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一走進種田社,異常安靜的氣氛讓我馬上嗅到“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的氣味。

本來應該在菜園中忙碌的幾個美少年,此時卻坐在沙發上,而且臉色凝重得比當時公牛被送走,“祖兒”得的“抑鬱症”還慘。而一直輕浮的花澤譽此時卻隱隱約約冒著火藥味,好像你不小心打個噴嚏,都能成為導火線,引發他的“洪荒之力”。

我又看了一眼穆言曦,他一臉無奈地對我聳聳肩,示意我看尉遲咚。看向尉遲咚,他正一臉哀怨看著花澤譽,小小的拳頭擰緊了,又鬆開,似乎是要解釋些什麽,最終卻還是沉默了。

“怎麽啦?”我沒有耐心猜來猜去,於是打破沉默,難道是菜園的菜又死光了?這樣想著,我不自覺地地瞟了一眼院子,嘿嘿,幸好,蔬菜都好好的!

“你自己問尉遲咚!”花澤譽不好氣地說罷,別過臉,完全不去看尉遲咚內疚的表情。

“怎麽啦?你又把什麽東西給丟了嗎?”我一頭霧水地看向尉遲咚,就我對尉遲咚的了解,他能闖下的最大的禍,也就是把鑽石手表給“祖兒”吃啦!

“我……要移民了!”

“叮”的一聲,我平靜的心湖,似乎掉進了一塊大石頭,瞬間漾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什、什麽叫、叫要移民?移民?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後,就很難看到咚咚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後,就少了咚咚這個活潑亂跳的跟屁蟲啦?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後,就不能在仙度瑞拉種田社看到三大形象各異的美少年出現在同一個畫框裏麵的畫麵了?

為什麽?我的心,突然好像被什麽揪住了,擠壓得我連呼吸,都覺得疼痛呢?

雖然經常被咚咚煩到希望他生病在家休息幾天,好讓我有幾天清淨的日子,可是,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咚咚會真的離開啊!

“你明知道種田社現在麵臨最大的考驗,經過我媽那麽一鬧,校長更要想方設法解散種田社了,你倒好,給了他一個這麽好的理由啊?”花澤譽沒好氣地諷刺起來,眼睛微眯,臉頰鼓鼓的。

“那又不是我的錯,明明闖禍的是你媽……媽嘛!”尉遲咚本來還理直氣壯地辯解,在看到花澤譽殺氣逼人的眼眸後,硬生生把話咽到了喉嚨裏麵。哈哈,誰都不敢惹盛怒下的君王呢!

“你就是不負責任,永遠都隻會給種田社添堵,你自己想想,從你進入種田社,你給我們帶來的多少麻煩,現在更直接,你難道不知道,學校的規定,社團總人員少於四人就視為自動解散嗎?你這樣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們怎麽辦?種田社怎麽辦?”花澤譽越說越氣,最後直接一腳“砰”地踹向了茶幾。

“譽……”估計是覺得花澤譽過分了,穆言曦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別碰我!”花澤譽生氣地抽回自己的手,“我真的是不知道當時怎麽就瞎了眼,挑了這麽一個不負責任的尉遲大少爺進入社團。”

“夠了!”終於忍無可忍的尉遲咚,漲紅了臉頰,衝著花澤譽大吼出聲,“你少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來,要說給種田社添麻煩,你花家大少爺自認第二誰敢搶第一啊?我怎麽就不負責任了?當時這個社團的場所,還是我利用家族關係申請來的,我怎麽就添麻煩了?明明都是你,是你老是招惹學校的女生弄得種田社每天都烏煙瘴氣,是你老是自認聰明,把菜都毒死,害種田社變成不三不四的社團。更是你,讓你媽媽來這裏大鬧,弄得校長不得不解散種田社。明明每次都是你惹的麻煩,為什麽到最後都變成我們的錯了?”

“我的錯?”聞言,花澤譽有些痛徹心扉地冷冷扯出一抹苦笑,“對!都是我錯,我最大的錯,就是成立這個鬼社團。”

花澤譽大聲吼罷,冷酷地轉身走人,完全沒有去理會他剛剛的舉動,是否嚇壞了所有人。

“誰、誰稀罕這個鬼社團啊?我還真得謝謝我爸媽讓我移民,給了我這麽好的一個離開的理由呢!”尉遲咚明顯是一肚子委屈,卻還是咬著牙關硬著頭皮吼道,然後也轉身離開了種田社了。

看著雙雙離去的背影,我頓時有些心寒,這些大少爺,到底是多麽任性啊?高興的時候就組團成立社團,不高興了,說拆夥就拆夥嗎?

“譽隻是舍不得咚咚走。”估計是看出了我眼裏的失望,穆言曦默默地開口了。

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穆言曦,其實我也知道花澤譽是舍不得咚咚,可是,他也把事情說得太嚴重了吧?感覺就是尉遲咚害了整個種田社一樣呢!

“學校有規定,社團成立的首要條件就是成員至少要四個人。”

“那還不簡單嗎?我加入種田社就好啊!”我輕鬆地說著,如果隻是成員問題,那根本不是問題啊!

“不是的,譽那時候成立種田社,就是為了躲避那些花癡女生,好讓自己有一片清淨之地,所以定下要求,加入種田社的,隻能是我們認可的美少年,不允許女生加入。而學校的男生,要麽是屈服在校長和銘熙源的**威之下不敢加入種田社,要麽就是壓根就看不起種田社,所以現在就算要臨時找一個男生來充人數,恐怕也是比登天還難的啊!”

穆言曦講解得越清楚,我的眉頭就越緊鎖。這個花澤譽就是個超級大笨蛋,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不讓女生入團,又沒有男生想入團,看來仙度瑞拉種田社不解散是不行的啦!

“而且經過上次譽的媽媽在校長麵前那麽鬧,校長現在更是非解散社團不可了,就算譽的媽媽求情恐怕也不行,譽或許一開始成立社團是鬧著玩的,但現在,種田社對他而已,已經不單單是躲避女生的避難所了,那更是他精神上的一份信仰啊!”

明明心裏是很著急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我,卻看著穆言曦不自覺地笑了出來:“我發現小曦隻有在著急的時候,才會一次性說很多很多話呢!”我忍不住調侃了起來,上次聽穆言曦說這麽多話的時候,是他受傷,而譽在教訓他父母的時候。

“別鬧!”麵對我直白的調侃,穆言曦明顯有些尷尬,隻能無奈地,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我低吼。

“放心啦!你們都說我是種田社的守護騎士,我一定會想辦法保住種田社的,實在不行,我就去變性,變成男生,加入社團怎麽樣?”我輕浮地說笑著,末了,還對著穆言曦挑了挑眉。我這麽可愛,要是變成男生,肯定是人見人愛的美少年,到時候,肯定會迷倒很多花癡女生的呢!

“你越來越像譽了!不正經!”見狀,穆言曦沒好氣地對著我翻了翻白眼,真是的,這個動作,他平時可是隻對花澤譽做而已啊!嗚嗚,穆言曦不愛我了嗎?

“誰要像那個智障了?”我鬱悶地嘟著嘴,真是的,人家隻是覺得穆言曦的表情太凝重了,想要逗逗他而已啊!我又微笑地拍了拍穆言曦的肩膀,“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種田社解散的。”

“我擔心譽!”看了我一眼後,穆言曦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說出了這句話。

“沒事,那個家夥不會想不開的,我倒是擔心咚咚,被譽那麽說之後,他會不會想不開啊?”我笑笑地說,花澤譽的臉皮那麽厚,才不會做傻事呢,倒是尉遲咚,一直都那麽嬌生慣養,突然被花澤譽罵得那麽慘,也許待會兒就傻傻地往學校的湖心走去了!

“我去找咚咚解釋一下吧!”穆言曦點點頭,確實,尉遲咚那麽一根筋又單純的腦袋,才不會想到花澤譽是舍不得他才說出這麽激動的話語呢!

“嗯!”

目送著穆言曦也離開種田社,我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忍不住環視整個如此夢幻的仙度瑞拉種田社,這一次,我還能保住這座城堡嗎?

以前雖然是銘熙源各種刁難,花澤譽各種自作聰明地把好不容易發芽的菜苗“毒死”,但至少那時候我們都是一條心,想要守護這座夢想的天堂;現在,內憂外患,仙度瑞拉種田社,還能跟之前一樣,轉危為安嗎?

Part.2

在校園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花澤譽的身影,我又跑去他的家裏,結果管家伯伯說司機沒有接到人,打電話也不接,大家現在都在滿世界在找花澤譽呢!

對著清幽的月色歎了口氣,其實就我對花澤譽的了解,不用猜也知道,他現在肯定跑到那裏去了。

走入仙度瑞拉種田社,昏暗的城堡讓我突然覺得好冷,這座這麽夢幻的城堡,要是沒了“種田社”這個概念,又還有什麽特別的呢?

看著月光下幽靜的種田社,似乎連菜園裏的蔬菜也都變得死氣沉沉的。

看著客廳空****的沙發,我不自覺地笑了出來……思緒也開始飄忽起來,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從前……

“芮芮、芮芮,你來得正好,這是我最新研製的咖啡,給你當第一個品嚐者。”一見到我走進種田社,尉遲咚興奮地把我按坐到沙發上,完全不理會我的身後還有花澤譽這個鬼在哀怨地飄著。

“真的假的?”我抱著懷疑的態度,可不想待會兒跟“祖兒”一樣被鑽石手表給噎死啊!

“哼!咚咚偏心……”不等我接過尉遲咚遞過來的咖啡,花澤譽直接搶先一步端起了咖啡,“我渴死了,我要先喝,我要成為第一個品嚐者。”

“幼稚鬼!”看著花澤譽,我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芮芮沒事,我煮了一壺呢!”尉遲咚先是不悅地瞪著花澤譽,又對著我微笑地說著,拿起英式咖啡杯,又給我倒了一杯,“我跟你說我,我在裏麵加了獨家秘方,你一定猜不出是什麽……”

“噗……”尉遲咚的話沒說完,花澤譽才入口的咖啡,就這樣毫無形象地被他噴出來了,而且,好巧不巧,噴了尉遲咚一臉,“嘔,咚咚你謀殺啊,你到底在咖啡裏麵加了什麽啊?”

“雞精!”一旁的穆言曦,優雅地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細細地品嚐手中熱乎乎的……白開水。

“嘔,咚咚,你是豬啊?嘔……”一邊幹嘔著,花澤譽一邊生氣地低吼。

“花澤譽,你這個不懂得欣賞的家夥,我要殺了你……”終於在呆愣中清醒過來的尉遲咚,帥氣地將臉上的“殘渣”抹去,咬牙切齒地說罷,直接撲上花澤譽。

“我還要殺了你報仇呢,給我喝這種毒藥……”

於是,我就這樣一頭黑線地鄙視著在地上扭打起來的兩個美少年,要是讓那些花癡女生看到她們心目中的男神都是這麽白癡的智障,她們還會趨之若鶩嗎?

“喝水?”穆言曦端了一杯水看著我,對於地上扭打的兩顆笨蛋,他直接無視。

“你保證無添加任何‘靈感’?”我笑笑地看著穆言曦調侃道。

“嗯!”穆言曦一本正經地點頭後,還是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

……

看著隻有一盞射燈照射著的吧台,昏暗的燈光,好像連吧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變得奄奄一息的模樣……

“芮芮,我完蛋了完蛋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尉遲咚可愛的笑臉都皺成了苦瓜,正著急的翻找著吧台上瓶瓶罐罐的飲料和調味罐,“叮叮咚咚”的聲音,我從門口就聽到了!

“你又怎麽啦?”我無奈地搖搖頭,把咚咚被卡在白砂糖罐子裏麵的手“拔”出來。

“我昨晚好奇拿了我媽的結婚鑽戒來玩,結果現在不見了,我記得剛剛過來種田社還戴在手上的啊!”尉遲咚可憐兮兮地說罷,哀怨地耷拉著腦袋,一副毫無生氣的樣子。

“在種田社的話,肯定不會丟的,你別著急,告訴我那個戒指長什麽樣,我幫你一起找,啊!”我耐心地哄著,畢竟尉遲咚丟三落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連媽媽的結婚鑽戒都丟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他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出!

“我記得剛剛進來我就去了趟洗手間,然後就過來吧台弄喝的啦!”尉遲咚懊惱地回想著,小手拚命地敲著自己的腦袋瓜子,“啊!不會被我衝進廁所了吧?”

“你別急,別急!”我隻能按著準備去開化糞池的尉遲咚,應該不至於會衝到洗手間吧!又看向完全事不關己,正坐在沙發上優雅地喝著英式奶茶的花澤譽,我沒好氣地低吼:“譽,你別幹坐著啊!過來想想辦法啦!”

“對啊!譽,你見過我媽的鑽戒的,你快點幫我找找啊……”尉遲咚又著急地說道。

隻見花澤譽氣定神閑地放下手中的奶茶杯子,修長的手指伸到了自己的性感的唇邊,“叮”地一下,拿出了一件亮晶晶的“不明物體”,陰森森地看向尉遲咚吐出話:“在這兒!”

“噗!”我一個控製不住笑噴了出來,相信大家現在知道那個“不明物體”是什麽了吧!

“我的鑽戒!”尉遲咚喜出望外地奔向花澤譽,抽過紙巾包住花澤譽手中的鑽戒,仔細地檢查了起來,完全沒有意識到花澤譽想要殺人的眼神,還不知死活地數落道:“譽你真是太壞了,我知道我媽的鑽戒很漂亮,但你也不能想占為己有啊!鑽石吃到肚子裏麵是消化不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尉遲咚!”花澤譽忍無可忍地拍桌子站起身,“我要殺了你啊,你到底還要給我吃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於是,我又看到兩個智障的美少年在地上扭打起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這證明上帝是公平的,給了他們精雕細琢的五官,又給了他們高高在上的王子身份,就是偏偏把他們的腦子給落在他們媽媽的肚子裏了。

“喝水?”穆言曦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給我遞了一杯白開水。

“謝謝!”我微笑地點頭致謝,嘿嘿,確實,在種田社,隻有白開水這種無添加透明的**,才讓我放心啊!

……

回憶終了,我用手指輕輕地摸著一塵不染的吧台,大理石台麵傳來的冰冷感覺讓我覺得刺骨,以後,恐怕很難看到咚咚在吧台上翻箱倒櫃的搞笑畫麵了吧!

沿著吧台,我緩緩地走出落地窗,走向菜園。落地窗旁邊的牆上靠著一輛粉紅色的單車,我看著單車靜靜地發呆,腦海中閃過的畫麵,還是讓我忍俊不禁了……

“讓開,讓開……”“叮叮叮”的自行車鈴鐺聲響個不停,花澤譽就這樣一邊叫喊著,一邊奮力地蹬著自行車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夜市中。

而坐在自行車前杠的我,哈哈,請你們現實一點啊,不要去想什麽困在花澤譽的臂彎中,他溫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臉上,我甚至感受到他的灼熱的體溫和傾聽到他剛勁有力的心跳聲……我現在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花澤譽你小心點啦,別害本小姐摔跤,這可是會分分鍾毀容和翹辮子的啊!

事情是這樣的,這幾天,我們發現牛寶寶波比日漸消瘦,我檢查了一下才發現,原來它是長牛虱子了,跟花澤譽這個大少爺解釋了半天後,他得出的結論就是——什麽,波比身上有吸血鬼?

而一般寵物店裏麵也就賣一些貓啊狗的疫苗藥粉的,根本就沒有牛這種巨型“寵物”的嘛,靈機一動,我記得那時候在夜市擺攤,好像就有一家獸醫店有買這些疫苗或藥粉。

花澤譽不由分說地拖著我上車,可是他家再怎麽高級的保時捷,到了夜市門口,還不是照樣被堵住,然後,花澤譽又氣急敗壞地花高價買了剛好路過的一個女生的自行車,於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啦!

“你、你別著急啦!那家店沒那麽早關門的啦!”我實在不理解花澤譽到底在趕什麽,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我能不急嗎?性命關天啊!波比身上有吸血鬼,再晚一點,它沒準就被吸幹了!都怪我,一定是我照顧得不夠好,就不該讓睡它榻榻米,我明天就讓人送幾床席夢思過來。”花澤譽一邊低吼著,一邊更加用力地踩著自行車,我隻看到他耳鬢間的汗水不停地往後飛去。

聞言,我半眯起眼鄙視著花澤譽,這個智障,他要是真敢買席夢思,我就把他埋在後院當化肥,讓他糟蹋東西;還有,波比的性命關天,那請問我的命就不是命嗎?他要是傷了我一根毫毛,看他怎麽跟我家愛女如命的老爸交代!

瞟了一眼我的怒視,花澤譽吞了吞口水轉開視線,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就不擔心嗎?波比可是我們的孩子啊!”

“孩你個頭啦!”被花澤譽突然的曖昧話語惹得一陣臉紅,我隻能惱羞成怒地給了他一記栗暴,這個家夥,真是不打不成器啊!

……

再一次忍俊不禁地笑了,我隻能說對於花澤譽的天馬行空,算是司空見慣了!

看著人造瀑布旁邊的大樹,腦海中又是一幅幅溫馨甜蜜的畫麵……

“放手……”穆言曦冷酷地甩開花澤譽的手,轉身正準備離去……

“小曦,你別生氣嘛,我知道錯了,無論什麽,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花澤譽直接撲倒在地,抱著花澤譽的大腿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哇,這個智障,又在上演什麽苦情大戲啊?

“說,錯在哪裏?”瞥了花澤譽一眼,穆言曦還是酷酷地說。

“我、不應該把女生送給你的巧克力吃掉!”我花澤譽想了半天,硬擠出這麽個蹩腳的理由,雖然我覺得穆言曦肯定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但我還是想大吼一句——花澤譽,你真夠不害臊的啊!

“不是!”穆言曦翻著白眼說著,我看到他的太陽穴上嘣出了一根青筋。

“不是這件事?”花澤譽濃眉緊皺了起來,“難道是我把你照片送給了一個女生的事情被你知道了?”看著穆言曦殺氣騰騰的眼眸,花澤譽默默地吞了吞口水,“難道你是在怪我把你遊泳的視頻發到網上去?”

OK!青筋已經“叮叮叮”地布滿了穆言曦的擰緊又放開的拳頭了。花澤譽,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已經逃命去了!

“到底是因為什麽你說啊!”完全不知死活的花澤譽從地上爬起來,對著穆言曦低吼了起來。我說大少爺,您這麽出賣穆言曦,還好意思吼人家?

“你欺負芮芮!”穆言曦板著臉,深處修長的手指指向了我說道。

這下子輪到我一臉迷糊了!我眨巴著無辜的眼睛,請問,關我什麽事?我隻是靜靜地拿著爆米花在看戲而已啊!

“我疼芮芮都來不及啦!怎麽可能欺負她?”麵對莫須有的指責,花澤譽理直氣壯地抗議起來了。

“我看到你牽她的手。芮芮是好女孩,我不許你欺負她!”穆言曦一本正經地說著。

聞言,我跟花澤譽徹底無語了!

“小曦,你到底是在吃我的醋,還是吃芮芮的醋啊?”花澤譽不悅地嘟囔起來。

那個,我還是解釋一下吧,所謂的“牽手”,是我過馬路慢吞吞的,花澤譽看不過才拉著我跑的啦!

才、才不是什麽牽手呢,誰,誰要跟這隻有口蹄疫的豬牽手啊?

……

“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回憶總是那麽美好,可惜,這些美好的畫麵,以後恐怕就都不複存在了吧?

這時,水池旁邊的一個身影引起我的注意,我無奈地笑笑,這個沒出息的家夥,果然在這裏。

“這個水池的淨深是兩米,現在是八分滿的水,也就是水深一米六,而你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跳下水了,充其量就隻能淹到你的脖子,絕對解決不了大少爺您想輕生的行為的。”我沒好氣地雙手環胸,俯視著坐在水池旁的花澤譽,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大少爺啊!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看了我一眼後,花澤譽淡淡地問。

“你除了這裏,還能去哪裏?”我半眯著眼吐槽著,直接在花澤譽身旁盤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花澤譽,他正光著腳丫泡在水裏,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水不冷哦?”

“我隻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花澤譽輕輕地歎著氣,默默地說著。

“怎麽?你也知道自己今天對咚咚說的話過分啦?”我嘴上沒好氣地數落,雙手卻不自覺地把花澤譽的腿從水裏麵“拔”出來。開玩笑,他要是著涼了,沒準我還得照顧他呢!

花澤譽隻是靜靜地看著我,沒有說什麽。

“其實,我也知道你是舍不得咚咚啦!”被看得有些尷尬,我眨了眨眼睛轉移注意力,“我才跟咚咚認識沒多久就這麽舍不得,更何況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花澤譽看著我,淡淡地扯出一抹苦笑:“要是以前,種田社想解散就解散我是無所謂的,就像你們說的,我成立種田社,就是為了圖一分清靜,沒有種田社,我最多就一放學就回家!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你加入種田社後,我在這裏,找到了存在的價值和生命的意義。我不想,也舍不得,讓如此愛意滿滿的種田社解散!”

看著眼前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力與魅力,甚至就像一朵奄奄一息的藍色妖姬般的花澤譽,我突然好想念之前那個總是把我氣得牙癢癢的花蝴蝶,至少那個時候的他,全身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而此時,那份耀眼,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相信我!”我站起身拍了拍花澤譽的肩膀,“我可是種田社的守護騎士啊,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嗯!”或許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自信與堅定震懾到,花澤譽呆呆地看來我許久後,淺淺地露出一抹微笑,對著我點了點頭。

雖然心裏完全沒有底,但是,我相信,也堅信,種田社,絕對不會因此而被打敗的!這座愛意滿滿的城堡,經曆過無數的風雨,已經漸漸成長了,怎麽會被一個小小的“成員不足”給打敗呢?

哼!要是校長真的敢把仙度瑞拉種田社解散,我就把菜種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而且還不噴殺蟲劑,讓他每天都與昆蟲“共舞”!

Part.3

“為什麽那麽快就要走?”看著手裏拿著護照機票的咚咚,我皺著眉,嘟著嘴依依不舍地問道。

尉遲咚要不要這麽“雷厲風行”啊?才說要移民,我們都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居然就說他已經要出發了。

“沒辦法,我爸爸媽媽讓我先過去看看想在哪裏讀書啊!”尉遲咚也是一臉哀怨,看著我無奈地說著,其實,我知道他也是很舍不得大家的。

“至少也期末考完再走啊!”我拉著尉遲咚的袖子做最後的掙紮。

“哈哈,我就是因為不想考試才溜的好不好?”聞言,尉遲咚衝著我淘氣地眨了眨眼睛,突然發現臨時離開也是一件好事哦!

“你又不是考不過!”我還是笑不出來地皺著眉,別看咚咚平時總是丟三落四、賣萌耍帥,其實他可是個百分百的學霸啊!

“我懶得寫字嘛!”咚咚看著我咧著嘴笑著,我知道,其實他更舍不得我難過,所以故意在逗我開心。

“少爺,差不多該登記了。”一位穿著職業裝的姐姐走過來提醒著尉遲咚。

“嗯!”尉遲咚淡淡地點點頭,卻沒有動身,反而東張西望找著什麽。

“再等等譽吧!”穆言曦像是看穿尉遲咚的心思,默默地開口。

“他,會來嗎?”尉遲咚似乎有些失落地低著頭,自從種田社他們兩人不歡而散後,尉遲咚就賭氣不來種田社,而花澤譽也拉不下麵子去找尉遲咚道歉。

我跟穆言曦都沉默了,其實早上出發的時候我們就有去叫花澤譽了,可是,花澤譽還是幼稚地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麵說他不來。

“算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哦,還會有機會見麵的,幫我跟他道歉,不好意思,一直給仙度瑞拉種田社添麻煩。”尉遲咚失落地垂著腦袋瓜子,就像一朵即將枯萎的紫色三色堇,明明內心是難過的,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話畢,尉遲咚把手上的護照先交給職業裝姐姐去登記,自己也轉身,跟在她身後。

“咚咚……”我戀戀不舍地叫著,卻也隻能擺著手跟咚咚道別,“有空多聯係我們,我們想你了,你也別覺得我們煩哦!”

“哈哈,你們別嫌我煩就好!”尉遲咚無奈地笑笑,終於還是擺擺手,走向了登機口。

“尉遲咚,你給本少爺出來……”機場的廣播,突然傳來了花澤譽的低吼聲。

我們三人都哭笑不得地到處張望,真是服了花澤譽了,無論什麽時候,他的登場,總是那麽與眾不同。

“你到底在哪個登機口啊?本少爺迷路啦!”廣播又傳來了花澤譽哀怨的控訴。

我們三人同時刷了一頭黑線,那個……我們可以說,我們不認識這個人嗎?

終於在機場經理的帶領下,花澤譽找到了我們。

“啪”的一拳,花澤譽重重地打在尉遲咚肩膀上。

“真不夠意思,你可是一個即將馳娉沙場的王子,怎麽可以不等本少爺來踐行就逃之夭夭啊?”花澤譽酷酷地看著尉遲咚責備著。

“你還好意思,踐行也慢吞吞的,幹嗎,還要在家裏化裝啊?”尉遲咚也沒好氣地吐槽,可是本來鬱鬱寡歡的小臉,現在卻容光煥發。

“還迷路,丟人!”穆言曦也弱弱地補刀。

我偷偷地捂著嘴巴笑了,這個智障要是不搞出點花樣,就不是人見人踹的花蝴蝶啦!

“這個給你……”說著,花澤譽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雕,而木雕上,竟然是我們幾個人站在仙度瑞拉種田社門前的合照而雕成的。

“好醜哦!”尉遲咚明明滿眼的感動,甚至我看到有淚光在他的眼眶中閃爍,卻還是嘴硬地吐槽著,“我明明沒有那麽矮好不好?”

“這可是本少爺第一次學雕刻好不好?瞧,我的十根手指都沒有一根的完整的。”花澤譽也沒好氣地說著,伸出兩隻手掌,果然,十根手指都貼著OK崩,看來是真的很努力呢!

“怪不得那麽醜!”這次吐槽的,是穆言曦。

“小曦……”花澤譽一個眼神殺過去,惹得大家都無奈地笑了出來。又委屈地揚起高傲的下巴,“我知道我確實技術一般,但不管怎麽樣,可是本少爺的處女作,就算一百年後你死掉了,也要帶到墳墓裏麵去。還有,在那邊過得不習慣就回來,我一定會守住仙度瑞拉種田社,隨時歡迎你回來的。”

“嗬嗬,你不是嫌棄我是個麻煩精嗎?”尉遲咚很明顯地深吸一口氣,淚光閃爍地看著花澤譽笑著問。

“你不但是麻煩精,還是種田社的負擔。但是,卻是最甜蜜的負擔,而你製造的麻煩,我們甘之如飴,照單全收。請你不要忘記,這裏有人,一直記掛著你。所以,歡迎回來,歡迎找麻煩!”花澤譽說到最後,語氣也有些哽咽。

若是以前,我一定會一腳把花澤譽踹飛,因為他又詞不達意地說了一大堆惡心巴拉的話,可是,此時,我卻早已淚流滿麵。

對啊!種田社的奇葩,哪一個不是麻煩製作者啊?可是,就是因為他們的天真無邪,所以他們所製造的麻煩,我們彼此都甘之如飴啊!

尉遲咚也終於還是激動到說不出話來,一顆晶瑩的眼珠從他的眼中滑落,咚咚難得帥氣的立馬抹去眼淚,卻還是有一道深深的淚痕在靜靜地流淌著。

一把攬過花澤譽,尉遲咚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一定會回來的,為了你照單全收的負擔!”說罷,尉遲咚又帥氣地推開花澤譽,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登機室。

我們都知道,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眼淚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而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我們眼中,漸漸模糊,漸漸從我們的生命中溜走。

咚咚,如果解得開這難題,我們會更加感謝命運,不光是讓我可以遇見你!

或許命運就像種菜,從播種到發芽到果蔬成熟,它讓你感受到迎接新生命的喜悅,又讓你體會到汗水下的辛勞,有時候會有暴風雨將你狠狠拍下,甚至你還要殘忍地親自將你辛勤養育的“孩子”采摘送走。可是,唯有經曆的了生命中的酸甜苦辣,你才會知道珍惜擁有的美好,才會更加感恩感激的,迎接每一個新的明天啊!

尉遲咚,我們一定會保住仙度瑞拉種田社,隻為將來的某一天你突然的出現,隻為照單全收你為我們製造的每一個麻煩!

“哇嗚嗚嗚……”在一陣陣殺豬叫的痛哭中,又夾雜著刺耳的擤鼻涕的聲音。

我隻能一頭黑線,斜瞟著身旁哭得梨花帶雨的花澤譽。

在機場帥氣的道別後,我們便回到了學校,走到學校的湖邊,花澤譽說他不想回種田社,想靜一靜,所以穆言曦示意我留下來陪著花澤譽,以防他“想不開”,而穆言曦則先去了解一下社團成立的法則,盡最大的努力,保住仙度瑞拉種田社!

然後,在湖邊坐下的那一刻,那個帥到連身邊的花草樹木都自慚形穢的花美男花澤譽,就這樣無厘頭地放聲痛哭流涕了。

我的天啊!

我真的是對這個智障的美少年佩服得五體投地啊!他能不能別永遠都不按牌理出牌啊?這樣讓我怎麽控製得住自己……不一腳把他踹到湖裏麵去啊!

“你剛剛不是很瀟灑嗎?現在咚咚都走了,你哭給誰看啊?”我一邊翻著白眼地遞著紙巾,一邊沒好氣地吐槽,我都覺得丟人,要是待會兒誰路過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花澤譽了!

“嗚嗚,本、本少爺、本少爺就是、就是舍不得咚咚不行嗎?”花澤譽一邊委屈地抽泣,一邊看著我可憐兮兮地辯解。

“哎喲?”我故意裝出一副刻薄的表情,一臉嫌棄地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不知道是誰剛剛還帥得不得了地說他會守住種田社等咚咚回來呢!怎麽現在又在這裏哭得跟個小女生一樣啊?”

“本少爺、可、可是王子啊,才不會在外人麵前流淚呢!有損家族榮譽!”花澤譽霸氣地又抽過幾張紙巾,把眼淚鼻涕一抹而光。

“嘖嘖嘖,還家族榮譽哦!你這不是在我麵前哭得稀裏嘩啦的嗎?我就不是人啊?”我還是嫌棄地吐槽,這隻花蝴蝶,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成長成一個可以獨當一麵的勇士啊!

花澤譽突然止住了抽泣聲,如月光般純潔的眼眸深深地映著我的影子,深情的他總是魅力無限地讓別人無法對他移開視線,他就像一顆“以愛命名”的恒星,永遠都能站在宇宙中心呼喚愛,讓人無法忽視。

“對我而言,你早就不是外人了!”花澤譽看著我深情地呢喃。

哇啊……我都可以看到自己的腦袋此時就像火山口一樣,“嗚”地一下迸發出濃濃的岩漿,全身上下都冒著熱騰騰的白霧!

嗚嗚!好熱哦!

花澤譽你這隻花蝴蝶,智障就智障,奇葩就奇葩嘛,你沒事突然這麽正經幹什麽?

完全沒有理會我早已被他若有似無的一句玩笑話給震撼到表麵呆若木雞,內心**澎湃的樣子,花澤譽又帥氣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回去吧,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場硬戰要打呢!”花澤譽微笑地說著,俯著身子,對我伸出了厚實而溫暖的手掌。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這一刻,我眼中的花澤譽,已經化身為一個驍勇善戰的王子,將阻礙他前進的敵人們都掃平,從白色的馬背上跳下,對著我伸出手,說“親愛的公主,我來接你了”。

唉!花澤譽,我求求你了,你還是繼續不正經地當一個智障吧,不然我怕自己真的哪一天控製不住自己,把你給吃了!

可是,我還是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了花澤譽的大掌中,溫熱的掌溫讓我瞬間信心倍增。我知道,隻要我緊緊地牽著這隻手,永遠都不放開,我的生活將無限精彩,而對於未知的未來,我也安全感十足地充滿希望。

或許,有一天,你也會感激你身邊那些一直做著不切實際的夢的人,因為恰恰是這些造夢者,讓你的生活,不再乏味,越發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