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突入懷?失了杏花林,周圍又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師傅做了什麽,紅色燈籠閃爍,一座亭台樓閣有宅子拔地而起,依水而立,看的人都有些懷疑身處南柯一夢,忒不真實。?
“阿青,進去吧!”師傅一揮手,朱門打開,我抬頭一看,一個細小的身影跳出,高興的大喊,“師傅,阿青你回來了?”?
是被我遺忘的不知道哪兒去的靖人,靖人眼珠子滴溜溜的看著我,帶著幾日未見的擔心和心急。?
靖人還是如此孩童模樣,若不是那雙眸子散發著妖冶的光芒,很難看出他是魑魅一族千年模樣不改的妖精。?
靖人可是除了師傅以外,與我相處最多的妖,雖說他總是仰仗著自己過人的年齡欺壓於我,可還是不可磨滅我心中驀然而來的暖意,我拉著師傅走進去,摸著他的頭,有些不經意的糾正道,“靖人,你不是要喚我師姐麽?”?
“師姐?”他怔了怔,眼睛越睜越大,起初是震驚而後是狂喜,他從地麵上一躍而起,竄到我懷中,我習慣的伸手,將他嬌小的身體抱住。?
有些沉,這家夥最近吃的太好了,全身上下肉呼呼的,還真有些抱不動。?
“阿青,阿青,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他不大的手抓著我袖子,激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將我衣服染得不成顏色。?
果然,靖人這小子是典型屬於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哪一類妖,我點了點頭,他淚眼婆娑用他的小腦袋蹭著我的胳膊,似乎是激動異常,忽的,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倏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刻,我手臂處傳來一陣疼痛。?
小小的牙齒沒入我的手臂,靖人一口咬到我的骨肉裏,那力道居然也不輕。?
“靖人,你···”我‘作何’兩字還沒吐出,手就先有了動作,我“啪”的一巴掌就拍在靖人頭上,靖人叫喚一聲,吃痛放開我的手臂,淚眼汪汪的看著我,“阿青,你作何?”?
我還沒問他,他倒放過來問我,我還未開口,懷中的靖人就被人拎了起來。?
做這件事的人,毫無疑問就是我師傅,師傅似笑非笑的盯著他,他麵帶委屈的看著師傅,低著眉頭說道,“師傅,我隻是想確定阿青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靠吸血來確定身份,這方法估計也隻有靖人能想的出來,師傅手指一動,靖人打了個寒顫,師傅朝他笑笑,眸光異彩,緩緩說道,“你莫要告訴我,這不是你養成的習慣?”?
師傅的反問惹的靖人抖了抖身子,他不上不下的懸在半空中,知道大禍臨頭,迅速轉過眸子,兩眼放光的看著我,“師姐?”?
那聲‘師姐’頗有討好的意味,我拉了拉師傅的袖子,示意算了,反正靖人吸我的血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我都不計較了,師傅這般計較是作何??
師傅轉過頭看我,眉眼半闔,他閑閑地問了一句,“阿青,你的血當真是你一個人的麽?”?
我愣了愣,想起幼時身為血屍吸血成性,我身體裏大多數都該是師傅的血,確實我似乎不該那麽任靖人吸了去。?
心中隱約有些愧意,一念未了,手臂被師傅執起,傷口處有觸感溫熱粘稠,我定眼一看,臉又紅的一塌糊塗。?
師傅這隻狐狸精怎麽越發肆無忌憚了?我心中唏噓,盯著師傅的唇。?
傷口上麵的血跡全無,好了大半,那些血跡毫無例外全部入了師傅的口中,唇瓣血色沾染,如同泣血的瑪瑙,帶著多少讓人想湊上去舔弄的味道。我怔愣,師傅啊,當真是隻狐狸精啊,那副模樣,驚豔的叫我幾乎移不開眼。?
“師傅!”我喊他,他低垂著眉眼看我,不吱聲,我抬起袖子,欲去將他唇角的血跡擦幹,“師傅!”我又喊。?
“怎麽了?”沾染著血色的唇微微顫抖,抖的我心癢難耐。?
“師傅···”我深深歎了一口氣,最終咬了咬牙,一袖子將師傅的嘴唇擦幹淨,厲聲道,“你不許在人前露出這幅模樣!”?
“什麽模樣?”他不依不饒的靠近我,我連忙捂住跳得狂亂的胸口,退開幾步,“就是,就是···”我瞅著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阿青,到底是什麽模樣?”他上前了一步,媚笑連連。?
我退後一步,歎息著師傅實在是沒有半點自知之明,這幅模樣無非就是,“就是,就是···”話在口中兜了幾個圈子,終於破口而出,“你這般想讓人犯罪的模樣!”?
“想讓人犯罪?”他愣愣,而後又厚臉皮的笑笑,“那阿青呢?我這幅模樣想讓阿青犯罪麽?”?
·····我有些無語了,眉頭一頓亂顫,說實話,我確實是起了這個心思。?
手臂一暖,師傅那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可還不等他靠近,一把晶瑩剔透的劍,“刷”的竄來,我眼前一花,條件反射的將師傅推開。?
冰涼的氣息席卷全身,我推開師傅的力道極大,整個人都向後仰,本以為要摔得疼痛,卻豈料我的腰被人環住,那人的氣息薄涼的刺骨。?
我緩緩睜開眼睛,我看見了一張白玉般潔淨的麵龐,瞳眸似水,黑發輕揚,冰肌玉骨,骨肉娉婷,是一個美得不像話的女子。?
隻可惜,她不是人,我從第一眼就可以確定她不是人,她身上沒有人的溫度,沁涼的可怕,她抱著我的腰,一雙眼茫然的瞅著我,而後,她伸手徐徐摸上了我的臉。?
我腦子有些發懵,不曉得這女子要作何,隻知她冰涼的手指順著我的額頭一點一點的觸碰我的眉心,而後劃過我的鼻梁,在最後是我的嘴唇。審視完我的麵容,她的手指從我的麵上撤下,我似乎看見她唇角動了動,緊接著她挨著我的麵,抱住了我。?
冷風過往,身體微僵,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如此有著冰冷氣息的美人抱住,我麵色發窘,驚得半晌都挪不開身子,這,這是怎麽回事??
紅色燈籠搖曳,身周有著一種詭異無比的氣氛,那女子抱著我,像是小獸遇到母獸般,帶著欣喜安慰,她身著淡黃色的衣衫,與我青色的衣衫相貼,一青一黃兩個身影藏匿在隱約處,讓人浮想聯翩。?
我看見靖人趴坐在地麵上,嘴張的老大,而師傅眯了眯眼,眼神瞬間落到了一處,足音漸漸豐滿,從那處走出來一人,那人玉冠白衣,在紅色燈籠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單薄蕭瑟,他本是一動不動的看著黏在我身上的女子,半晌後不動聲色的抬眉,看向師傅,我聽見他極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妖孽,你居然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