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誘捕

有一名親信很快清醒過來,有些驚慌的指著段虎,怒吼道:“你……你把……把我家大人怎麽啦?”

“什麽怎樣啦?”段虎不屑的瞥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冠,語氣極度蔑視的說道:“若不是看在你們是太子親衛的份上,本將軍隻用了不到四分力,否則剛才那一拳就直接讓他爆頭,還怎會讓他活到現在!”

“段虎,你今日敢攻擊羽林衛,明日就敢攻擊太子,後日更可能攻擊皇上,留你這等逆賊何用?”那名親信麵目猙獰,後退幾步,下令道:“來人啦!立刻將此逆賊格殺當場。”

眾多羽林衛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手持長戈,列陣朝段虎慢慢逼近,周圍那些還未進林府的豪族門閥們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這邊的爭執,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就快要大難臨頭了,其中也包括同樣對段虎無好感的林家二爺林風。

“她娘的,竟然給老子帶起了帽子。”段虎邪邪一笑,掃視了一下四周,哼道:“你們這幫家夥,看好戲是吧!”隨即一揮手,向前一指,道了一個字,“肩!”

那些暗藏在民居之中的眾軍士立刻明白過來,手中神機弩對準那些羽林衛扳動活扣,利箭嗖的一聲破開空氣的阻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目標肩膀,尾部的倒鉤夾帶著巨大力量,同時將他們的身子撞飛出去,有的弩箭像是串葫蘆似的穿過身體刺入他們身後的豪族門閥,有的則直衝後麵的院牆,將他們一一釘在牆壁之上。

眾人全都驚呆了,他們未曾想到段虎竟然真的敢對太子的羽林衛動手,看著剛才還指高氣昂的羽林衛,現在卻一個個被釘在牆上哀嚎慘叫,不禁打了個冷戰,心中都同時想道,段虎已經瘋了!

段虎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又下令道:“武安軍士,聽令。”

“屬下,在!”一群威武雄壯的聲音齊聲應道。

“將林府給本將軍圍住,”段虎指著林府,眼中精光四射,道:“不許放走一個人,若有人想要離開,格殺勿論!”

“屬下領命!”

段虎隨後又吩咐呂梁派人把守住林府的各個要害,叮囑一番後,他便朝林府內部走去。

“段將軍,您這次實在太過分了吧?”在門口,林風攔住了段虎的去路,喝道:“我林府並不是那四寶樓船,可不是你肆意妄為的地方。”

“本將軍是否過分還輪不到林推官你來教訓?讓開!”段虎不屑的笑了笑,鐵臂一伸,將林風撥開,大步朝裏走去。

“段懷遠,你……”

林風氣得一身肥肉不停的抖動,想要破口大罵,但又害怕惹惱這個狂人,最後隻好咽下這口氣,與其他人一起緊跟他後麵,看看他到底想要要做什麽。

或許是手下的人已經進來通報過了,這裏的豪族門閥們見到段虎帶盔披甲的樣子走進來,並不覺得意外,隻是從段虎身上散發的陣陣血腥殺氣,令他們心中暗道不妙。有些人正想要起身悄悄離開,但是見到了隨後而來的武安軍士迅速將林府大堂各處要害占據,對大堂內的人虎視耽耽,他們又坐了下來,眾人心中坎坷不安,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段虎向四周看了一下,武安城內各方勢力的掌權人幾乎全都到齊了,即便本人有事不能出席,但也是派出了自己勢力裏的第二號人物來應邀赴宴。也是未來得

“嘿嘿!看來諸位到得還真齊。”段虎冷冷一笑,語氣中的冷意令眾人不禁心寒膽顫,忍不住幹咽了一下。

一個身穿錦袍但長相萎縮的老者站出來,問道:“段將軍,不知將我等強行留下是何用意?”

“你是……”

“老夫王鬆年。”老者昂頭傲然說道:“老夫與兵部尚書張大人乃是莫逆之交,若是老夫將段將軍今日所作所為敘述給張大人聽,隻怕……嘿嘿!”

“王鬆年!”段虎聽到這個名字後,神色一愣,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心中實在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麽好,才剛剛進來就遇到了正主兒,於是又確認道:“你可是城東王家的家主王鬆年?”

王鬆年以為段虎的神色忽然愣住是因為畏懼他的勢力,心中不禁暗言,都說段虎是個軟硬不吃的混人,看來言過其實了,於是傲慢的回答道:“不錯。”

“好,很好!本將軍今天還真是幸運。”段虎仰天大笑,隨後一把抓住王鬆年的衣襟,將他扔到呂梁的腳下,吩咐道:“把這老匹夫給本將軍綁了。”

“屬下,遵命。”綁人可是呂梁的老本行,從部下手中接過繩子,一腳踩住王鬆年的脖子,不顧他的痛聲哀嚎,將繩子緊緊勒住他的手臂,然後絞上幾圈,令他一絲都動彈不得。

“住手!全都住手。”

就當呂梁準備吩咐部下將王鬆年架走時,曲哲終於忍不住站出來製止,並想要上前搶人,可惜他又怎麽會知道段虎早就在這裏等著了。

在曲哲的勢力之中,王鬆年占據了很大一部分,他掌握了天江流域三成的船行,另外還有三間大的車馬行和兩間鏢局,由南往北的貨物有七成需要由他的車船來進行運輸,說他是武安城的活咽喉,一點都沒說錯。雖然曲哲的北淮幫也控製了一定數量的車船,但是他不善經營,除了隨行護衛要比林鬆年強很多以外,其他的各個方麵則比林鬆年相要遜色多了。

自從林鬆年主動加入北淮幫,擔任北淮幫的客卿長老以來,便在曲哲背後出謀劃策,令到在武安城一向示弱的北淮幫迅速壯大,一些小的豪族門閥也紛紛靠攏過來,逐漸變成了武安城的第三股勢力,林家和四寶樓船成三足鼎立之勢。如今段虎竟然要將令他崛起的最大的功臣和智囊綁走,他又怎能不心急,也顧不得心中對段虎身手的畏懼,領著幾名手下衝了上去,想要將林鬆年搶下來。

這一切都在丁喜的掌握之中,段虎現在不得不佩服丁喜對人性的把握,當日在城守府中,丁喜就將曲哲此時的舉動全都分析了出來。他當時說,曲哲其人莽撞心粗,性格衝動好鬥,愛意氣用事,當日在四寶樓船便是他搶先出頭抵製李嚴,所以當段虎在林府拿走王鬆年時,他必然也會出手,到那時段虎便可以此為由,將其拿下問罪。

可惜因為段虎早有準備,還沒等曲哲等人走上幾步,一枝枝力可透甲的弩箭便從段虎的身後射出,穿透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一個個像是畫軸似的釘在了牆上,立斃當場。或許是有意為之,曲哲相對好一些,隻有大腿被鋒利的箭刃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從裏麵湧出來,很快染紅了褲子,在地上形成了一灘血池。

嘩的一聲,在場各方勢力全都駭然的站了起來,驚恐萬分的看著牆上的屍體,又扭頭看著段虎身後那些士兵,眼中全都是難以置信之情。他們不明白這些以前對他們惟命是從的武安守軍為何會做出如此驚人之舉?然而無論他們怎麽尋找都無法在這對重甲軍隊中找到熟悉的麵孔,反而讓他們找到了不少仇人的麵孔,此時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兩個字,完了!

隻見從那些士兵彪悍的身體中散發著陣陣殺氣,深藏在頭盔之中的雙眼射出冷漠無情的視線,令整個大堂內的冬天提前來到。所有人都受不了如此濃厚的殺氣,低著頭,屏住了呼吸,深怕會因為呼吸聲音過大,而引起他們的注意。

曲哲也算是個狠角色,受如此重傷,哼都沒有哼一聲,撕下一段下擺,將傷口包紮了一下,轉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手下,心中一陣悲涼,猛地一轉頭,雙目充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厲聲吼道:“段虎,你這個王八蛋!我曲哲要是今日不死的話,一定要將你抽筋扒皮,碎屍萬段!”

“將我碎屍萬段,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不留後患,趕盡殺絕,向來是段虎的不二法門,隻見他猙獰一笑,赫然出手,飛起來一腳踢在曲哲胸口,在曲哲被踢飛同時,身形疾步上前,扣住他騰空的雙腿,手指運勁,“咯”的一聲,捏碎了他的膝蓋,隨後又伸手掐住曲哲的咽喉,準備就此將他解決。

“快把曲舵主放了!”身位林家當家人之一的林風,這時也不可能再袖手旁觀了,站了出來,吼道:“段虎,你太過分了!不但帶兵將羽林衛打傷,還擅自闖入我林家私宅,殺死我林家的客人,視我林家為無物,而且這也是對太子妃殿下的不敬,我定要讓家兄上書參你一本,讓你……”

“讓我丟官卸甲,緝拿問斬,是嗎?”以段虎的性格又豈會受人威脅,他輕蔑的看了看林風,像是示威似的手指一點點的用力合攏,曲哲立刻感到呼吸困難,舌頭吐了出來,一種眩暈感衝入頭部,好似磨盤一樣將他的意識神智慢慢的消磨幹淨。

“將軍,快請住手,留下他的性命。”這時丁喜等人已經從內屋走了出來,見到大堂的情景沒有像雷林二人那樣驚訝,這種破壞程度並沒有超出他們的預計,反而見到段虎想要殺死曲哲,卻令兩人焦急起來,異口同聲製止道。

林風見到林博謙走了出來,連忙上前訴苦道:“大哥,段虎他……”

“不要說了!二弟。”林博謙剛到大堂便見到了掛在牆壁上的幾具屍體,心中的怒火噌噌的往外冒,可是一想到林清影的吩咐,又不禁強忍下這口怒氣,咬牙道:“我們退到一邊,不要管任何事,吩咐下去,我們這邊的人也不要強出頭。”

“可是……”

林風還想要爭辯一下,可看到林博謙眼中的怨毒視線,不禁打了個冷戰,閉上了嘴巴,見到雷滿也吩咐完手下,走了過來,便冷嘲熱諷道:“雷老,這次怕是很高興吧!收了一個如此了不得的徒弟,就連太子的羽林衛和我家太子妃也不放在眼中,恐怕將來您也……嘿嘿!”

“這個不勞你關心,”雷滿輕蔑的瞥了林風一樣,針鋒相對道:“既然有閑工夫關心老夫,倒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吧!你家那隻河東獅昨天又到老夫的四保樓船去鬧事了,若非看在老夫與你們父輩都是同朝舊城的麵子上,那婆娘早就被老夫打出去了。”

“你……”林風懼內是武安城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是誰也沒有在他麵前直接說過,而雷滿的直言不諱,令到他羞愧萬分,臉色紅的得像是要滴血,長袖一拂,站到林博謙身後不再多言。

另一邊,段虎見丁林二人走了過來,極為不悅的問道:“二位長史,為什麽要留下他的性命?要知道留下他遲早是個禍害。”

“回將軍,我等也知道留下他是個禍害,但是有一件事情您可能忘了!”林重師走上前去,附在段虎耳邊,提醒道:“北淮幫曆年來所搜刮的財富都放在了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的確切位置也隻有他才知道。”

“既然如此,暫且讓他多活幾日。”段虎將已經暈眩過去的曲哲,重重的扔在地上,下令道:“綁上!”

身後的軍士飛身上前,三兩下就將曲哲綁成了個粽子似的,像是拖死狗似的將他拖到一邊,靜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