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可看看夫人她的樣子真是不好,中午蘇小姐才瞞著夫人給府裏掛了電話,可電話那邊卻說先生不在,這正著急著,誰知先生竟趕過來了。[本來源天謝地,有先生在夫人她就一定會好起來,剛才去廚房煮粥,蘇什麽愛情是可治百病的良『藥』。這些個上過洋學堂的少爺小姐們整天個情啊,愛啊的掛著嘴邊上,當真是讓聽得人都臉紅,可瞧著說的人倒是蠻習以為常的。
沈靜菲腦中渾渾噩噩地一片『迷』茫,慢慢睜開眼睛,全身酸痛的都想哭,自己真的病了,躲到這清涼山裏倒真的讓自己病了。等到慢慢的清醒過來,倒是一驚。再用了眨眨眼,當真看見他穿著睡衣躺在旁邊睡得正香,她心裏的氣當時就起來了,撐起身子就要掀被子下床。
誰知她一動他就醒了,一把抱住她,“寶貝,你好些沒有?想要什麽,我去給你拿。想喝水嗎?餓嗎?”
她卻一句話也不說,伸手推落他的手臂,他卻以為是撒嬌,抓住她的手,她掙開他的手,用盡全身的氣力推開他,他真是一個混蛋,他怎麽可以這樣玩弄她?她恨他。
沒想到她拒絕得這樣堅決,看著沈靜菲背對著他,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他想拉她麵對自己,她揮手就推開了,頭都不抬一下,再次拒絕,“走開,不要碰我。”隻是這次力度更大,加上她還在病裏頭一暈,腳下一軟竟要倒向地板。
歐陽浩眼疾手快的從後邊抱住了沈靜菲,笑侃道,“看推開我就會有災禍,你還是乖乖呆著不好嗎?”
知道逃不開索『性』轉過身子麵對著他。他沒想到對上她的眼睛,她眼裏冰冷的平靜讓他害怕,那是一種近乎於絕望的平靜,他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出現在她的眼睛裏,“寶貝,你怎麽了,到底是怎麽了?”
她又看他一眼, “放開我,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他一驚,沒想到這麽多天來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是讓他放開她,他心裏一陣撕心裂肺的疼,放開她,是現在放開她的手,還是要他永遠的放開她。他頹然閉上眼睛,慢慢的放開緊抓著得手臂。
禁錮在手臂上的力度慢慢的鬆開,沈靜菲的心卻是跌進深穀般,是她要求他放開的,可真正等到放開她卻有些不知所措。
她躲著他,可在那心靈的深處每日都卻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提醒她每日裏期盼他會找來。可等了,盼了,時間在一分一秒的度過,他沒有來。她心裏的痛,慢慢的就鈍了。他現在突然的出現好像是在揭開已經結痂的傷口,讓那不堪血淋淋再重現。她感覺自己在發抖,卻說不出話來。
她瘦削的肩膀從背後看過去,格外的瘦弱纖薄,當真是又清瘦了,那家居的錦袍鬆鬆誇誇的披在她身上,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會心疼。他倒真的希望她像別的女人那樣發脾氣,扔枕頭,扔靠墊,扔什麽都行,隻要是把火發出來,不要像現在憋在心裏,什麽都不說,怎麽都不離他。
沈靜菲靜靜地不出聲,他幾乎要壓抑不住心裏的焦躁,握著她冰冷的小手,幾乎是哀求,“寶貝,別氣了好不好,那報紙上都是在胡說,那些小報的記者那個不是整日裏捕風捉影的。你多聰明的人,怎麽也會信這個。”
沈靜菲掙了掙,想把手從歐陽浩的手裏掙出來,怎奈這次他握的好緊,怎麽都掙不開。
他耐著『性』子繼續哄,“不氣了,好不好。你看我人都來了,是我的不對,不該惹我的寶貝生氣的。你看我從不求人,這次就求你了,寶貝不氣了,好不好?”
他表麵上的溫柔體貼,全然掩藏不住骨子裏說一不二的固執,惱怒了這麽多時日,他倒當真以為隨口哄哄她就算?
他見她依舊不開口,他靠過來,“菲兒,我道歉好不好?我道歉,我以後再不會那樣了。”他知道她委屈,從嫁給他就隱隱的委屈,也知道這次是誤會造成的,可再怎麽都要聽他解釋一下吧,就算是罪犯不是在量刑前也有陳述的權利,可她卻問都不問直接就判了他的刑。自己大老遠的從江州城趕過來求她原諒,可她卻依舊是拒人千裏之外。
他不知道那裏來了陣邪火,突然一把用力把她掰了過來,“要怎麽樣你才肯說話?”
她抬頭看著天花,半天無話可說,半天之後方才開口,聲音飄乎而冰冷,依舊是那一句,“你放開我。”
看著她還是那樣的無動於衷,聽著她嘴裏說出的還是那一句要他放開她的話,一陣怒火急衝上來,幾乎撕裂了他的胸膛,抓住旁邊桌子上的水杯,砰地摔碎在地上,一把揪起她來,“放開你,你是要走嗎?你走去哪裏?我們是結過婚的,拜過天地,宣過誓的,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孩子的母親,你打算走去哪裏?”
她從沒見過他發火的樣子,初見他這般倒像是傻掉一般,隻是傻傻的看著他。他當真是不再在乎她了,不然怎麽會這般對她。心裏是那種從沒有過的撕裂的疼,眼裏的淚水慢慢地凝聚,在慢慢的流淌下來。
他見不得她這個樣子,有心去哄,可也知道他剛剛的行為又傷到她,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垂著雙手立在房間裏。房間裏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一般。呆立了片刻覺得再這樣也不是個事,於是轉身出去了。
他帶門出去了,門磕到門框上的那聲悶響,在旁人聽來不算什麽,可在她聽來卻是一聲巨響,響的可以把一切的一切統統都震響震醒的聲響。
他當真是不再在乎她了,雖然結婚前他的風流韻事她也是聽到過的,這世人誰人不知南地的歐陽四公子是風流四少,敗在他那西褲之下的名媛佳麗那是比比皆是,就更別提那本就喜歡攀龍附鳳的演藝明星之類了。可自從她嫁過來,他當真是不再荒唐,人們都暗中稱奇,名不見經傳的白家表小姐竟將風流成『性』的四公子給收服。現在想來真真的可笑之極,她根本就沒收服他,也收服不了他。開始的恩愛甜蜜那都是過眼雲煙,是須臾飄渺。等到初初的新鮮勁過了,那剩下的就隻有故伎重演,周而複始了。
她坐在床上,臉上淚痕斑斑,她什麽辦法都沒有,除了哭她還能幹什麽?人不是常說,從來隻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他現在可以衝她吼,然後就轉身離開,連違心的哄她都不會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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