會出事!你看蓉娘她們就沒有擔心過,因為她們相信我不會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而把她們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