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離臉上依舊是不可一世的傲氣。
一邊說著話一邊將顧時曉的頭發別到一側。
臉上沒有一絲顧時曉想要的情緒。
顧時曉濃密的發絲很好的遮住了半邊毀掉的臉，隻留下完好的那張美的驚心的臉。
清澈的眼眸瑩瑩發亮，如秋水含情，根根分明濃密的睫毛，更顯得溫婉可人，眼裏帶著驚恐和害怕，像受驚的小鹿。
霍離從前去北方的時候，見過一種獨有的動物，叫麅子。
不管被人類傷害多少次，也會不由自主的靠近人類。
霍離想要的就是顧時曉能像這種動物一樣。
即使知道他滿身寒冰，依舊毫不猶豫的抱住他。
而不是現在這樣，看向他總是恐懼和躲閃。
霍離垂下頭，看著近在眼前的紅唇到底沒有吻下。
“這幾天會開始對你的臉進行治療……你配合就好。”
霍離麵無表情的站起身。
居高臨下的把顧時曉的手機捏在手裏。
這樣就徹底斷了她和外界聯係的方式。
哢嚓一聲。
關上了顧時曉心心念念通往自由的通道。
顧時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鐵門再一次關閉。
眼裏的希望破滅。
盯著霍離毫不留情的背影，顧時曉伸長了胳膊擦過霍離的衣角，被金屬欄杆隔在原地隻摸到一串空氣。
“霍離！至少告訴我，小新還好嗎……”
霍離腳步一頓，並沒有回頭，一時間竟然對顧時曉生出一股怨氣。
這女人明明見過了家人自私的嘴臉，卻還這樣開口閉口都是那對母子，真是沒用：
“你配合治療，他自然不會有事。”
哢嚓一聲。
屋裏重新隻剩下顧時曉和那隻神色奄奄的雀鳥。
顧時曉頭靠在欄杆上，不知道霍離要用什麽辦法治療她的臉。
房間太安靜。
安靜到顧時曉身子滑落躺在地上。
地上鋪滿了厚重的地毯，不管顧時曉怎麽躺都不會感覺冷。
籠子裏每一處都透露出精致，可越這樣，越證明霍離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眼淚順著流淌在地毯上，仿佛有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顧時曉知道那是她的翅膀骨折的聲音。
……
小新從校門走出來。
身後有同學親熱的上來摟緊了他的肩膀：“顧時新，明天來球館啊，你的胳膊沒好但是可以給我們加油。”
小新下意識縮緊了脖子，剃的隻剩下絨毛的腦袋仿佛還留著前幾天推子震動的冰涼觸感。
可現在那些冷眼冷漠的同學，臉上掛著的是親切的笑意。
小新心裏一熱，快速的點頭答應了邀請。
看著同學一個個打著招呼笑著離開。
從前感覺沉重不堪的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這就是他想要的上學的氣氛。
每個人把他當成個人。
不同以往的冷漠和無視。
小新回想起今天，包括老師對他天翻地覆的態度，心裏不是不清楚這都是霍離的手段。
心裏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眼前又出現了顧時曉失望替他下跪求情的畫麵。
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自責和愧疚占據了整顆心。
自從那天顧時曉暈倒被霍離帶走了以後，他一次都沒有見過顧時曉。
小新拿出手機猶豫再三，撥通了電話。
久久的電話才接通。
小新鼻子一酸，帶著明顯的哭腔：
“姐……”
他想道歉，有很多話想說，可更多的是對顧時曉現在處境的擔憂。
霍離會不會傷害她……
“嘖，又是顧時曉的窮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