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丫鬟

段虎現在想要狠狠的抽自己一個大嘴把子,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竟然還問這麽白癡的問題,白白給人家一次取笑的機會。

見到段虎逐漸陰沉的臉,月娘知道該適可而止了,連忙收起笑容,解釋道:“這人是陳將軍的弟弟,現任工部員外郎,名叫陳衍,字孝卿,號銘心,他的詩詞與當朝晉王的長賦並稱為於世,被稱為抱月公子。”

“看來陳俊他媽還真會生,”段虎不禁發出感歎,心中在想,若是我老婆還活著的話,肯定跟陳俊他媽一樣,給我生兩個文武全才。

“將軍,待會兒說話,還是注意一點好。”月娘勸解道:“別看這位陳小公子是個文人,但是他的性子可是極其剛烈的,而且極為孝道,任何人隻要侮辱陳老夫人的名聲,他敢跟那人拚命。”

“你擔心個屁,本將軍連陳俊那小子都不怕,還怕這個文弱書生嗎?”

由於想起自己的妻子,段虎的心情一落千丈,沒好氣的瞪了月娘一眼,一腳踢開大門,徑自走了進去,月娘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惱怒的朝他後背咧了咧嘴,快步追了上去,在前帶路。

繞過了大門後的假山,穿過不算大正廳,就可以看到一小片種滿了ju花的花園。花園內亭台樓閣,小巧玲瓏,造型各異,各種石雕栩栩如生,彩繪更是豔麗多姿,細致精妙,小徑是用碎青石鋪設而成,走在中間讓人流連忘返,一陣微風習習撲麵而來將一股股菊香貫入二人的鼻內,讓人不禁有種昏昏欲睡的困意。

小徑上有幾位四保樓船的姑娘在這裏賞菊遊玩,見到月娘來了,立刻退到一邊行禮,而當她們見到跟在後麵的段虎時,都被嚇得渾身顫抖,站都站不穩,膽小的更是幹脆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看來那天晚上段虎大殺四方、威風凜凜的情景已經深深印入她們的腦海裏,而且還是負麵的。

見到這種情景,段虎尷尬萬分,急忙推著咯咯直笑的月娘向前疾走,想要快些離開這個地方。這時從花園中的一座小亭子裏走出了七八個身著錦衣、手拿折扇的公子哥,身後緊跟著十幾個隨身奴仆,他們見到有姑娘在哭,以為是段虎欺負了她們,連忙上前討好安慰,並將段虎攔住,那些奴仆一個個都卷起袖子,躍躍欲試,一副隻要主人一聲令下馬上動手的忠犬樣子。

在這些公子哥中,一個身材略微龐大的公子哥搖搖擺擺的走了出來,用他那蘿卜一眼粗的手指指著段虎,神色傲慢,說道:“你是何人?是否吃了熊心豹膽,竟敢跑到這裏來鬧事,難道不知道這個聞香閣是韓姑娘靜養的地方嗎?還不給本公子滾出去,仔細你的狗腿……”

這位公子哥正在為他所謂的仗義執言洋洋得意時,月娘則感受到身後段虎的陣陣殺意,不禁打了個冷戰,額頭上冷汗直冒,原先的笑臉也收起來了,變得有些焦急,生怕段虎在這裏大開殺戒。因為她在這些公子哥中看到了幾個朝中權貴的公子,這些人的勢力雖然很大,但四寶樓船並不怕,可也不願因為些小事而得罪他們。

於是月娘想要開口勸阻那個公子哥繼續大放厥詞,而一張大手突然從她身後伸出,一把抓住那個公子哥的衣襟,月娘剛想要說出口的話被堵在了口中,心中暗道晚矣。

段虎原本就很不爽的心情,現在變得變得更加糟糕,他二話沒說,一把住那個肥胖的公子哥,手臂用力一掄,將他像是扔包袱似的扔在了半空中,飛過花園的圍牆,重重的摔在了隔壁的屋頂上,硬生生的砸出一個大窟窿。由於他的出手快若閃電,把那公子扔出去之後,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聽到從隔壁院落傳過來屋頂的轟塌聲和那人的慘叫聲,這才發現他們麵前少了一個人。

“公子!該死的家夥,竟然敢動我家公子。來人啦!把這家夥往死裏打,出事了自有我家老爺頂著。”

那個公子哥的奴仆見自家主子受辱,招呼身旁的同伴,正想要上前動手。然而一個在他身後的奴仆突然看清段虎臉頰上的黑虎文身,腦中迅速想起了他家主人曾提到過的一個不能招惹的人,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急忙拉住那個奴仆,貼在他耳畔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隨著他的嘴離開耳畔,那名奴仆臉色立刻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牙齒不由得打起戰來,腿腳也變軟了。在他身後那些公子哥和奴仆也注意到了段虎臉上明顯的特征,臉色不禁變得難看起來,心中嘀咕著,真是流年不利,為何會在這裏碰到這個煞星。

“你們不是要把本將軍往死裏打嗎?”段虎很顯然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格,咧著嘴,齜著牙,臉上殺氣橫行,抱著拳頭來回摩擦道:“來呀!本將軍現在可是手癢的很,正愁沒人給我止癢。”

“你……你想幹什麽?你知道我們是誰嗎?”聚成一團眾人驚恐的看著段虎鬥大的拳頭,想到傳說中那個殺神的樣子,不禁驚慌失措道。

“本將軍不需要知道你們是誰?你們隻需要知道本將軍是誰就可以了!”段虎不屑的看著這些跟女人一樣柔弱的男人,心中提不起任何揍人的yu望,在加上這裏是人家的地盤,而且他到這裏不是來鬧事,而是來道歉的,礙於雷滿的麵子,不能做得太過分,於是指著花園的出口,說道:“本將軍今天有事,沒有心情跟你們這些家夥糾纏,現在你們一個個給本將軍滾出這個院子,以後本將軍在的地方你們都要退避三舍,否則……”說著,段虎一拳將身側的假山擊碎,道:“你們就自己掂量一下,能不能受得起這一拳!”

聽到段虎的話,眾人如獲大赦,也顧不得什麽公子形象了,一窩蜂似的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花園。

“一群沒用的孬種,以後你們一個也別想見到小姐。”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段虎身後傳出,隻見原來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姑娘站了起來,段虎這才看清楚她的樣貌,原來是曾經侍立在韓昭雲身旁的俏麗丫鬟。想到剛才的事情,段虎明白過來,那些人隻不過是給這丫鬟陷害了,被抓來當槍使,而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心中不禁有點惱怒。

這丫鬟像是沒看到段虎臉上的怒氣,叉著腰,杏目圓睜,鼓著小嘴,對著段虎憤然嚷道:“你來這裏敢什麽,還想要打我家小姐嗎?有我在你別想邁前一步,你這個屠夫!”

說完,擺開架勢,一副你不離開就要跟你拚命的樣子。

“滾開!你這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段虎沒心情跟他爭吵,一把擰起丫鬟的衣領,毫不顧忌她的花拳繡腿,將她提到一旁,滿臉猙獰,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再搗亂,本將軍就把你送到軍營裏去,相信那些幾年沒碰過女人的軍士們會很開心的。”

丫鬟驚慌失措道:“你……你敢!”

“沒什麽,本將軍不敢做的。”段虎昂首說道:“不信你可以試試!”

“好了,好了!段將軍宰相肚裏能乘船,就大人有大量,放這個丫頭一馬吧!”

月娘不願事情鬧開,連忙上前和稀泥,段虎也不好駁了她的麵子,也不願跟一個小丫鬟斤斤計較,放開鐵鉗似的手,退後了幾步。月娘則上前將兩人隔開,道:“小娟,你家小姐怎麽樣了?吃了點東西嗎?”

這個叫小娟的丫鬟噘著嘴,搖了搖頭,狠狠的橫了段虎一眼,說道:“小姐臉頰還很疼,沒有吃東西,隻是陳公子來了以後,才用了一點細粥。”

月娘吩咐道:“你前麵領路,段將軍是受二掌櫃之托,來向小姐道歉的,你就不要在刁難他了,免得你家小姐在二掌櫃麵前難做。”

“是,月媽媽。”

小娟不願得罪這個在四寶樓船掌握實權的女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轉身領著二人沿著小徑朝花園後側走去。走了沒多久,三人來到一個獨立小院前,在院門上掛著一個匾額,上麵龍飛鳳舞的寫了三個大字,鳳棲軒。

小娟上前敲了敲門,沒多久從門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著門被打開,一個臉上長有紅斑的小丫鬟將頭伸出來,好奇的看了看,見到是小娟,便連忙將門打開,讓三人進來。

“月媽媽好!”小丫頭見到月娘走進來,連忙行禮道。

“不必多禮,小秀。”月娘扶起小丫頭,看著不遠處的閣樓問道:“你家小姐現在……”

“小姐現在很開心,正在跟陳公子談論詩詞歌賦。”小丫頭剛剛應答,見到段虎跟在月娘身後走了進來,驚訝得愣了一下,旋即問道:“小娟姐,小姐不是吩咐陳公子來了以後,就不見任何客人嗎?為什麽你……”

“不是我要他進來的。”小娟湊到小丫頭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後,小丫頭立刻明白過來,捂著嘴巴,驚道:“什麽是他呀?把我家小姐打成那樣,為什麽你還要讓他來呀?”

“又不是我讓他來的。”小娟一臉委屈,道:“是月媽媽說他是來道歉的,所以才讓他進來。”

“不行!不行!怎麽能讓他見小姐呢?”小秀連連搖頭,小腦袋像個波浪鼓似的,反對道:“像小姐那樣好的一個絕色美人,他竟然下得去手,若是他見到小姐之後,又要打小姐呢?到時誰又能夠阻止他?”

娘的,這丫頭把我當成暴力狂了,段虎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惱怒的情緒,想到,自己堂堂一介將軍,竟然讓一個小丫頭指著鼻子說叨,這若傳出去,定然叫自己顏麵盡失。

想到這裏,段虎忍不住想要轉身拂袖離開,此時忽然從閣樓上層傳下來一個猶如杜鵑啼叫的聲音,問道:“小秀發生了什麽事,下麵為何如此喧嘩?”

小秀向上傳話道:“是月媽媽帶來了一個人,我們在爭論要不要讓他見小姐您。”

“什麽人?”聲音的主人韓昭雲不悅的說道:“月媽媽,我在會客的時候,不想再見其他客,麻煩你幫我拒絕這位客人,多有得罪之處還妄見諒。”

月娘為難道:“可是……”

“現在沒有什麽好可是的,”深知月娘性格,韓昭雲不給她任何機會,像是在對段虎說話似的,道:“樓下的大人,奴家今日院中有事,還請明日趕早。”

段虎聽後,不禁緊鎖眉頭,自己堂堂武安城守親自來賠禮道歉,竟然還要吃閉門羹,心中的憤怒很快的燃燒到了極點,臉上卻一臉的平靜。他一把推開擋路的兩個丫鬟,大步流星的走上了閣樓,聽到有人在樓梯上行走的聲音,從樓道兩旁竄出兩個如狼似虎的侍衛,見到段虎不由分說,全力強攻。

若段虎會被這種看似勇猛實則無力的侍衛收拾了,那麽他就不是段虎了。段虎伸手一把抓住襲來的手臂,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便一個雙背肩摔,將兩人從閣樓上扔了出去,隨後走到閣樓房間的門前,一腳將門踹成了兩截,徑自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