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匠兼按摩男
“你鼻子流血了?”他驚呼,臉色大變,“奇怪,師姐的毒發作起來,絕對不該是這個症狀啊!”
唔,我趕緊抓住他,臉上有點發燒:“可能是泡澡水太燙……也可能是剛才吃多了?”
“可是你的臉色不對,怎麽這麽紅,還有鼻子一直在流血?”他皺眉沉思,很不放心。
我心裏哀號一聲:大黑炭!你一直不穿衣服這麽站在我麵前,我說不定會失血到死掉的啦。
我慌裏慌張推開他,眼睛拚命躲開他的身體:“你快點穿上衣服呀,會傷風的!”
“我從小洗冷水澡的,沒關係。倒是你,水都涼了還不出來,想生病嗎?”他不由分說把我從水裏拉出來,搭上毛巾亂擦了幾下:“趕緊換上幹淨衣裳,別著了涼。”
“嗯。”我一邊亂七八糟地擦著身子,忍不住先是低頭看看自己,再偷眼看看他,沮喪地無以複加。——對了,他比我大好幾歲的,個子也高很多,等我再長大幾歲,那、那裏說不定就會也和他一樣大小吧?
可是斷袖樓裏的佳音哥哥他們,年歲有的也不小了,看上去,也沒有那麽大啦。……正在胡思亂想,鍾凡已經大大咧咧在床上躺下,下身穿好了內褲,上身還是□□的。
嗯……睡倒了的樣子也很讓人流口水。假如放到我們斷袖樓去,露出這個身材往床上一躺,說不定會有很多哥哥們主動倒貼。我腦海裏浮現出一群小倌兒圍著他敬酒拋媚眼的情形,忽然覺得有點不太舒爽。——嗯,下次真的帶他去我們家玩,得記得把他包裹得嚴實一點。
正在天馬行空一陣亂想,床上的人已經發了話,臉色也變得戲謔起來,衝我微微挑挑手指頭:“那麽,還不趕緊上來服侍我嗎?”
我呆了呆,忽然往後麵一跳,誰要服侍他啊,就算身材再好再迷人,可是那裏那麽大,會死人的好不好?……
他好像有點奇怪,斜著眼睛看看我:“還不過來?不是已經洗幹淨了嗎?”
我臉紅紅,用力一跳跳到自己床上,用力把被子拖開死死裹在身上,悶著頭在裏麵,甕聲甕氣地嘀咕:“不幹,堅決不幹,死也不幹。……”
被子外麵鍾凡好像輕輕笑了笑,歎口氣:“說好了按摩的,就知道耍賴。害我白期待一場。”
我慢慢從被子裏伸出頭,欲哭無淚。對了,他是叫我去按摩的啊——我發誓不是要耍賴的,隻是一時想歪了嘛。討厭,他一定又把我看成偷懶食言的小鬼。
慢慢磨蹭下地,我蹭到他的床邊,再悄悄挨上去,手指輕輕按在了他背上。
唔,光滑柔韌的感覺,不軟也不硬,手感剛剛好。不過這樣摸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身體,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我除了給老爹按過背,還真的沒有給別人按摩過哩。
大黑炭輕笑一聲,愜意地放鬆了身體。
“喂,不用真的按兩柱香那麽長時間的。”他低聲說,翻了個身,正對著我,“你今天也累了吧。”
“我不累!”我連忙搖頭,才不要他可憐,我要做足兩柱香的時間,用自己的力氣掙滿這四十文錢。不然,這個家夥一定又會笑嘻嘻地看我的笑話。
可是,他幹嘛翻過身啊,正對著我,我的手指,好像很容易就會碰到他胸前的……那兩點啊。我的心忽然跳得怦怦響,真丟人,明明看過這麽多男人赤身**,就連活春宮也不知道偷窺過多少回,怎麽當真碰到一個男人的身子,還是會這麽手忙腳亂、心跳加速呢?
一定是以前都離得太遠,不像現在這樣零距離接觸,所以才會這樣吧?零距離,還真是零距離呢,我的手指繞啊繞,不知受了什麽蠱惑似的,就要衝著他胸口那兩點慢慢移動過去。……
猛地長出一口氣,我雙手用力,重重地……把他的身體翻了過來!
按摩就是按摩,才四十文,賀笑你難道還想附贈什麽額外服務嗎?我氣呼呼地唾棄自己一下。
房間裏越來越安靜,蠟燭的光亮很柔和,照著床上鍾凡的背,泛著蜜色的光。我一邊慢慢給他推背,一邊和他說話兒:“喂,大黑炭,你有娘嗎?”
“問這個幹嘛?”他的聲音也輕輕的,好像有點困了的樣子。
“我沒有娘,從小就隻見過我爹在身邊,所以有點好奇啊。我聽裴無離說,他娘是那種很好很溫柔的女人,……你娘哩?溫柔嗎?”
鍾凡沉默一下,平靜地道:“我是個孤兒,沒有見過爹娘。”
啊?我愣了愣,連爹爹都沒有嗎?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好接著問:“那你的武功是從哪裏學的呢?”
他微微笑起來:“正因為是孤兒,所以小時候遇到危險的時候,無意間被師傅救了,見我骨骼奇好,就收養下來。”
我點點頭:“那麽你師姐和木挽楓他們,也都是這樣的孤兒嗎?”
鍾凡嗬嗬地笑起來:“那倒不是,木師弟他們是被家人主動送來拜師學藝的,師傅他在武林中,是很厲害的人物呢。”
我點點頭,可就在這時,肚子好象忽然開始痛起來,很快就變成絞痛。是剛才真的撐太多嗎?忍著痛,我接著給那個家夥按著,才不要被他笑話我吃不了苦,就想偷懶呢。
可是……肚子真的好痛啊,冷汗好像一點點滲出來,手底下一歪,終於捂著肚子倒在了一邊的床上。
“賀笑!你怎麽了?是不是肚子痛?!”鍾凡居然反應奇快,猛地握住我的手。
“嗯。是……是啊。”我冷汗直流,絞痛瞬間變成劇痛,就像有刀子在肚子裏一刀刀地刮。我丟臉地縮成一團,死死掐住他的手,呼呼喘氣。
他飛快地從一邊的小包裹裏掏出那個熟悉的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紅棗大小的藥丸,塞進我的嘴裏:“用力嚼碎吞下去,這樣藥效快!”
我拚命點頭,總算有點明白了,原來那個嫣然姑娘給我吃的,居然真的不是生津解渴丸。可是,咬碎的藥丸真的好苦,我一咧嘴:“哇——”
“不準囫圇吞,更不準吐出來!”好像是準確地猜到我的意圖,鍾凡臉色一黑,已經用幾根手指重重捏住了我的下巴,合上了我的下頜,“要是不想痛死,就給我使勁兒嚼碎了咽下去!”
我含著眼淚,隻好咬牙咧嘴嚼碎了那藥丸,肚子劇痛,藥丸賊苦,就連下巴也被他捏的死緊——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啊!
好不容易咽下那顆藥丸,肚子裏的絞痛終於一點點散去,我慢慢地躺在床上,看著身邊的鍾凡,眼前昏昏的一片。
“好點沒?”他語聲很輕,用毛巾擦去我方才出的冷汗。
“嗯……好多了。那個……真的會連著痛十天嗎?”我問。
他沉默一下:“是,十天,一天不能少。”
“那你明天,提前給我吃解藥好不好?……”我含淚看著他。
“不行。”看見我猛地睜大眼睛,他苦笑著搖搖頭:“必須等藥性發作才能服解藥,不然極易損傷肝脾。”
“壞鍾凡。……我討厭你。”我嘟囔一句,眼皮越來越重。迷迷糊糊中,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拉了拉他的衣角,“我不是故意偷懶的啊……今天沒按完,明天一塊兒補上。”
“好。”鍾凡摸摸我的額頭,神色很溫柔。
我放心地閉上了眼睛,最後叮囑一句:“四十文哦,不可以扣工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肚子已經完全好了,那痛來得激烈,去得倒也快。一大早就騎上被刷得幹幹淨淨的駿馬,鍾凡和我共乘一騎,接著向北邊飛奔。
因為已經知道他要急著趕去邊境,也知道我肚子裏真的被喂了穿腸□□,我也隻好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受著他日複一日的欺負和壓榨。
白天急著趕路,晚上歇在客棧裏,就得辛辛苦苦按照說好的價錢,專門盡心盡力地服侍他——按摩四十文,偶爾想要掙得再多點,就得給他洗衣服,好在他好像不是太挑剔,對著我每次洗的汙漬照舊的衣裳也還勉強收貨,就像現在這樣,對著前襟上一大塊明顯的油漬,他也隻是瞪了瞪眼睛:“這件衣服,洗的也太敷衍了吧?”
我心虛地把衣裳打開看一看,忍不住埋怨他:“就是說啊,以後吃飯要小心一點,沾上這麽大一塊油,會很麻煩別人的……”
他皮笑肉不笑盯著我:“這難道不是你今天搶最後一塊咕嘮肉的時候,筷子沒夾牢,滑到我身上的嗎?”
我努力回想一下,好像他說的是實話。“所以說啊,跟你說了幾次了,吃飯的時候,圍一塊小兜兜在胸口的好,不然還是會很麻煩別人的……”
鍾凡淡淡哼一聲,自己把衣裳重新泡進水裏,開始搓著那塊汙漬,順便又指了指不太幹淨的衣領:“從明兒起,再也不麻煩你啦。”
“不要!請麻煩我吧!”我慘叫一聲,飛快地從他手裏搶過濕淋淋的衣裳,奮力地搓著衣領,開玩笑!十文錢一件,到哪裏去找這樣公道的價格,我才不要丟掉這份工!
每晚上連洗幾件,再加上越來越熟練的按摩技藝,第二天就可以申領好幾十文工錢,堂堂正正換來一天的夥食,雖然不太夠大吃大喝,但是總算可以不必天天對著幹饅頭和菜包子,相看兩相厭!
他“哦”了一聲,跟著我在洗衣盆邊蹲下,看著我洗衣裳。
我沒空理他,又搓了半天,對著光亮檢查半天,才獻寶地舉到他眼前:“喏,你看你看,現在這麽幹淨,很滿意了咩?”
大黑炭斜眼瞅瞅,臉色好像有點奇怪,慢吞吞道:“現在的確是很白了,隻是多了一個窟窿。”
哪裏哪裏?我嚇了一跳,翻來覆去看看,呃,……果然,好像是搓得太用力些,把腋下的針腳洗爛掉了。
於是我接下來幾個晚上的工作,就是學著開始和針線們搏鬥,哼,初次肉搏,當然是誰也沒占到便宜,雖然它們把我的手指紮了幾個小血洞,但我也成功地把它們鎖在了一起。
(>﹏<)……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昨天被打擊以後悲泣了一下,大家都這麽體貼地紛紛又是安慰又是加收藏,於是,以前一天增加十幾個收藏,今天一看,居然增加了50個……
拜謝~~~那些特意注冊登錄收藏的朋友,辛苦了!
這文一共大約十四五萬字,所以,其實已經過去了一大半了。前半部分搞笑為主,下麵的部分情節為主了,我保證,黑炭和小白的美好日子這十天,很快就過完了,下麵請期待情節突飛猛進,剩餘人物紛紛閃亮登場。什麽眸色怪異美男啊,裴大將軍啊,還有矮銼麻子臉義軍首領祝豐啊……都會跑出來打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