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不是神！
璀璨的東方明珠，燈火映照著漫天雨勢，乍眼看卻刹那間的芳華如漫天星辰閃爍著令人迷醉的光芒。
雨幕下的燈火本是極美的一幅畫麵，而這一刻，卻是盡顯冷意。
刺耳至極的警笛鳴聲幾乎響徹了整片區域，伴隨著偶爾炸起的槍聲。街道兩邊堆積起來的雨水狂虐地朝著兩邊飛濺。
整座城市仿佛都動亂起來。
明裏冠冕堂皇的黑山集團，暗裏觸角朝著各處地下勢力延伸的黑山會，在明珠已經根深蒂固了數十載，這一刻確實爆發出其強悍的一麵。
鄭秋的決絕態度也在此時此刻彰顯了出來。
他寧願作困獸之掙紮，也絕對不會選擇就此受縛。
他要拚命！
死磕了！
呼！
車輛奔馳而過，雨水濺飛灑在了那輛紅色奇瑞QQ的車窗上，幸好此刻的車窗緊閉，裏麵出免於雨水傾灑的災難。
“大哥，我們現在要往哪個方向？”白旭旭索性將車停在了路邊，耳邊沒有停斷地傳來了清脆的槍聲，方向卻是四麵八方。
白旭旭拿不準主意了。
蕭陽淡聲說道，“這是鄭秋的聲東擊西之計，充分地運轉起他黑山會的地下勢力，傾巢而出，分布這三大碼頭之間的區域製造混亂，分散警方的視線以及能量。”
白旭旭一皺眉，“既然如此，我們完全可以不理會這些騷擾……”白旭旭的話音戛然而止，自己搖了搖頭想通了，“怎麽可能不理？炎黃可是一個法律嚴明的法治社會，平時發生任何一起普通的槍殺案已經引起不小的混亂，如今，大庭廣眾下，有人持槍行凶，要是警察不及時出現的話，恐怕誰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一個隨意破壞！
一個必須維護！
在足夠的人手以及借助著眼下的天氣情況，讓鄭秋一下子掌握了眼下局麵的主動權，尤其是警方並沒有確切地知道他到底會在哪一個碼頭進行交易。
“那現在怎麽辦？”白旭旭急問了一聲。
“黑山會縱使在明珠根深蒂固，但是，地下勢力始終隻是地下勢力，當然不可能正麵抵擋警方的攻擊！”蕭陽冷聲說道，“鄭秋這樣的做法，實際上也是在割肉喂鷹，他選擇了犧牲自己在明珠苦心經營了這一大批力量，從而希望能夠打一個時間差！當警方必須集中力量卻對付明珠各處的行凶人員時，鄭秋就是要借著這個空檔，立即將貨物交易出去！”
蕭陽看了一下表，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的四十分。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的交易時間，應該是在淩晨！”蕭陽振聲開口，“旭旭老弟，你馬上聯係汪總隊，讓他立即將眼下發生的槍擊案件發生的各個地點描繪出來，你負責記錄這些地點分別距離三個碼頭的遠近以及分布範圍！”
聞言，白旭旭怔了一下，旋即是眼睛一亮，“沒錯！鄭秋既然是有預謀的製造混亂，他必定會選擇在這段時間出動，隻要我們能夠準確分析出他會出現在哪個碼頭，必定有機會將其抓獲！”
白旭旭沒有再遲疑，立即聯係上汪雄陽，並且將蕭陽的分析匯報了上去。
很快，一幅槍發案件的區域圖已經擬了出來。
刑警大隊會議室內。
除了已經在執行任務的，隻剩下藍昕靈，歐子雷以及汪雄陽三人坐鎮指揮。
這時，三人視線都緊緊地盯著這幅區域圖……
“槍發案件的地點雖然看起來是無跡可尋，但是，若是在圖上確立了三大碼頭的方位後，卻有點明顯了。”汪雄陽打破了平靜，在區域圖上點出三大碼頭的位置。
藍昕靈略微蹙眉。
“槍發案件的重點區域都比較靠近軍工碼頭的方向，一部分略偏移‘外二’碼頭，而靠近‘外一’碼頭的區域，卻一起槍發案件都沒有發生。”
眉頭緊皺。
沒有人猜到鄭秋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如果他要打亂警方布置警力，混淆警方的視線的話，大可以三個碼頭周圍都引動混亂，而不是著重一邊，放鬆一邊，而最後一邊則是不慍不火。
這反而讓藍昕靈等人犯難了。
“難道鄭秋耍的是聲東擊西？”藍昕靈皺眉，“表麵上將大部分的警力都調到了靠近軍工碼頭這邊，實際上，則在‘外一’或者‘外二’碼頭進行交易？”
聞言，歐子雷輕一挑眉，“如果這樣的話，那麽，也未必是把鄭秋想得太過簡單了吧！從今晚的事情來看，鄭秋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並且行事謹慎的毒梟，他做出如此明顯的調動警方警力到軍工碼頭附近，而‘外一’則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很容易讓人想到，鄭秋這是調虎離山，實質上，如果我們真這麽做，恐怕才是會中了鄭秋的計策。”
“你的意思是……”
“富貴險中求！”歐子雷冷笑，“鄭秋有八成的機會會出現在軍工碼頭！”
“那他豈不是作繭自縛？”汪雄陽皺了下眉頭，沉吟半會，“不過，子雷少爺說得也確實在理，如果所有人都沒想到鄭秋會出現在軍工碼頭，他完全可以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地完成這筆交易。”
“軍工碼頭？”藍昕靈皺著眉頭。
此刻，另外一邊的車上，蕭陽也同時是眉宇輕皺。
輕緩地籲了口氣，“鄭秋的這顆煙霧彈，放得確實夠巧妙啊！”之前上過一次鄭秋的當，險些喪命，這一次，蕭陽可不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
“軍工碼頭？外一？外二？”此時，白旭旭也喃喃地自語了幾聲，良久，突兀抬頭。
“你想到什麽？”蕭陽詢問。
白旭旭撓了下鬧得訕笑了一下，“沒有，我隻是想出去方便一下。”
“…………”
蕭陽無語地看著白旭旭拿著傘推開車門跑到了雨幕的一處牆角，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最明顯的火力是軍工碼頭，最平靜的是外一！”蕭陽腦海中不停地冒著幾個碼頭的名字，“常理推論，很容易選出外一最大嫌疑，但是，若深入分析，又讓人覺得軍工碼頭才是交易地點。由始至終，又下意識地忽略‘外二’碼頭，如果有人‘驚醒’的話，‘外二’碼頭的嫌疑也會增大……”
“布得一手好局啊！”
“撒得一泡好尿啊！”白旭旭推開車門，一副暢快的神色，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哈哈一笑，“獨自一人站在天地間，無拘無束，尿意心生，尿隨雨落，太順意了，哈哈哈！”
蕭陽不好氣地掃了一眼這小正太，“撒泡尿沒必要這麽囉嗦吧。”
“我隻是和大哥分享一下這泡尿的感受而已。”白旭旭樂嗬嗬地開口，“人世間最好的尿，就是暢快傾灑那一刻，順其自然的尿！”
蕭陽額頭黑線不禁嘩啦地暴漲起來，深深地瞄了一眼白旭旭，半響，剛欲開口，突兀地，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猛地心神一振，身影唰地站直，似乎已經有了決定了。
哈哈一笑地拍著白旭旭的肩膀，“老弟，你的尿可真厲害了。”
“你怎麽知道……”白旭旭心頭一蹬。
“開車！外一碼頭！”蕭陽並沒有注意到白旭旭此刻的神色，立即是一擺手，果斷下了命令。
“大哥，你怎麽肯定？”
“你這泡順其自然的尿提醒了我。”蕭陽哈哈一笑，神色冷光閃動，“最好的布局，就是沒有布局！”
“如果站在布局的角度上卻思索，不管什麽情況，我們都會第一時間排除最明顯的‘外一’碼頭，可是，萬一鄭秋根本就沒有布局呢？就讓這些順其自然地發展，該將警察的火力引開便往後麵引開，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蕭陽越發地肯定了。
“外一碼頭！”
車輛呼地直奔外一碼頭。
“外一碼頭？”此時此刻，會議室內的幾人也得知了蕭陽此刻的去向，不禁都下意識地愣了一下。
“哼！他以為他真的是神？”歐子雷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我敢肯定，鄭秋出現在外一碼頭的幾率幾乎是零！”
“汪隊長，你怎麽看？”藍昕靈皺眉看向了汪雄陽。
此時汪雄陽也忍不住遲疑了起來，事情的嚴重性牽涉太廣，一個錯誤的判斷極有可能要讓警方一整天的布置都打水瓢，這份責任，沉重無比！
“既然無法確切鄭秋的目的地，不如，選擇最保守的做法，兵分三路！”汪雄陽道，“這樣雖然分散了警力，但是卻能夠第一時間準確發現鄭秋所在，一旦發現後，其餘兩方的警力以最快的速度逼近支援！”
藍昕靈輕緩地點頭，沒有確切的證據，她確實也不敢下達孤注一擲的命令。
沉吟半會，抬眼道，“汪隊長，你負責指揮警力前方‘外二’碼頭，歐子雷，你負責‘軍工’碼頭！”
“靈兒，你該不會還想卻‘外一’碼頭吧？”歐子雷皺了下眉頭，眼眸更有著濃鬱的妒意，在他看來，藍昕靈卻‘外一’碼頭的話，目的恐怕不僅僅是破案而已。
“事不宜遲……”藍昕靈並沒有正麵回答歐子雷的話，身影站了起來，此刻，會議室的電話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汪雄陽跨步走過去接了電話，“什麽？好！好！繼續密切追蹤！”汪雄陽的麵容露出了喜色，掛上電話，神色欣喜地道，“已經有警方的線人發現了鄭秋的行蹤！”
“在哪裏？”藍昕靈也立即急切詢問。
“在一輛非常不起眼的麵包車上！”汪雄陽頓了一下，緩聲說道，“車子開往的方向……朝著軍工碼頭！”
軍工碼頭！！！
話音一落，歐子雷嘴角頓時溢出了勝利的笑容。
眼神輕蔑地閃過一陣光芒，“我早說過，他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