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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當夏柳很得意的時候,車外傳來了白廣麟不太和善的聲音,“夏柳!你給老夫出來。”
白秋彤俏臉頓時一變,緊緊貼在夏柳的胸口,夏柳心裏也是一跳,這個老家夥怎麽突然來了?難道真的這麽不給老子麵子?
心裏胡思亂想,但還不如出去看看,便讓白秋彤在車內等著,自己披了件茸毛大衣鑽出車外。
這個時節天氣雖然有些轉暖,但是不可掉以輕心,否則就會像布木布泰那樣鼻涕噴嚏橫飛了。
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停了下來,在另外幾輛車上的海蘭珠以及穀悠然等人也都探出頭來,夏柳抬眼就瞧見白廣麟背著身子立在道路中央,那氣勢,很是有些盛氣淩人的感覺。
夏柳令隊伍原地休息,走上前道:“白當家的!很久不見了。”
“原來夏大汗還記得老夫!”白廣麟不冷不熱的說道。
什麽夏大汗!名字這麽怪!夏柳撇了撇嘴,“咳……我怎麽能把您老給忘了呢,您可是我未來的嶽父大人!咱們兩家以後可得多親近親近!”
“哼!”白廣麟冷哼了聲,頭也不回的抬腳向前走去,“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這個老頭,搞什麽鬼?夏柳隻得跟著他走到道路邊一處沒人的地方。
直到這時,白廣麟才緩緩轉過身來,神色凝重的道:“夏柳,你這次回京有什麽打算?”
夏柳笑道:“當然是娶秋彤過門了。”
“這隻不過是小事!男兒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白廣麟別有深意的說道:“你離開京城這麽久,大概還不知道目前朝局的情況吧?”
“朝局?”夏柳奇道:“朝局怎麽了?”朱由檢這個皇帝當的好好的,朝局還能亂到哪裏去!老子一向不做官,最近隻不過是為了統一蒙古,才勉強接受了個蒙古大汗的名頭,朝局又關老子什麽事情了?
看夏柳那一臉疑惑的樣子,白廣麟不由微歎道:“你雖然能做大事,機警聰明,但是對國家朝廷卻沒有很好的體悟能力。”
“到底什麽意思?發生了什麽事情?”夏柳見他在繞彎子,不禁脫口問道。
“文臣們與皇上的矛盾逐漸激化,朝廷將要大變!”
夏柳身體一震,朱由檢跟大臣有什麽矛盾?難道那些當官的不想活了?“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將我給聽聽,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廣麟道:“具體事情你自己去打聽吧,我這次來,主要是要問你的意思,文臣們之所以跟皇上鬧翻,完全是因為皇上最近連續采取了很多通商之策,一直以來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為低賤,那些文臣都是大多是士家大族,名門之後,加之他們觀念頗深,因此對皇上提高商賈身份的政策極為不滿。這就是症結,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矛盾,我也就是不多說了,我白家世代經商!你夏柳現在也是躋身商道的大人物,我想知道,這種形勢下,你打算怎麽辦?”
事情竟然變成這樣!這幫當官的垃圾,竟然敢瞧不起商人,我操!夏柳作為經商起家,自然是十分的氣憤,不過大明朝廷滿朝文武,文臣占據了大部分,這事該怎麽辦?你娘的,還真有些困難了。
夏柳不禁撓了撓頭,“我現在也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我要先把情況弄清楚再說。”
白廣麟點點頭,“那好!秋彤暫時就住在你那邊吧!”說著,目光朝那車子望了一眼,身影消失。
事情難辦鳥!夏柳心裏暗歎,讓老子做做生意,打打仗還可以,對付那幫滿嘴之乎者也的文人,該怎麽辦?是打,還是殺?就怕他們不怕死,那幫人不少都是榆木腦袋,認死理,就算殺了他們也不一定起作用。想來想去,還是先回家吧!想到這裏,便也不再耽擱,也不等朱由檢或者其他人來迎接了,命令隊伍加快行程,提前趕回北海莊院。
北海莊院都知道夏柳這幾天內就會趕回來,但卻沒料到他回來的這麽突然,這刹那的驚喜讓所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蓉娘正在給布木布泰等人準備房間,以及其他一些需要的東西,畢竟對方是蒙古格格,不能委屈了。
夏柳不等通報,一進外院,搶先溜進內園,直奔四娘的心海宮。眾人都以為他趕去見未出世的孩子,卻不知道他還有另外一個秘密。
綠蝶陪在四娘身邊,陡然見他出現在眼前,美目頓時凝住,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直到夏柳輕佻的一笑,然後張開雙臂要抱她的時候才醒悟過來,臉上頓時紅了,連忙跑了出去。房間內隻剩下夏柳與四娘。
夏柳見綠蝶嬌羞的跑了出去,不禁聳聳肩,脫掉身上的茸毛大衣,坐在四娘床邊笑道:“四娘,最近怎麽樣?兒子還聽話嗎?”
四娘笑道:“比你聽話的多了。”
“嘿嘿,你別被他的假象給迷惑住了,等他出身以後,準不會比我老實!”夏柳笑嘻嘻的,左右看看四娘的臉色,紅潤潤的,看來保養的還不錯,伸手握著她的手道:“四娘,最近生意上麵怎麽樣?”
“還好!有依琴和詩珊幫忙打理!”說著,精神振了振,道:“我們的香水、香煙生意已經遠銷國外,其中日本國是購買量最多的國家,我已經與霍家達成協議,以後香水、香煙都由他家的商船來運送。”
“日本?日本很有錢嗎?”在他的印象中,這個時候的日本應該還是個小國家吧!哪來那麽多的錢那香水香煙!
四娘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日本的白銀很多,目前由於大明對外生意越來越好,海外的白銀紛紛流入大明,尤其是日本,不僅他們的白銀,而且他們的紙扇以及其他貨物也都作為交換之物。”說到這裏,四娘想起一件事情來,笑道:“我們銀行也在國外辦起來了。上個月你不在,朝鮮國的安善公主來大明請求撥款幫助他們賑濟。我便把這個差使攬了下來。趁機在朝鮮國開了間分行。”
在國外辦銀行?夏柳點點頭,“這個辦法好,如果真的能做起來,那以後朝鮮的錢都被我們給壟斷了,控製他們的經濟,遠比軍隊征服的好。哦,對了,你沒有在蒙古各市集開分行?”
四娘笑道:“我正在考慮,因為目前互市上白銀還沒有真正的流通起來,他們一般都是以物品相互交換,紙鈔兌換的價碼很難掌握!”
“以後紙鈔肯定會成為真正的貨幣!”夏柳說著想起前世的黃金儲備來,一旦發生什麽事情,紙鈔會貶值,甚至變成一張廢紙,但是黃金不一樣,永遠是世界上值錢的貨幣。因此不由道:“以後我們要多收購黃金儲備起來,以備必要的時候派上用場!”黃金儲備是評價一個國家經濟能力的標準之一,如果老子把全世界的黃金都搜刮過來,然後全世界都用紙鈔,那將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局麵?豈不是全世界都是在用老子的錢?到那時候征服全世界還不是輕鬆得很!
夏柳心裏暗爽,不過轉念想到剛才白廣麟說的話,高興的心情有些兒受影響,正想問四娘,那房門卻被人給推開了,眾老婆魚貫而入,濃烈的喜氣頓時把他的話給淹沒。現在也不是談正事的時候,夏柳隻得識趣的換上一副笑臉。歡聲笑語,夏柳沉浸在花叢之中。
而與此同時,皇宮裏的朱由檢,卻是眉頭緊鎖,踱來踱去,不時命令門外的太監詢問一句。
“皇上!”正當他焦躁的時候,王承恩尖利的聲音傳來,低頭走進門內,低聲道:“皇上,夏先生先行回北海莊院了。”
“回去了?”朱由檢一愣。
今天早朝的時候,他與眾臣針對開海禁的問題產生了分歧,並且第一次失去王者的風度,大發雷霆。在大明王朝,海禁開了關,關了開,波折重重。原本也不是件大不了的事情,隻不過由於先前自己頒布了幾條詔令,大幅度提高了商人的身份,並且還打算大量的鼓勵商人子弟參加科舉,因為這幫地主文臣太過可惡了。
但是他的這個想法被智囊團的首席團長蓋聶給扼殺掉了。因為蓋聶明白,一旦朱由檢下達這個命令,那麽他這個皇位恐怕就坐不下去了。因為大明的基礎正是由那些地主士族構成的,他們繳納稅收,穩定地方,你突然讓四處漂泊的商人參政,不是成心想搞亂國家麽!
而之前的幾條詔令,有的是針對北方互市的情況,鼓勵內地商人去互市,有的則是鼓勵貧民積極參與商業,尤其是江南地區,商業發達,成為大明稅收重地,鼓勵做生意,遠較耕地來的稅多。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對地主階層最致命的是他要恢複萬曆年間權臣張居正執行的一條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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