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曉從王主任的辦公室走出來,腳步開始有些虛浮。
直播畫畫義賣。
到時候她這雙眼睛,會不會直接暴/露出她的秘密。
一個不能辨色的畫家,憑什麽在人前拿起畫筆。
如果被所有的人知道,她不過是個連色盲都不如的人,好不容易恢複的名聲,又會付之一炬。
那些嘲笑隻會比第一次更加洶湧。
心神不定。
顧時曉隻隨著人群往前走。
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出了學校的大門。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種無力感。
“顧時曉?還真是你。
好久沒見到你了,你還有筆工資在我這沒領呢。”
一旁發傳單的玩偶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
顧時曉迷茫的看著摘下頭套的男人,始終想不起來眼前人的身份。
“哎,你忘了?即使你隻在我這幹了沒幾天,可咱們不是克扣工錢的人,錢我早就批出來給你留著呢。
來來,過個馬路拿了你就走。”
顧時曉看向男人指著的美術培訓班,沒掙脫開手隻能任由他推著坐到了店裏。
看著男人拿出來的員工證,和入職表上自己的字跡和照片。
顧時曉才放鬆了警惕:“不好意思,我前段時間生病了,很多事記得不太清了。”
“沒事,你的事我看新聞也知道了不少。
都不是外人,當初你來這裏還是賣桑卓一個麵子。不然也不會認識你這麽個大美女呀。
來一共八百,你點點。”
顧時曉接過錢隨手放在麵前的桌子,好看的眉型皺成了一團。
“桑卓,我的老師?”
“哎嘿?你不會連他都忘了吧。”
男人瞪大了眼睛,剛還要嚷嚷兩句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嘖嘖稱奇:“哎,我說!今天這麽邪門,這麽久不出現的人說出來就都出來了?”
顧時曉聞言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笑容溫暖的男人。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
鼻子不受控製的發酸:“桑老師?”
話剛脫口而出,自己就已經捂住了嘴。
她完全是無意識的喊出來的。
就像身體裏的那個顧時曉漸漸覺醒,一直牽掛的事終於放下了心。
“曉曉,好久不見。”
顧時曉的心仿佛扔進了滾筒洗衣機裏,翻來覆去,攪動的一顆心酸溜溜的,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就覺得眼前的人是她能信任的,最信任的人。
“你瘦了。對不起,這一次我的缺席又讓你受了不少苦。”
聽著桑卓歎息的說出這句話。
顧時曉再也克製不住的痛哭起來。
像個孩子一樣,肆意發泄著心裏說不清的委屈。
明明沒任何記憶,可那些情緒如同山洪爆發般,將顧時曉的理智完全壓的死死的。
“趙助理,這邊的情況超出了我們的預料,顧小姐一見到桑家的那個就哭了,要不要我們衝進去分開他們。”
霍離命令跟著顧時曉的人站在玻璃窗外,急的團團轉,他們收到的命令是保護顧時曉,也防止身邊不長眼的人去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個個都是察言觀色,懂唇語的高手。
可裏麵的人剛出現,話都沒說兩句,顧時曉明顯情緒就已經失控。
可沒有命令,這些人也不敢輕易的行動。
趙助理還在外麵幫霍離盯著修火機。
沉思片刻,給了指令:“不用管。”
霍離已經見過桑卓,如果沒有把握也不會多次一舉。
果然,見裏麵的人重新坐下,開始說話。
外麵的人鬆了口氣。
回到車裏繼續盯著。
車子後座裏,一個被堵住了嘴,捆起手腳的女人,嗚嗚的嚎叫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