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兩位老爺子
回到客廳後，老爺子示意陳寧坐下，剛才那個打掃衛生的公務員迅速地給老爺子和陳寧端上了茶。陳寧知道老爺子現在是要和自己談談，昨天晚上，老爺子光顧著看自己的兒子大寶，也沒顧得上跟自己說幾句話。要不是老爺子剛剛見麵時跟自己說了兩個好字，陳寧還真的擔心張老爺子可能不太喜歡自己。
“聽說你在地方上幹的不錯。”張老爺子喝了一口茶，看著陳寧微笑著說道。
第一次麵對象張老爺子那樣的開國元勳，雖然是張楠的親爺爺，但是陳寧不免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
“其實也沒什麽，我不過是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陳寧定了定心神，連忙說道。
“幹好本職工作。好，不驕不躁。看來周家那小子沒有看錯人，我的孫女也沒有看錯人。”張老爺子滿意地讚歎道。
陳寧聽了不由地有些乍舌，在之江高高在上的省委書記周長平在張老爺子的嘴裏變成了周家小子。不過，想想解放戰爭時期，張老爺子和周長平的父親就已經在一起並肩作戰了。當時，一個司令員一個政委配合相當的默契，以至於後來還結成了兒女親家。稱周長平為周家小子，也算是張老爺子對周長平的喜愛。
不過，對於張老爺子的褒獎，陳寧還是要客氣一番的，連忙說道：“爺爺，您過獎了，這都是我的老師和周書記的支持和培養。”
接下來，張老爺子向陳寧了解了一些之江的情況，又跟陳寧聊了一些張楠以前的事情。不過，陳寧心中對張老爺子是否在抗日戰爭中和鬼子拚刺刀的事，始終沒敢問出口。
不久，張楠抱著大寶從樓上下來了，小家夥吃飽了又呼嗒呼嗒地睡著了。張老爺子看著這個愛睡的增外孫，高興不已，大口稱讚，能吃能睡，長大以後肯定是個棒小夥子。
陪著張老爺子吃完早飯後，張老爺子叫住了陳寧和張楠，清了清喉嚨說道：“楠楠，陳寧，你外公今天一大早就打來電話，想見見你和陳寧，你們倆抽空去一趟吧。”
張老爺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帶有不高興的語氣，陳寧感到有些詫異。陳寧一直以為張老爺子和周老爺子之間從戰爭年代結下的友誼，兩人的關係應該是親密無間的，怎麽會張老爺子一提起張楠的外公周老爺子，好象是一肚子的不痛快。
張楠卻是若無其事的應了一聲，並表示上午就和陳寧一起去，下午就回來，晚上陪著張老爺子一起過年。這時，張老爺子的臉色這才好看了起來，連忙催促張楠和陳寧快去快回。
因為要帶著兒子大寶一起去外公家，張楠上樓收拾一些大寶用的尿不濕、奶瓶、奶粉之類的東西。陳寧也趁機跟上了樓，進了房間之後，陳寧奇怪地向張楠問道：“張楠，剛才爺爺在提起你外公的時候，怎麽不太高興呀？”
“你是不知道，他們倆一直是老對頭，誰提起誰都不會用太好的語氣。”張楠一邊整理著大寶的尿不濕，一邊笑著對陳寧說道。
“他們倆是老對頭？不會吧？”陳寧聽了張楠的話之後，一臉的詫異。
看到陳寧詫異的樣子，張楠連忙又笑著解釋道：“你別誤會，我說得他們是老對頭不是說他們在政治上是對頭，主要還是因為我。當年，我爸爸帶兵在南疆打仗，我媽帶著我哥在臨州。我舅舅當時在外地當縣委書記。就我一個人留在燕京，當時我爺爺和我外公都想讓我在他們身邊生活，為此他們爭了很久，最後還是我爺爺獲勝，我和爺爺住在一起。不過，我外公經常讓秘書到學校裏來接我去外公家住上幾天。為此，我爺爺很生氣，就這樣他們倆也就成了老對頭，每次為了我的事總要吵架。”
“哦，原來是這樣。”陳寧聽了，笑著點了點頭。陳寧沒想到象張老爺子和周老爺子這樣老一輩的革命家，也會象尋常人家的長輩一樣，為了孫女會針鋒相對。不過細細一想，雖然現在張楠說的比較輕鬆，但是當時兩位老爺子剛剛經曆過文革的那場風暴，長期的骨肉分離，讓他們對親情是格外的渴望。恢複工作後，又由於子女要工作，身邊隻剩下張楠唯一的一個親人，自然希望張楠能陪在自己的身邊。
周老爺子住在雍和宮附近的一個灰牆灰瓦，毫不起眼的四合院內，門口站崗的武警才顯示出住在這裏的主人有著非同尋常的身邊。不過，就是在就座毫不起眼的四合院裏住著共和國第一任的副總理，協助總設計師共同讓共和國走上改革開放道路的周老爺子。
陳寧和張楠來到周老爺子的住處時，周長平的妻子陳芳和女兒周菁都在周老爺子那裏，看到張楠抱著大寶一起來的時候，陳芳和周菁十分的欣喜，特別是已經在燕大上一年級的周菁搶著要抱著大寶跑進屋子給爺爺看。大寶對這個清新可人的小姨顯然很給麵子，居然不哭不鬧，任由周菁抱著。
陳芳沒有爭過女兒，招呼著陳寧和張楠進屋。走入正屋的客廳，樸素和古樸的擺設，充滿了曆史的厚重感，此時的周老爺子正坐在一張藤椅上，看著周菁手裏的大寶，笑著十分開心。
周老爺子由於作為黨和國家領導人，以前經常在媒體上露麵，陳寧也曾多次看到過周老爺子的影像資料以及照片。眼前的周老爺子雖然也已經八十多高齡了，但是依然顯得精神矍鑠，除了比以前看到的照片稍微蒼老一點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別的變化。
周老爺子見到外孫女、外孫女婿以及曾外孫一起過來，顯得很高興。由於張楠和陳寧是從張老爺子那裏過來的，周老爺子還特意向張楠詢問了張老爺子的身體情況，當得知張老爺子的身體情況不錯時，周老爺子笑罵道：“這個老家夥，知道我想讓你和陳寧今年到我這兒來過年，居然先下手為強，提前通知你們到他那裏去。我還以為他不會讓你們到我這裏來的。嗬嗬。”
在得知陳寧和張楠的孩子大名叫陳衛國的時候，周老爺子也大聲讚好。陳寧不由地有些感歎，當初自己父親取這個衛國的名字，陳寧也感覺很土，不太好聽，但是現在除了張幼華和張老爺子以外，連一向善於接受新鮮事物的周老爺子也交口稱讚，不由地讓陳寧感到，隻有那些共和國的締造者和保衛者才能理解這個衛國的深刻含義，而不是一個簡單的代號。
隨後，張楠抱著大寶隨著陳芳和周菁去了旁邊的廂房。正房的客廳裏隻剩下陳寧和周老爺子。對於周老爺子，陳寧心中的緊張程度比麵對張老爺子更甚。因為周老爺子從建國後就領導這共和國的經濟工作，對戰後共和國的經濟重建工作作出了卓越的貢獻。在文革時期，周老爺子就是因為指出大躍進時期的一些經濟弊端遭到了極左勢力的批判。當文革結束後，周老爺子極力擁護總設計師提出了改革開方的政策，並且親自到當時改革開放的第一線南粵省工作。為今後的全麵改革開放奠定了基礎。
在麵對這樣一位長期活躍在經濟工作戰線的前任國家領導人麵前，陳寧顯得十分的緊張。周老爺子顯然對陳寧的情況非常熟悉，問了陳寧一些之江的情況。周老爺子始終麵帶微笑，而且話語十分睿智和幽默，思想套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講非常與時俱進，陳寧漸漸地別周老爺子所感染，也放下了緊張的心情，和周老爺子探討起目前的經濟形勢來。
雖然陳寧的一些看法，在周老爺子看來還有幾分的稚嫩，但是周老爺子不得不承認，象陳寧這種年紀有這種見識就已經難能可謂了。同時，周老爺子也為兒子的眼光感到欣慰，陳寧這樣的人才，再多磨礪一段時間，再成熟一點，今後的前途可是不可估量的。正是由於這一點，周老爺子對前兩天周長平提出的想把陳寧調到部委工作的想法，萌生出了不同的想法。隻不過，這些話，周老爺子並沒有向陳寧提起。
本來陳寧希望能在周老爺子的家裏見一見周長平的，但從周老爺子的口中，陳寧得知周長平目前正在中央書記處工作，今天主要是陪同一號首長慰問首都各界的群眾，不可能回來早的。
雖然沒有見到周長平，但是陳寧從中也得知了周長平這次從省委書記的位置上調任中央書記處，看來也是印證了之前的種種猜測，周長平在年後的黨代會之後，肯定是政治局中的一員了。
中午飯用過之後，陳寧和張楠原想在周家多呆一會兒，可是張老爺子警衛員的電話，讓陳寧和張楠隻得無奈地提前向周老爺子告辭，回到西苑的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