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雖然段虎說那些騎兵可能是朋友,林峰李三二人還是有點緊張,特別是當那轟鳴如雷聲的馬蹄聲傳過來時,令他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仿佛天快要塌下來似的。在那隊騎兵出現在他們眼中前那一刻,感覺更加強烈,一排二十人的騎兵身上全部覆蓋了閃亮鱗甲,手中火把的光線照得鱗甲生生刺眼,一條火龍從頭到尾綿延了數裏之遠,隻怕人數在五千人以上,煞是威風。
為首的那幾名騎兵見到前麵正在緩慢行駛的馬車和跟在後麵的戰馬,高高舉起手,大聲命令道:“全軍緩行,結方陣。”
“老天,是龍城將軍關山月的直屬騎軍鱗甲軍。”林峰聚目看到火光中鱗甲上從肩膀垂下來的掛帶,臉色一驚,高聲叫道:“他們不是一直都在東靖州龍城一帶的草原防衛異族偷越沼澤嗎?怎麽跑到西靖州來了,該不會對西靖州有什麽行動吧!”
“唉!”李三歎了口氣,喃喃預言道:“不管有什麽行動,總是這西靖州大草原隻怕已經快要亂了。”
段虎微微撩起窗簾,冷冷的看了看後麵那一大隊人馬,心中想道:“看來關山月說去連城寨的目的,不單單隻是接關月回去,還有其他事情。”
那幾名將領模樣的人在騎軍變化列陣之後,策馬疾馳,趕上了段虎的馬車,為首那名穿著蛟頭獸肩連身鎧的青年將領毫不理會林峰驚訝的眼神,驅馬行到段虎的車駕旁邊,抱拳拱手,神色恭敬的說道:“不知車內地可是段兄?龍城關山月拜上。”
段虎沒有理會關山月的呼喚聲,取出一根鐵枝撥動了一下燈芯。讓火光更亮一些,繼續看著手中的北疆誌,好像車子能夠隔擋任何聲音似的。
雖然知道眼前是名震靖州的關山月,但是林峰還是鼓足勇氣,上前說道:“關將軍這裏麵的客人不姓段,您找錯了。”
“小兄弟,撒謊也要看對象!”關山月並不生氣,微微一笑。指著那群戰馬身上的烙印。說道:“你現在趕的這群馬全都有疾風盜地印記,剛才過來地路上有數百馬賊的屍體,我命人檢查過了,全都是疾風盜的人馬。而且那些人全都死在一把強弓之下。相信整個大秦能夠有如此神射的不再少數,但是能夠拉開如此強弓地。據我所知,在整個靖州隻有段兄一人而已。”
“那些屍體我們也見到了。但不知道是什麽人做的,”李三也認為關山月是來找麻煩地,極力辯解道:“這些馬匹我們是看著就任由它們那樣悠蕩成野馬有點可惜,所以才把它們牽在一起等去到連城寨,再看怎麽處理。”
“在西靖州大草原上敢牽疾風盜的馬,看來你們也是一群不可小窺地人物,”關山月鐵了心了要見車內的人,加快馬速,走到前麵,想要扶轅上車,並笑著說道:“如此人物不見上一麵實在可惜。”
“你不能……”李三和林峰急忙上前想要製止。
段虎在車廂內,微微抬頭,冷冷的說道:“林峰、李三你們兩個讓開,憑你們兩個是不可能阻止關將軍的。”
“嗬嗬!段兄終於肯開口了。”關山月放開扶住車轅的手,放慢一點,行到車窗旁邊,說道:“關山月再次見過段兄。”
“關山月!”段虎冷哼一聲,身上的殺氣勃然爆發,直接衝著關山月湧過去,說道:“關小子,看來你是認為我說的話都是放屁,竟然不顧我的警告執意要去連城寨,若是龍城出了什麽事情,你真的認為你們隴西關家可以對抗段大將軍的怒火嗎?”
“當然不能對抗。”關山月猶如風中勁鬆一般,毫不在意段虎微微向外散發的殺氣,冷靜的說道:“龍城現在有家父駐守,我也已經派快馬送信回城,告訴了家父一些防守要點。以家父的能力,龍城現在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就算異族和九戎國派出五十萬大軍也不可能攻破龍城,隻要龍城沒有出事,大將軍就不可能怪罪在下。”
“但願如你所說,否則……”段虎收回那充滿血腥味的殺氣,冷笑了兩聲,隨後問道:“你的直屬騎軍是怎麽回事?他們為什麽在西靖州?”
關山月似乎早就知道段虎會問他這個問題,未經過任何思考,飛快的回答道:“鱗甲軍這些天正好在西靖州的寧縣修整,他們知道我來到西靖州後,執意要充當我的護衛,隨我一起去連城寨。”
段虎聽出關山月的回答不盡不實,知道他肯定沒有說真話,於是幹脆直言問道:“你此去連城寨真的隻是卻接你妹妹關月那麽簡單嗎?帶這麽多的軍隊去隻怕是別有目的吧!”
關山月微微一笑剛想要回答,這時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高莽卻不耐煩的,大叫道:“你這人好沒禮數!你不過是段虎麾下一個小小的親衛統領,無品無級,我家將軍乃是堂堂龍城將軍上四品,原本你見到我家將軍還要行李作揖,我家將軍是尊敬段大將軍才不跟你計較,你倒是一點都不趣味,不讓我家將軍上車同坐,反而像是審犯人一樣連連盤問。你家段大將軍乃是草莽出生,不知道禮數,想不到他的手下也和他一樣,也是個不知禮數的莽夫。”
冷鋒一把抓住高莽的肩膀,驚道:“高莽你瘋了!”
關山月也是一臉震驚,飛快的轉過頭,怒道:“高莽你閉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段虎怒極而笑,陰沉著說道:“很好!很好!那麽我就讓你知道我虎賁將軍府的禮數是什麽!”
自從段虎成為武安城守以後,即便官階比他高很多的人也不敢如此跟他說話,久而久之他已經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容不得有人在他麵前半點放肆,像高莽這樣敢在他麵前大放厥詞的人更是沒有,若不給其一點教訓,心中怒氣難消。
聽到段虎如此說話,關山月知道高莽已經把這個殺神惹火了,連忙替其求情道:“段兄請高抬貴手,放高莽一馬吧!他是無心冒犯段大將軍的。”
段虎沒有回答,隨手從箱子裏取出一支弩箭,憑著超常五感認準了高莽的位置,單臂聚力甩出,弩箭中所蘊含的勁力絲毫不亞於用天誅弓射出的利箭,像是穿過一層薄紙似的毫無阻礙的射穿馬車的牆壁,在上麵留下了一個小洞。利箭穿過馬車的時候,關山月已經有所察覺,想要用手去抓,然後堪堪碰到箭身之時,卻被箭身上的力量給彈開,手掌接觸箭身的部分浮現出一道燒傷。利箭似乎並沒有朝著高莽本人,而是朝著他**的戰馬,當利箭穿過戰馬身上披著的鱗甲,射入馬身之時,一股無可抗拒的強大力量將高莽連人帶馬一起撞得騰空而起,飛出了三丈多遠,才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滑行了丈許才止住去勢。
這一擊並沒有讓高莽受多大的傷,最多是落地時受到了一點擦傷,再就是被沉重的盔甲壓得肩膀脫臼了,而那匹直接承受段虎攻擊的戰馬內髒全都被箭上的力量絞碎,胸骨被撞成了數十段,已經不見活了。
“段兄,這樣做是否太過分了?”關山月見到自己的手下竟然被如此對待,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怒火,陰沉著臉說道。
“一點都不過分!若不是看在你們隴西關家的麵子上,剛才那一箭我就直接對準他的頭。”
段虎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我這樣做隻是讓他明白什麽叫做禍從口出,否則哪一天他的話得罪了一個你們不能得罪的人,乃至波及到了你們隴西關家,那時你們就是想哭也來不及了。”
關山月沉聲說道:“那麽我還要多謝段兄的調教咯!”
“你要謝我,我也受得起。”段虎冷道。
“段千山,你……”關山月從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人,咬牙說道:“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自問對你段千山是尊敬有加,而你段千山呢?絲毫不把我隴西關家放在眼中,語出不敬,狂妄欺人,莫非你真以為我隴西關家無人嗎?”
隨著關山月的怒吼,在他身後的騎軍全都舉起了手中的長矛,對準了段虎的馬車,全軍凝固的殺氣將段虎的馬車團團裹住,大戰似乎一觸即發。正在查看高莽傷勢的冷鋒見到事情竟然會變得如此緊張,連忙上前急聲大叫,希望可以讓事情緩和下來。站在馬車旁邊的林峰和李三則靠在馬車上,手中各自緊握著兵器,一臉平靜的看著那些騎軍,這幾個時辰接二連三所發生的事情實在太令他們驚訝了,驚訝到幾乎麻木的地步,如今麵對的情況也激不起他們任何情緒上的撥動,而且直覺告訴他們不會有事,車內的那位一定會化險為夷,所以臉上也沒有什麽驚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