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離舉起手。
碩長紋路分明的掌心裏,滿是細密的傷口,鮮血順著無聲的流出。
布滿了半個掌心,鮮血已經開始落到地上。
霍離睫毛眨了眨。
這是剛才他接電話時,不小心捏碎了玻璃杯紮傷的。
這會被嚴洛洛提醒,才感覺痛意。
“沒事,箱子留下。你們出去。”
對上嚴洛洛探尋的目光,霍離擺擺手。
一時間房門外隻剩他和嚴洛洛。
一步步的靠近嚴洛洛,霍離盯著女人無辜的眼神裏藏不住的探究和他最熟悉的控製欲。
他從前以為這些豪門裏的女人,就算比不上他母親那樣,至少也是善良懂禮。
可眼前的女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刮目相看。
想到剛接到的霍父的電話,霍離突然沒了平時應對嚴洛洛的心情。
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了。
嚴洛洛被霍離陰惻惻的眼神盯著心裏發毛。
險些破功,硬著頭皮語氣軟下來撒嬌:
“霍離,你幹嘛這樣盯著人家。是我臉上有什麽嗎?”
霍離挑眉不為所動,
從一旁醫藥箱挑起酒精,倒在傷口上,
辛辣的刺激讓他忍不住皺起眉。
抬手間躲開了嚴洛洛想要幫他的手。
用裏麵找出紗布隨便包了起來:“不用,髒了你的手。”
嚴洛洛碰了一鼻子灰,聽著這句話怎麽都帶著陰陽怪氣。
脾氣也開始有些壓不住,從前都是別人追她,百依百順,什麽時候她對一個男人這麽小心翼翼,卻得不到想要的回應:“我是不是不應該過來?打擾了你的好事?”
“是。”
嚴洛洛原本以為霍離再怎麽也會顧慮兩家的關係,至少會敷衍她。
可聽到霍離毫不留情的話,嚴洛洛察覺出異樣,霍離這是故意針對她的,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嚴洛洛握緊了拳頭,頓時少了理直氣壯。
霍離纏好傷口,手掌合攏又展開,“你在我爸麵前說了多少我的事?又添油加醋了多少?”
想到剛才霍父的那一通電話,下達的命令是處理掉顧時曉,霍離整個人都是木然的,連受傷也察覺不到,或者這點痛蓋不住他心裏的萬千思緒。
他兩年都沒讓老宅的人,查詢到絲毫關於顧時曉的存在,這房子裏的人也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沒那麽大的膽子事無巨細。
連房間裏的籠子霍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最大的嫌疑就是隻出現不過兩個月的嚴洛洛。
霍離不再說話,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緊緊的攥著嚴洛洛的呼吸。
“我沒有,是伯父自己知道的,那天我去你家吃飯,伯父見我不開心就直接點明是不是因為顧時曉,我真的沒說……”
嚴洛洛眼眶紅成一團,就像被霍離嚇到,語氣委屈的讓人聽著就憐惜:
“再說了,外麵都知道我們馬上辦儀式,國外早就辦完了手續,霍離你這麽生氣,就因為一個顧時曉,合適嗎?我是嚴家的大小姐,不是外麵那些隨便的女人!你得給我基本的麵子和尊重!”
霍離突然笑了。
笑起來是一貫讓人失神的驚豔,如古井裏的月色,帶著冷意和不可攀靠的距離,殘忍又絕情:“嚴洛洛,國外手續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我都清楚。
麵子?尊重?你找人對顧時曉動的那些手腳我都知道,可我都已經容忍你了,甚至某些程度還成了你的幫凶。畢竟女人嘛,心裏不痛快出出氣,也無可厚非。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我爸用……用“我媽”來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