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既然有這麽多的不舍，這麽多年的錯過，我建議你和霍離在一起好好聊。我就不參與了。”
顧時曉的話音剛落下，蘇小小明顯察覺到霍離扶著她的手，力道突然變大。
不等反應，男人已經先一步拉住了顧時曉的手腕。
淡淡道：“顧時曉……別耍小性子。”
三個人。
兩條線。
兩個女人都看向霍離。
顧時曉深吸一口氣，連冷笑都不想繼續了。
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小小對於這樣的僵持並不意外。
她不是沒看到霍離目光裏對她若有若無的審視和衡量。
準確的說，是從身份暴露出來後，霍離的欣喜也隻存在一瞬。
剩下的隻有她無法深究其中含義的深沉。
隻是現在走到這一步，不管是哪一步錯，或是哪一句錯。
她之前所有的安排和算計都會滿盤清空。
垂下了眼簾，這是蘇小小最滿意的模樣。
十幾年，她在外麵漂泊了多年，身上的皮膚，表情，就連每一根頭發在什麽時刻，表現出什麽狀態能得到男人什麽樣的反應結果。
蘇小小早就了熟於心。
她曾經有過太多的身份，從無敗績，這一刻卻不得不對顧時曉多了幾分欣賞。
拿到的資料和之前的了解，她隻當這個女人是她可憐的替身。
是一個逆來順受，沒有自我意識被馴服成功的寵物罷了。
現在看來，就連霍離自己都沒意識到，顧時曉骨子裏的倔。
是能在野火焚燒後還能頂破凍土的野草。
是隱忍之下，隨時即將蘇醒的瑩瑩燭光。
“顧小姐說的對。
是，我確實安排了一切，可我也有苦衷，你放心我的私心更大，不管怎麽樣，我永遠不會傷害霍離，永遠。”
推開霍離的手，蘇小小站起身，柔弱的宛如蒲草。
“時間到了，木展該閉館了，我十幾年的夙願已經完成了，現在請原諒我，不能留兩位了，再見。”
蘇小小踩著纖細的高跟鞋，滴答滴答的離開。
就像一陣雲，飄過又散去。
顧時曉此時才疲憊的閉了閉眼睛。
低頭看著自己腳下同款高跟鞋，直接脫下拎在手上，赤著腳往外走。
“顧時曉……”
顧時曉身影頓了頓，卻頭也沒回。
霍離看著地上木頭糖罐的殘骸，視線落在蘇小小消失的方向。
下意識的撫摸住胸口。
他突然有些不明白，明明蘇小小就在不遠處，為什麽他卻遲疑久久不動。
心緩緩落定。
霍離腳步一轉，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一眼就看到被趙東攔在車邊的顧時曉。
像似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霍離淡然的坐進車裏，還讓出顧時曉一貫愛做的位置，盯著手表，計時催促：“你如果不想明天上頭條，最好上車。我的耐心不多，附近多少我的人，你應該清楚，走回去，還是上車一起回去。你自己選。”
顧時曉仔細的盯著霍離，從眉眼到鼻梁到薄唇，又到鎖骨喉結。
每一處都是朝夕相伴，可每一次都透露出陌生的薄情。
不。
不是現在才陌生。
是偽裝了這麽多天的深情，霍離眼下終於原形畢露，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