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有特殊的長大技巧
胡亥睜著大眼睛定定的注視著扶蘇,十分沒信心的詢問:“大哥說的是真的?不騙我?”
扶蘇揉著胡亥披散在頰邊的短發,神色鄭重的對上胡亥的眼神,一字一頓的說:“自然,我不會騙你的。這兩年大哥一直很想念你,隻是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了。本以為我隨軍回去鹹陽的時候,你會跟在胡姬身後,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聽到扶蘇的話,胡亥臉上可憐楚楚的神色瞬間消失無蹤,湊上前對著扶蘇側臉響亮的“啵”了一聲,漂亮的小臉撐起得意的神情,回過頭對著嬴政高喊:“阿爹,我贏了,那塊白白的石頭是我的了。”
嬴政聽到胡亥的喊聲,縱容大笑,擺著手讓趙高講早已準備好的漆盒捧給胡亥,樂不可支的說:“你這孩子,真的敢一見麵就對你大哥使詐。”
胡亥滿臉興奮的將漆盒抱在懷中,更加得意的揚起下巴,用頭頂磨蹭著扶蘇的頸窩,口中道:“大哥對我失約了,當然要懲罰他。”
扶蘇定睛看著胡亥轉瞬之間改變了臉上的神色,微微眯起眼睛,臉上卻笑意不變,似乎有些不解的詢問:“胡亥跟父王討要什麽東西了?”
趙高不等胡亥開口便立在王車下低聲插嘴:“是齊國獻給大王的一塊玉璧,通體瑩白,尾端隱隱有一縷朱色,琢磨成了守宮的模樣。胡亥公子見了便愛不釋手,已經向大王討要多次了。”
“不要告訴大哥!”胡亥有些驕縱的對趙高嗬斥一聲,隨機,轉回頭笑得討好的將漆盒捧到扶蘇麵前,帶著期盼的神色道,“送給大哥的。大哥總在外麵,得病了也沒有禦醫開藥,也沒人伺候。聽說守宮可以鎮宅保平安……”
扶蘇原本心中對胡亥的轉變有些不滿,但此時眼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討好自己,卻再也繃不住臉,接過胡亥捧到自己眼前的漆盒,從中拿起躺在漆盒正中的玉璧——果然精雕細琢,色澤瑩潤。
守宮尾巴上的一點豔紅,更襯得活靈活現,似乎隨時會扭著尾巴從他手中逃走。
胡亥見扶蘇拿起玉璧,臉上自然笑開了花,抓著自己腰間的係帶得意的搖晃著小腦袋,開心道:“我帶著大哥送的龍佩,大哥帶著我的守宮。這樣大哥就可以每天想起我來了!”
扶蘇忍不住笑出聲,緊了緊懷中的幼童,柔聲道:“好,大哥今日起掛著守宮,不摘下去了。”
扶蘇與胡亥兩人兄弟情深,言笑晏晏,未曾下車的嬴政卻僅僅抓住王車護欄,眉頭緊皺,心中驚疑不定。
龍紋玉佩和守宮?!
長子與幼子之間的互動簡直讓嬴政不安到了極點,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推著事情往可怕的方向滑去。
他強行撐起笑容下了王車,拍了拍扶蘇的肩膀,認真看著扶蘇的模樣欣慰的說:“你長高了。”
扶蘇抱著胡亥單膝跪地,像個秦軍士卒般對嬴政拱手成禮,朗聲道:“千夫長扶蘇,恭迎大王禦駕親臨軍中。能得大王親臨,我軍必可威震趙軍,將他們一舉殲滅!”
嬴政麵上飛過一抹詫異的神色,抓著扶蘇手腕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好奇的說:“今日竟然是王翦對趙軍發起總攻的日子?沒想到寡人來的如此巧,難怪經過層層查驗才進來軍中。”
“走,帶寡人去大帳。”嬴政一聽說王翦既然帶兵和趙軍死戰,直接下令扶蘇帶他去大帳休息。
他心中清楚此時營地裏防備必然空虛,而且沒有得用的將領留守,就算想要詢問戰事也找不到人。
“是,大王。”扶蘇對嬴政的表現猶如王賁對待王翦,表現得克製而疏遠。
嬴政走在扶蘇身後,微笑的注視他越發高挑健壯的身形和周身縈繞著的凜然氣勢,心中滿意,覺得自己允許扶蘇進入軍中曆練果然是個正確決定,隨機壓下下車前腦中閃過的胡思亂想。
進入中軍營帳,扶蘇卸去了可以表現出的距離,跪在嬴政麵前,恭恭敬敬的叩首道:“扶蘇見父王親臨,心中歡喜,可戰事瞬息萬變,父王親臨此處實在太危險了。”
嬴政在長子肩頭輕輕一拍,爽朗的笑著說:“寡人對王翦將軍勝利有信心,扶蘇不必太拘泥。你在軍中做的事情,寡人已經通過國尉府獲知,做的不錯。”
嬴政的話在扶蘇心中一轉,立刻微笑著回話:“王翦將軍為我大秦參加大小戰役數百場,立下汗馬功勞,兒臣能幫王賁一把,就絕不會讓上將軍體會喪子之痛。”
嬴政點點頭,低聲道:“說得不錯,給寡人講講現在局勢如何,國尉府與陣前畢竟天高路遠,得到的消息都過了好些日子。”
不等扶蘇回話,胡亥已經扯著他的衣襟脆生說:“大哥,你受傷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病好了!”
扶蘇按住衣領,拍了拍胡亥的頭頂,笑著阻止:“早已經痊愈了。”
“大哥給我看看,不給我看我會擔心的。”胡亥像個憂心忡忡的小大人似的,不依不饒的拉扯著扶蘇的衣襟,完全不為所動。
“乖一點,晚上解了衣衫歇息,我再……”
“扶蘇,寡人也想知道你傷勢如何,解開衣衫吧。寡人此番正好把夏無且帶來了。”嬴政聽到胡亥提起了扶蘇的傷勢,幹脆利落的開口封住了他拒絕的意思。
扶蘇手上一頓,臉上笑容變得無奈,隻得解開身上的皮甲和長袍,低聲說:“父王,我真的痊愈了。上將軍找來邊城最好的郎中為我醫治,單論外傷,宮中禦醫是比不得隨軍的郎中的。”
話音落下,扶蘇已經解開衣襟,箭頭大小的紅色疤痕伏在他胸口。
霎時間,一股涼意瞬間鑽入嬴政心裏,驚得他猛然拍案而起,不敢置信道:“這麽危險的位置!王翦上奏竟然說你傷得不嚴重,他想做什麽?”
“父王,傷口位置看著驚險,其實真的不嚴重。上將軍上奏的內容是兒子撰寫的,大戰在前,怎麽因為一個身份高貴的無能小卒受傷而造成軍心動蕩,請父王不要責怪上將軍。”扶蘇叩首一拜,麵色肅然,沒有絲毫勉強。
嬴政失落的歎息一聲,卻讚歎道:“扶蘇,你長大了,寡人心中甚慰。”
“大哥,吹吹傷口,疼疼就飛走了。”濕潤的呼吸吹拂在扶蘇胸口,柔軟的嘴唇在剛剛愈合的敏感疤痕上淺淺擦過,扶蘇渾身子一抖,被胡亥的動作激出渾身雞皮疙瘩。
扶蘇猛然後仰,躲開胡亥的動作,沉聲訓斥:“胡亥,別胡鬧!”
胡亥睜著幹淨的大眼睛無辜而委屈的看向扶蘇,像是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惹得扶蘇怒火大盛。
他緊張的抓緊扶蘇的衣襟,滿目疑惑的追問:“大哥?”
扶蘇不知該如何對一名幼童解釋,麵色尷尬的抱著他坐在原地,耳朵滾燙。
嬴政卻拍著大案高聲笑道:“哈哈哈!好,果然是長大了!扶蘇,等你回宮,寡人賜你幾名美人伺候起居。”
扶蘇臉上更紅,捂住胡亥的耳朵看向嬴政,認真的說:“父王,胡亥不該聽這些,請您慎言。”
“漂亮姐姐,伺候哥哥!父王多賞賜幾個給哥哥!”沒等扶蘇勸說完為老不尊的父親,胡亥已經興奮不已的歡呼起來。
扶蘇看著嬴政不由得目光深沉,有些憤然的說:“父王,胡亥才多大,他怎麽會知道這樣的事情?”
哪怕嬴政平日是個鐵血帝王,被親兒子教訓到了生活作風問題,臉上還是不由得有點發燙,他故意繃起麵色,轉移話題話題道:“你還沒告訴寡人,王翦到底如何安排戰事的。”
提起戰事,扶蘇收起個人情緒,細致的講王翦的安排描述一番後:“上將軍說雖然魏國和楚國自顧不暇,但仍需要防備他們兩國如邯鄲之戰派兵救趙,因此楊瑞和將軍和李信將軍仍舊南北兩翼鎮守關峽。”
扶蘇講解完,嬴政曲起手指敲打著大案沉思,並未立刻給扶蘇任何指示。
過了許久,嬴政才忽然開口:“扶蘇,王翦說你雖然未上戰場,卻已經顯出謀士的才華。既然如此,你如何看待此番戰役——寡人說的不是勝局如何,而是趙軍在李牧死後會如何應對。”
扶蘇摸了摸胡亥的頭頂,將他放在一邊,自己起身走到繪製在牛皮的地圖前觀察半晌,修長的手指猛然落在地圖一點,平靜而冷漠的說:“失去了李牧的趙軍不足為懼,無論糧草補給、戰略部署、軍心戰意都沒辦法和秦軍相提並論。李牧在的時候,若是他們懷抱死誌奮力一搏也許還有一拚之力,可惜李牧已經死了,一切都成了定局。隻要趙軍出戰,必定會被上將軍帶兵迅速吞滅。不過……”
扶蘇手指停在雲中郡一出隱蔽的山脈之間,忽然輕笑道:“若是仍舊不死心想要護衛邯鄲城的話,必定有一個人抵擋我秦軍,另一人前往雲中大營調兵,直奔邯鄲。”
扶蘇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在趙蔥決定死戰已報李牧計策的同時,司馬尚徹底和趙蔥撕破了臉皮,冷笑著帶上趙軍青壯精銳,直奔雲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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