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是一天,薑英傑來南軍這邊已經四天了,每天都有專人負責起居事物,接待的規格也是極高的,對待自己也是極尊重客氣的,可就是對他提出要見歐陽浩的要求一直是置若罔聞的,每天都是換著花樣來搪塞他。世紀文學

“不好意思,督軍今日去前線巡防了。”

“抱歉,督軍今日有緊要的軍務,恐怕是趕不過來了。”

“督軍今日有公務,去遂遠不在這裏。”

反正是話都由著人家說,擺明了不想見他,可薑英傑卻是沒有一絲的法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叫如今是他歐陽浩坐在莊上,他不擺譜端架子,難不成還要反過來,來求見他薑英傑不成?想到這一點,倒是對歐陽浩避而不見也就沒那麽大的怨氣了。隻是心想著,老是這樣拖著畢竟不是個事,京裏那些個遺老遺少們可都眼巴巴的等著回信呢!怎麽著也得見一見這歐陽浩,不然自己是怎麽都說不過去的。

中午時分,見又是那個平日裏的少校來送午飯,於是整肅起麵孔來,“你們督軍今日還是沒空見我嗎?”

那少校笑答,“總長,我去打個電話問問!隻不過聽說今個一早就去前邊了,不知今天還能回來嗎?”

“你告訴歐陽浩浩,既然他不想見我,那就不用這樣費心的招待我了。這些你都帶回去!”用手指了指剛擺好的午飯。

既然安排來負責薑英傑的接待,那想必也是個極明白的人,所以一聽這話,那少校就知道伺候的這位爺是惱了,於是陪著笑臉,“總長,還是請先用餐!我這就去打電話。”說著直了直身子,行了一軍禮轉身出去了。

那薑英傑負手站在窗前沉思,一直等到傍晚才隱隱的聽到有汽車的聲音,不一會就是敲門聲。

“進來。”他身子也不轉,依舊是背對著門。

“薑總長,我們督軍讓我來請您過去一敘。”來的是一個生麵孔,一臉的肅穆。但從軍服的顏『色』和式樣上看應該是歐陽浩的侍從。

薑英傑也不答話,穿上大衣,一路下樓而去,上車的時候莫名心裏一動,自己當真是單刀赴會。也許是信的過他歐陽浩的為人,竟是一絲慌『亂』擔憂都沒有。就這一點,這歐陽浩就比那總統強。若是依那總統的脾氣和行事,宿敵上門正是送上門的買賣,必是不會手軟的。

就在沉思之間,車子已經到一指揮部樣式的地方。車子一停穩,早有侍衛上前位他拉開車門。薑英傑下車時隨意的撇了一眼,幾輛黑『色』的梅賽德斯和軍用吉普車也停在一旁,想必是來人不少。冷笑一下,這個四公子是什麽時候都喜歡擺排場。

進來大門,自然有人來迎他,將薑英傑帶上二樓,推開門竟是一小會客廳。那多日裏避而不見的歐陽浩整坐在沙上,見薑英傑進來也不起身,隻是嘴角一動,“來了,坐!”

其實來的路上,薑英傑一直在想,隻要是他歐陽浩他肯談,那是最好,至於他提什麽,大可商量的。可是到真見麵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怎麽薑總長不是一直想見牧之嗎?怎麽不是有話說?”歐陽浩笑道。

薑英傑心裏一跳,當真是個猢猻,“歐陽督軍不是明知故問嗎?我來這裏做什麽,想必你我心裏都是清楚的。”

歐陽浩見薑英傑這般說,冷笑一下,“你們有什麽章程,拿出來看看!”

薑英傑看了一眼歐陽浩,隻不過半年未見的樣子,此番一見,氣質上冷烈鋒銳之氣更見明顯,聽說如今這歐陽浩殺伐決斷更是敏銳果決了,“總統的意思,這樣鬥下去,隻能是兩敗俱傷。彼此就既往不咎。”

歐陽浩輕輕哼笑一下,“就這些?”

見歐陽浩如此,將薑英傑在沙上坐直了身子,“你可要想清楚,如今是你和喬正遠聯兵於中央叫板,說句不好聽的是犯上作『亂』,行為無疑是『亂』臣賊子一般。現在既然中央不追究了,你又何必拚個魚死網破呢!”

“犯上作『亂』?『亂』臣賊子?我就是不唱這出『逼』宮,怕是這兩頂大帽子也是帶定了的!與其沒吃著羊肉還惹的身膻,倒不如像現在,好歹我還是為做過的事來擔罵名不是。”歐陽浩轉著手上的婚戒,“彼此既往不咎?我信不過他,這就免談!若是就這些,那薑總長就請回!牧之還有不少公務要等著處理呢!”說這就站起身,想往門外走。

薑英傑愣了一下,見歐陽浩當真是要走,趕忙問了一句,“那你想怎麽著?”

{195}沈靜菲在床上又靜靜的躺了一日,一整日屋裏人雖是進進出出的不斷人,可必是特意吩咐了的,所有的人都是倍加小心的,所出的聲響都是極小的。因這幾日裏沈靜菲也隻是喝點牛『奶』,所以中午蘇亞送過來的托盤裏依舊是一杯新鮮的溫牛『奶』並幾樣沈靜菲平日裏喜歡的點心,而沈靜菲依舊是隻喝了那杯溫牛『奶』,對平日裏最喜歡的小點心卻仿佛沒看到一般。

蘇亞見點心一點也沒動,想想一連幾日沈靜菲幾乎是什麽都沒吃,人也眼見著瘦了一大圈,實在是怕她的身體吃不消,耐心的勸慰,“夫人,這幾天您隻喝一杯牛『奶』,身體會吃不消的。這幾樣都是您平常最喜歡吃的,要不您少吃一點。”

沈靜菲也不說話,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說任何話。

半天見沈靜菲不說話,蘇亞小心的看了沈靜菲一眼,“夫人,要不要換別的東西吃一點,您想吃什麽我吩咐廚房給您做,你這樣督軍會擔心的。”

沈靜菲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偶爾遇到什麽觸她黴頭的事時也隻是臉『色』冷冷的,卻很少刁難下麵的人。若是碰到心裏煩了,最多是一句,“不要在我眼前晃,我心煩,讓我一人呆著。”蘇亞又是她的隨身秘,算是親近的人,想想也不想為難她,於是勉強的笑了笑,“不用了,難為你了!”

蘇亞嘴角動了動,“夫人這是屬下該做的,我給您把窗簾放下來。”

厚厚的窗簾放下,房間裏瞬間就暗下來,蘇亞自是收拾了托盤輕輕的退了出去,沈靜菲隻覺的眼皮又重如山般,怎麽都掙不開,於是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說是睡了,可卻是睡的極淺的,『迷』糊之間仿佛聽到樓下的電話不停的響,又仿佛有汽車的聲音,再後來是軍靴上樓的聲音。她當真是病糊塗了,那腳步聲是那般的熟悉,是屬於他的腳步聲。可怎麽會呢?他已離開幾日,留她一個人生病,難過,不管不問的,現在又怎麽會回來。她心裏想著,想笑,卻是連笑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他小心地推開房門進去,屋裏靜的連呼吸聲都顯的那樣的清晰,那棉被下卷曲的身軀顯得那麽的單薄孱弱。幾天了他強忍著不問她的情況,不給她打一個電話,雖然晾著她,可她的消息卻有人時時的匯報給他。從那天他摔門而去,第二天柳嫂就打來電話說她病了,高燒不退,還不肯好好的吃飯,連『藥』都不吃一粒。下麵人匯報給他,他恨不得立馬趕回去,他渴望見到她,可又極怕見她。偏偏喬正遠突然從北邊過來,現在這個時候單靠他是解決不了眼下的一切的,他必須依靠北邊。他回不去,於是又派了幾個醫生過去,可她根本不配合,病越拖越重,最後連給她看病的醫生都擔憂起來,告訴他若是再這樣下去,人是會燒壞的。他氣得摔了杯子,心裏突突的疼,著火告訴醫生,她若是再胡鬧不肯吃『藥』,就算把她綁起來硬灌也要喂她喝。最後終究是開始吃東西,那日忙裏偷閑打了個電話,可巧是她的隨身秘小蘇接的,說是喝了杯牛『奶』。提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一些,雖隻是一杯牛『奶』,可終算是吃了點東西。連忙了幾日今日事情終有些眉目,一天會開下來,他再也忍不住了,怎麽都要回來見她,準備好了今晚任她對他脾氣,他想她想的心都疼,她總不會不想他!

伸手擰開床頭的台燈,幽幽昏黃的燈光下她絲淩『亂』,臉『色』蒼白,眼睛下麵是深深的青『色』,整個人清瘦了許多,他心裏一震,坐到床角。她細瘦的手『露』在被子外邊,他握在手裏卻是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一直讓他涼到心裏。他都做了什麽,竟為了一丁點的小事,生她的氣,竟讓她成了這個樣子。他恨自己,腦子裏麵一片的混『亂』,他當真是個混蛋。

可能是感覺到一絲的光亮,也或是那手間傳來的一絲溫暖,她不安的動了一動,慢慢的睜開眼睛,等到眼睛適應環境看清坐在身畔的人後,竟是哆嗦了一下,慌忙的想抽回被他攏在手心裏的手。

他沒想的她竟會回絕的自己這樣的明顯,這次當真是傷到了她,心裏滴血般的一陣疼,緩了一緩才開口,“別動,你的手好冷,我幫你暖暖。”

她的眼睛睜著卻不看他,不知看向何處。她病了,卻希望一直這般的病下去,至少這樣可以讓自己有躲起來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