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英魂挽歌 第498章 往日追憶 劍，為什麽這麽紅（2）
阿加特以一敵百打了個大勝仗，那些剩下的伊修巴爾人，不敢再拚，紛紛掉轉馬頭開始撤退了。
“很好，包圍住他們！不要給他們一個人逃掉！”威廉此時竟然帶領著一支小隊騎兵，悄悄的繞到了大後方，堵截住了這些伊修巴爾人的退路。
“殺啊，殺掉這些異民族！”麵對隻有十餘之數的受傷敵人，就算是新兵，他們也大膽的鼓起了勇氣，策馬衝鋒殺了過來。
戰局已經沒有什麽懸念了，隻是對此，威廉的心始終久久不能夠平複，不停的驚訝感歎道：“真是多麽瘋狂的計劃啊，但是，竟然成功了，多麽了不起的豪勇和計略啊。”
自己單騎挑戰，還有威廉領兵堵截，這一切，原來正是阿加特他所想出來的作戰計劃，也難怪威廉一開始會那麽匆忙的向弗雷報告了，就算覺得這計劃非常之瘋狂，但同級的他也攔不住阿加特的行動。
“哇啊啊！阿加特中隊長好厲害啊！真是太了不起了。”
新兵們的初戰，哪怕隻是一場小小的勝利，也是極大的信心鼓舞，而此時阿加特他，也一躍成為了新兵部隊們眼裏如同耀眼明星般存在的追崇人物了。
阿加特凱旋的返回到了部隊之中，高舉著自己得意的武器重劍，充滿了高傲的勝利者的喜悅，對於阿加特這一位懷有極大抱負的年輕人而言，今天真是妙不可言的日子。
此時弗雷副分隊長和威廉中隊長來到，阿加特下馬趕緊上前。本以為，會得到長官一番讚許的阿加特，得到的，卻是一記巴掌，弗雷氣憤的扇了阿加特一耳光。
阿加特不解，而且還非常不服的在那裏質疑上司道：“為什麽？我這一次，可是立下了戰功才對？”
弗雷：“因為你連身為軍人，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還指望能夠獲得表彰嗎？”
“什麽？”阿加特對此感到了很是意外的驚訝。
弗雷強調道：“軍人，就必須要服從命令，阿加特中隊長，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麽人，亦或者你多麽有本事，但是，不服從命令的士兵，軍隊是不需要的。”
阿加特年輕氣盛，對於弗雷的這番指責，非常之不服氣反駁道：“軍人是要服從命令沒錯，但是，也要懂得在戰場上隨機應變才行，弗雷副分隊長的命令雖然穩妥，但剛才要不是我獨自一人挑戰這一群異民族，創造機會來一舉圍殲敵人，試想下，結果肯定是我們的行蹤被敵人所發現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阿加特公然頂撞長官，這一下，可糟糕了。
威廉見狀趕緊介入，想要緩解兩人的衝突：“抱歉了，弗雷副分隊長，請原諒阿加特中隊長的一時不慎的言論，現在我們已經處在了敵人的偵察範圍內，要是敵人發現自己的偵察部隊沒有回來，肯定也會有所懷疑的，我們還是盡快與前線大部隊回合為上。還有阿加特中隊長，不應該用這樣的語氣來對自己的長官說話才對。”
威廉所言很對，現在時間緊迫，不能夠浪費，但是阿加特他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弗雷他也不再強硬下去了，於是繼續指揮大部隊開始前進。
……
一天之後，這一支新兵部隊，終於安全的與前線的大部隊回合了，來到了做為聖都阿拉瑪的門戶橋頭堡之稱的風暴要塞，這裏是法西斯皇帝遠征外域的起點站，也是王國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僅僅一年的時間就打造出來的堅固要塞，不過如今，這裏成為了抵禦伊修巴爾人進攻的第一前線，戰事在這裏打得也最慘烈。
這些新兵部隊們，在經過簡單的休整後，很快的，他們就被陸續分編到各個部隊中去了，而後果然的，阿加特他這個臨時中隊長之職務，也被一並取消撤去，結果，阿加特下調成為了一名三百人小隊的小隊長而已。
對於阿加特初戰不服從命令的這一事情，弗雷依法上報了軍部，但是因為並沒有發生什麽損失，而且現在也正是用人之際，所以之後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在阿加特看來，弗雷可是一個頭腦頑固的愚蠢長官，可最倒黴的是，阿加特依然還是被分配到了弗雷所指揮的部隊之下，看來兩人的緣分還並沒有結束呢。
……
雖然現在戰爭已經是進入了尾聲，可戰場之上依然還是那麽的慘烈著，伊修巴爾人，依然為了趕走侵略者，而拚命的進攻著王國的軍隊，另一方麵，作為王國前線戰鬥基地的這個風暴要塞，也為了抵禦伊修巴爾人的猛攻，每日每夜的都在不斷激戰著。
這裏殘酷的鬥爭環境中，是無數人的噩夢之地，但是，對阿加特而言，卻是可以施展手腳的一番嶄新天地。隻是短短的兩個月時間，阿加特他就參加了三十多場的大小戰鬥，身為小隊長的他，每一次都是揮舞著重劍衝在了隊伍的最前列，衝殺在敵群之中，殺敵無數，履曆戰功。而擁有著過人豪勇的阿加特，每一次重劍揮砍，都把敵人連人帶武器一並砍斷，所以每每一戰之後，他全身上下都是染滿了紅色的鮮血，於是，在戰場上，不管是本方亦或者是敵方，當看到了一個全身染紅，以及一把紅色重劍之人，那就是戰場上的“深紅重劍”——阿加特。
阿加特的勇猛和卓越戰功，同樣令得其麾下的小隊士兵們，倍受鼓舞，而且在阿加特的指揮訓練下，一改新兵們的懦弱模樣，在戰場上都紛紛跟在阿加特的身後，一起衝鋒陷陣殺敵無數，被冠以了名號——“深紅斬隊”。
“最近聽說你的部隊裏麵的那一支‘深紅斬隊’又立下戰功了啊。”當時現任的第二分隊的分隊長這樣的稱讚弗雷道。
“身為軍人，這是自己的本職。”
看來對此，弗雷倒沒顯得有任何的高興來。
分隊長：“弗雷你還是那樣一板一眼啊，其實，對部下，有時候也是要好好稱讚一番才能夠有所進步才對的。”
這一位阿萊克的前任，看來也是個相當通人情的長官呢。
弗雷：“但是，這一名部下，還欠缺著身為軍人最重要的東西在。”
分隊長：“好了，就這樣吧，這裏有一份關於這一位年輕將官的晉升授命狀，就交由你去傳達了。”
弗雷接過了授命狀，但表情很無奈：“是，遵命，長官。”
究竟弗雷口中的，所說的阿加特所欠缺的身為軍人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呢？
……
弗雷之後就帶著授命狀，來到了阿加特的部隊，當麵宣讀了對阿加特履曆戰功的表彰：“……阿加特，任命為青龍騎士團第二分隊第二十一中隊的中隊長，現將編隊第七十八小隊至第八十二小隊，皆由阿加特中隊長你指揮……”
“太棒了，阿加特小隊長，啊，不，是阿加特中隊長才對，恭喜你啊。”阿加特的部下們替自己的長官歡呼。
“終於，可以成為一名真正的中隊長了。”阿加特自己也不隱晦自己的喜悅。
弗雷依然還是對阿加特心有憂慮，不過在此還是先祝賀道：“首先，恭喜阿加特你晉升為中隊長，希望阿加特中隊長你，能夠成為一名出色的將官，在今後繼續為王國貢獻力量。”
對弗雷的這話，阿加特得意起來：“那是當然，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報效王國，奮勇殺敵立功的。”
弗雷反而輕輕的搖了搖頭。
阿加特看到了弗雷的舉動：“弗雷副分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弗雷遺憾的說道：“看來，你一人還是欠缺著身為一名軍人，最重要的東西。”
阿加特大叫起來：“我欠缺著身為一名軍人最重要的東西？我到底欠缺的是什麽啊！武勇？智略？統帥力？決斷力？我哪一點不具備並且出色著呢？”
弗雷：“你忘記了身為軍人的天職。”
阿加特更大聲的喊了出來：“軍人的天職就是上陣殺敵，我何嚐忘記著！”
弗雷：“錯了，真是大錯特錯，軍人的天職，不是殺戮，而是保護。”
阿加特：“什麽？保護？難道我現在不正是在保護我們的王國嗎？”
弗雷：“保護生命，這才是軍人的天職。你的重劍固然威勇莫敵，戰鬥起來，也往往一刀斃敵，但是，隨著這段時間來我的觀察，你的戾氣越來越重了，你的戰鬥，隻是在單純的享受殺戮的快感，一旦戰鬥起來，毫不留情，並且非常之殘忍。特別是，你經常讓自己全身浴血，從你那漸漸深紅的眼神裏麵，我擔心，你會越來越成為一具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阿加特：“笑話，在戰場上，不殺別人，就會被別人所殺，不一刀確實的奪取對方的性命，讓其有反撲之力，隻會害死自己，我所信奉的是，殺一個人是罪人，殺十個人也是罪人，但是，殺一萬個人，就會成為英雄。我如今來這裏的目標就隻有一個，那就成為這戰場上的英雄，成就讓人稱讚的傳說。”
弗雷最後，自己輕聲歎氣道：“唉，也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到的，軍人的本質究竟是什麽才是正確的。”
弗雷離開後，阿加特不服氣的說道：“哼，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還要作為軍人去戰鬥呢。”
……
時間匆匆又過去了一個月，伊修巴爾人不擅長城塞攻略戰，而王國方麵，也不敢正麵在野外進行決戰，就這樣伊修巴爾人與王國軍還是一直都僵持不下，互有勝負，長期的消耗戰，已經讓雙方都有心要結束這一場漫長的戰爭了，似乎隻要有一方提出停戰來，另一方肯定會答應的。但是，王國方麵，隨著法西斯皇帝的傷勢惡化，停戰事宜，根本無法決定得了。
今日，風暴要塞郊外，青龍騎士團第二分隊正在與伊修巴爾人的部隊進行著每日例行的交戰。
“衝啊！殺啊！”阿加特如今身為中隊長，統帥的可不是幾百人的小隊伍了，而是數千的大軍，可是，他依然還是那樣子，不顧一切的衝鋒在最前麵，不停的砍殺著敵人。
戰鬥間隙，阿加特的中隊這裏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同為中隊長的威廉。
阿加特打招呼道：“啊，是威廉啊，你怎麽來了？”
威廉性格和善，在軍隊之中都能夠與人相處融洽，而阿加特也很欣賞威廉的本事，所以他們之間也算是有著不錯的友誼在。
威廉回應道：“嗯，其實，我是想來告訴阿加特你，關於分隊新的指示的。”
阿加特：“傳達指示這樣的事情，交給傳令兵不就行了嗎？幹嘛還要勞駕你這個中隊長親自前來啊？”
威廉：“其實，新的指示，就是要求我們這些在最前線的中隊，要撤退回去的。”
阿加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上麵這究竟下的什麽指示啊！現在我們形勢明明大好，敵人也已經被我們之前的衝鋒所擊潰分散，現在正是擴大戰果，進行追擊殲滅的大好立功機會啊。”
威廉：“其實，我方軍部高層，也早有與異民族停戰的打算了，所以才不想要再更多的刺激到敵人，令得之間再爆發大規模的戰事來。”
一旦停戰，那麽，阿加特他就再也沒有立功的機會了，阿加特此時內心之中，竟然真心的希望著戰爭不要結束才好。
阿加特：“這道指示，肯定是弗雷副分隊長所下的，是不是？”
阿加特一下就猜中了，令得威廉沒有立刻做出回答來。
阿加特：“果然呢，是他叫你過來跟我傳達的，怕我又不會聽他的命令。”
威廉：“其實，我也很認同弗雷副分隊長的指示，這場仗，打到這裏就已經可以了。”
阿加特：“威廉你是個沒有野心的大好人呢，但是，男人，生於世間，就必須要開創一番事業功成名就才行，難道我所做的事情，會有錯誤嗎？”
威廉：“話雖如此，但是……”
阿加特：“好了，威廉，這話以後再說好了，我要出擊了，不能夠放過追擊殲滅敵人的大好機會。”
阿加特隨後躍上了戰馬，指揮著部隊，開始追擊而去了。
威廉望著遠去的大部隊，感慨道：“阿加特……其實，戰爭並不是你所想象中那般的世界……”
……
“殺啊！快把敵人給圍起來殲滅掉！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了。”阿加特指揮部隊，把那些敗走的伊修巴爾人的部隊給團團圍起來。
似乎這一次，阿加特又要領取了不少戰功了，但突然間，阿加特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
“報告阿加特中隊長，異民族，有援軍過來了。”遠處，沙塵高揚，看來有不少數量的騎兵部隊逼近而來。
阿加特高興起來：“來得真好，讓我們擴大戰果吧，別忘了，我們可是什麽隊伍了？”
“深紅斬隊！”士兵們高聲呼喊。
阿加特高呼：“很好！士兵們，都給我迎擊！”
阿加特指揮好部隊列好戰陣，準備迎敵。隨著敵人的越來越近，大地的震動也越來越厲害，自己**的戰馬也不安的抖動著，阿加特從來沒有看到過，會有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怎麽了的，心中竟然感到了一絲絲的不安來。阿加特都如此了，他的部下們，也更是開始膽怯起來。
“哇啊！那是什麽？”士兵們大叫起來，此刻從地平線上閃現出來的敵人身影，竟然，是一匹匹巨大的黑色戰馬，人在馬背上，看起來就猶如一個小孩子一般。
“這是什麽？”阿加特本人也是第一次見到。
“哇啊啊！不好了，這些就是打敗了皇帝殿下大軍的可怕死神騎兵，快退啊！”士兵們之中，有人認出了這些戰馬。沒錯，這些就是伊修巴爾人的驕傲——薩克騎兵。
阿加特指揮道：“別慌，保持隊形！”
話雖如此，麵對前所未遇的強敵，想要保持平常心還真的是不那麽容易做到呢，而且，就算真的陣型沒有漏洞，想要抵擋薩克騎兵，可能嗎？
對方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衝到自己麵前了。阿加特這時候，才能夠感受得到，這樣的黑色戰馬，竟然會是那麽的巨大。
阿加特勇字當頭，身先士卒殺了出去，照樣一記重劍猛力橫砍，想要跟之前一樣把敵人一刀連人帶馬一同橫斷。
“鐺！”阿加特重劍砍到了，但是，竟然沒有一刀砍死馬匹，在這薩克黑馬身上，隻留下了一道不太嚴重的刀痕而已。
“什麽！怎麽會那麽硬？”沒等阿加特繼續有所反應，強大的薩克騎兵就直接毫不客氣的橫衝直撞而來，一點兒都沒有懼怕存在。
“砰砰砰……”阿加特的戰馬被衝撞倒了下來，阿加特也摔倒在了地上，不止如此，阿加特這一支中隊的陣列，一下子就被這薩克騎兵給衝破崩潰掉了。
阿加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中隊，自己的心血和努力，竟然，在一瞬間就崩潰破散掉了。
阿加特瘋狂的怒吼著，奮起的舉劍再度揮砍向了身旁的敵人。
“砰！”結果可想而知了，阿加特反而被撞到在了地上，身受重傷，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這一回，染紅了自己身軀的，竟然是自己的血液。阿加特他，第一次離死亡那麽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