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池有什麽古怪?我為什麽不能過去?”夏柳穩住腳步後,轉頭問旁邊的海蘭珠道。

海蘭珠斜睨了他一眼,“你沒被天池裏的熱水給燙成熟肉已經算你走運了。這天池被師傅施上了結界,所以你進不去。”

“結界?”夏柳眉頭皺了皺,“那你能破這個結界嗎?要是不能破的話,就把你師傅叫出來吧!老子跟他當麵談一下!”

“我師傅豈是隨隨便便能叫出來的。”海蘭珠很是不滿他不把任何都放在眼內的神氣。

夏柳笑了笑,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成熟,對她這種責備的口氣也不放在心上,道:“那你說怎麽辦?”

海蘭珠緩緩說道:“這個結界是利用溫泉的熱氣凝結而成,壓縮在岩石的前方,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不管是風還是利劍什麽都前進不了一分。因此岩石內溫暖如春,不僅很適合師傅修煉,而且極為安全。因此剛才我很奇怪,為什麽那人竟然能進去。”

“我不是說了嘛,你師傅既然跟他是一夥的,把結界解除了不就行了!”結界這東西好像也隻有法師異類的才會弄的,夏柳對這方麵根本了解甚少,隻是上次見識過海蘭珠的冰結界,當時她可是瞬間凝結而成的,所以他也想當然兒的認為結界對法師來說很容易。

海蘭珠猶如看白癡一般望了他一眼,“結界的形成是需要一定的時間限製的,尤其是像這種需要運用極大真氣的結界,即便是師傅的修為也需要半個時辰才能形成。而恢複結界所耗去的真氣,卻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師傅不可能解除結界,然後又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新形成結界。”

按理說她講得很有道理,但是也有特殊情況的啊,就比如這個大法師和守墓人的關係!要他浪費這麽多的真氣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我來請師傅!”海蘭珠猶豫了下,然後鄭重的道。

那敢情好!夏柳笑道:“好,我在這等你!”

海蘭珠斜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幫他是為了什麽,雖然說是將來能夠幫助部族統一蒙古,但是占最大便宜的還是這個男人!自己好好的在山裏修煉就是了,早知道就不下山了,遇上這麽一堆的麻煩事!想著心情倒是有些兒煩亂,連忙吸了口涼氣,把心情安寧下來。

“小雪,你在這裏等我,別搗亂!”

雪貂小眼珠子瞄了瞄夏柳,有些兒害怕,小爪子緊緊扒著海蘭珠肩膀上的衣服,不願意下來。

沒辦法,海蘭珠回頭瞪著夏柳道:“小雪放在這裏,你好好照顧它,我要是知道你對它做出什麽,別怪我不客氣。”

夏柳笑道:“你放心,這麽可愛的小動物,我怎麽會欺負它呢!”說著,還朝那雪貂眨了眨眼,“格格,你不就是去請你師傅嘛!搞得好像去很久很遠似的。”

“結界能夠隔離聲音、光線等物!所以若要與裏麵聯係,需要特別的方式。”海蘭珠說著,輕輕的把雪貂從肩頭放在附近的石頭上,望向那天池對麵的岩石,伸出纖纖玉手,**在一處,嘴裏喃喃自語。

一道極細的光芒從她的手心**之處發出,細得像針,而那光芒則比夏柳的如意護心鏡發出的光要刺眼激烈的多,就像一道激光,陡然間穿向那岩石。

初時速度極快,一瞬間便過了天池的池心,但是到後來,要前進一點就要耗費很大的真氣與心力,海蘭珠眼眸已經緊緊閉了起來,秀眉緊鎖,額頭漸漸滲出細細汗珠。

還要費這麽大的,夏柳無奈的搖搖頭,看著海蘭珠那麽辛苦,自己無所事事,倒有點兒過意不去,但是自己又幫不了什麽忙!眼光隨意的在四周亂瞥。

此時,遙遠的東方天空漸漸有些發白,數縷雲層疊疊漂浮,天與地銜接的地平線的輪廓逐漸的明晰起來。尤其是那太陽即將升起的地方,仿佛一塊染布,不管是雲,還是藍色的天抑或地上的草原,都染上了紅暈,而且還在蔓延鋪張。

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看一個草原上的日出,夏柳正想心裏驚歎,卻見那紅彤彤的太陽就像一個紅潤潤的孩子,艱難的向上爬著。雲朵浮動,紛紛散開,初陽的笑臉完全呈現在天地之間,數縷紅中帶著金黃色的陽光照耀著整個天地。

新的一天正式來臨了,夏柳目不轉睛的望著那遙遠的朝陽,剛才那一點點脫離大地的情況,就像分娩的嬰孩,其中有苦澀,也有喜悅。不由想起家中四娘肚子裏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男的該怎麽辦?將來幹什麽?女兒呢?老子都糊塗了!要他們也成神成仙?還是做個平凡人,文學家?商人?搞搞政治?……難辦!

以前一直認為有了孩子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認真的為他們想想未來,就有很多的困惑和無奈!現在他才曉得做父母實在是不容易啊!

唉!不想了!老子什麽時候開始考慮這麽高的遠見了,真他娘的搞笑!想著,懷念了下家裏的眾老婆們,一一想了個遍。最後還是最不放心醉陽,主要是當時自己走的時候沒跟她打招呼,也不知道綠蝶有沒把她給穩住,到現在自己也沒有派人跟她們聯係過……等回到科爾沁部要寫封家書!雖然自己的字確實很臭,但怎麽著也是她們相公寫的,估計一接到家書,她們準會搶著看。

嘿嘿,一想到這些,夏柳心裏就暖烘烘的。

‘吱吱’,雪貂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轉過頭來,隻見雪貂小雪球一樣的身子在天池邊的雪地裏翻滾,仔細一看,它追逐的是一條白紗布,被風吹著,時而漂上半空,由於這裏的風向複雜,所以那白紗布被吹得也很詭異,讓小雪貂傷透腦筋。

“哈哈!”夏柳見小雪貂沒辦法,瞪著小眼珠的樣子特別好玩,不由笑了起來,媽的,這雪貂還真有趣,比狗啊,貓啊,之類的更有靈性,要是能帶幾隻這樣的雪貂回家,讓老婆們玩兒也不錯。

小雪貂見他竟然放聲大笑,很是生氣的握緊了小手,朝他擺了擺,顯然很是氣憤。

不過夏柳越發的高興了,眼睛那白紗布要飛進天池溫泉內,據說溫泉裏都是沸水,溫度極高,這白紗布要是落進去還不知道燙成什麽樣子。夏柳心裏一動,伸手把那如意護心鏡揮出,意念控製,如意護心鏡很快貼到了那白紗布上,帶著白紗布飛回到夏柳的手中。

這個海蘭珠用這東西遮臉的,怎麽不扣的緊一點?被風一吹就掉了!夏柳也沒多想,便走到海蘭珠身邊。隻見她此時白衣與白雪同色,與四周的雪渾然融入一體,手心**的那縷光芒此時就差半寸便能夠到達那岩石的簾子上。白皙如玉的臉龐上掛著大粒的晶瑩汗珠,原本紅潤的嘴唇此時卻有些蒼白,牙關緊咬,過一陣就能完成了。

也許是剛才自己想到家裏的事情,所以現在他的心情特別的舒暢,也很富有愛心,走到她的身後,蹲下身子,把那白紗布輕輕遮在她的臉上,然後在她腦後扣了個蝴蝶結。

如果這個女人溫柔起來,應該是很不錯的。夏柳扣好之後,發了一會呆,正想起身,突然海蘭珠‘嚶嚀’一聲,全身脫力,倒入夏柳懷裏。

“喂!”夏柳嚇了一跳,叫了幾聲後卻沒反應,那小雪貂也‘吱吱’的亂叫起來,而且還不望充滿敵意的瞪著夏柳。

夏柳惡狠狠的瞪了小家夥一眼,把海蘭珠輕輕攬在懷裏,伸手把了把脈。醫術他雖然不懂,但是最起碼能把出有沒心跳!血脈跳不跳動。似乎還好,隻是有些微弱。便把她臉上的白紗布給輕輕掀了起來,露出下巴嘴唇。伸手抓了幾把冰雪,放在手心化了以後,滴進她蒼白的嘴裏,雖然很想用傳說中很淫蕩的嘴對嘴法,不過旁邊有這個小雪貂兒在瞪著眼珠看著。再說萬一醒來,被她發現自己就慘了,暫時還是裝一下正人君子吧!

給她喂了數滴雪水,才見她悠悠醒轉過來,看到夏柳的臉近在咫尺,連忙推開他,但是元氣還沒恢複,這一推根本軟弱無力,無奈的又重新倒在夏柳的懷裏。頓時麵紅耳赤,“你……你放開我!”

“喂!我是在救你知不知道?剛剛你差點跌倒在雪裏麵,我怕你凍壞了才把你扶在懷裏的。”夏柳低頭說著,好像自己很有理由似的。

海蘭珠正要說話,突然那天池對麵的岩石內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是珠兒嗎?”

“是……”海蘭珠連忙喊道,不過由於氣力不佳,所以喊了一聲後便消失無聲了。

“你為什麽事先沒有聯係就來找我?妄動真氣強行透過天池結界是要耗費很大真氣的,我早跟你說過。”話音落下,隻見那岩石上的簾子消失不見了,一名白袍的長胡須老者出現在岩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