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是楚瑜的領域,力量和毀滅力不及荒域的百分之一,但就是這麽弱小的領域,卻將令整個大陸都畏懼的荒域破滅了,任誰也無法相信,更別提有些茫然的穀道了。
乳白色的力量似水般在領域中遊移,看起來像是一汪水潭,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神力的波動,然而,身在天域中的穀道卻極端痛苦,他掙紮著,嘶喊著,整個人蜷縮起來,好比浸在鹽水中的小蟲,已經丟了半條命。
“吼……”
穿透蒼穹的咆哮聲從穀道體內吼了出來,天地都在震動,整個西府的人都聽見了這聲吼叫,皆是躲避起來。
這是荒的聲音,交雜著痛苦和憤怒的聲音。
荒是怎樣的存在,令天地都畏懼的存在,現在卻被天體完全壓製,對荒來說,這是恥辱,但它又無可奈何。
“穀道少爺有難!”
昏迷的六手被荒的吼聲驚醒,他看著蜷縮在地上的穀道,臉色大變,“我要去救穀道少爺!”
“荒體被壓製了!這怎麽可能!”
磐石也醒了過來,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身為荒體的穀道居然倒地不起,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甚至荒都痛苦的呻吟了。
發生了什麽?
“那個人是天體!那個人是天體!那個人是天體!”
耳蟲醒來後,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的道。
“天體?”
六手和磐石麵麵相覷,從未聽過這個體質。
“天體比荒體還要稀少,幾乎從大陸消失,怎麽突然又出現了!”
耳蟲捂住另外兩張嘴巴,說道。“這世上唯一能夠壓製荒體,不,應該是壓製荒的隻有天體。因為天體的稀少,荒完全沒有敵手,也造成了世人對荒的恐懼。”
“天體竟然能夠壓製荒……”
六手和磐石驚呼道。
“不管是天體還是地體,持劍的正義劍客都不允許邪惡蔓延,更不允許鬼組織這般囂張下去!我的劍在呼喚,它要飲邪惡之人的鮮血!”
“你說完了沒有?”
舒米米打斷了白尺的話,她對穀道目前的狀況很擔心,麵前的幾個是穀道的朋友,應該能幫到穀道,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六手他們前去救穀道。
“沒有,還有幾句。”
白尺回應舒米米後,繼續道:“正義……”
“別廢話了,救穀道要緊!你說話的這會已經救了穀道!”
化作人形的六手再度打斷了白尺。
“劍客從來不會將陷入困難的朋友置之不顧,我去也!嗷嗚~~~”
話落,白尺飛身而起,一下子從屋頂跳了下去,一落地,白尺的慘叫聲就傳了過來,這次不是摔斷了胳膊腿,而是……鄙人對他菊部地區的創傷太嚴重了,疼得他連走路都不能。
“白癡!”
六手,磐石,耳蟲一致對白尺拋白眼,隨後三個一齊跳了下去。
“嗷嗚~~~”
“啊啊嗚~~~”
“我的……嗷嗚~~~”
六手三個一陣怪叫,六手,磐石的症狀和白尺一樣,菊部地區破壞嚴重,扯一菊而痛全身,現在毫無戰鬥力可言。而耳蟲被鬼女吸走了陽氣,身子骨極度脆弱,這一落地,雙腿直接摔斷了。
六手,磐石,耳蟲,白尺,還未出手,齊齊落敗。
“都是些什麽家夥……”
舒米米剛對他們報以希望,第一步就全軍覆沒了。
“他們都被爆菊菊了,褲襠裏都是血,別指望他們了!愣蛋今天難逃一死!”
亂傾城笑得很燦爛,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舒米米瞪了一眼亂傾城,沒有多言,而是忐忑不安的望著穀道,“不能對穀道坐視不管,我要去救他!”
這時,花香度也蘇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四周,道:“花香度在哪裏?”
“你快去救穀道!”
舒米米看見花香度後,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點星光,急忙上去對這個纏著繃帶的小不點說道。
花香度木愣愣的點了下頭,剛一邁出腳步,一陣無法言語的痛楚從菊花處延伸出來,“啊啊嗷~~~”慘叫一聲吼,花香度躺在屋頂一動不動了,道:“花香度,那裏……那裏……好痛!”
“哪裏?”
舒米米有些不明所以。
“花香度說不出口……”
“你不會也被戳了吧?”
“嗯……被戳了好多下……”
“%¥#@……”
……
“不行了,根本動彈不了,太疼了!”
“那個卑鄙家夥,戳得也太準了!”
“腿斷了……腿斷了……腿斷了……”
六手,磐石,耳蟲想要掙紮著起來,但在痛苦的傷勢麵前不得不放棄。
“劍客即使被萬劍撕裂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怎能被一朵小菊花打倒!劍客的路在前方,隻要我前進,誰都阻止不了!”
關鍵時候,白尺的意誌成了他行動的動力,他咬著牙向前爬行,剛一動身子,那種疼痛如潮水般泛了上來,白尺忍不住喊叫起來,“嗷嗚~~~”
“劍客不會屈服於菊花!”
“嗷嗚~~~”
“一點也不疼,一點也不疼……”
“嗷嗚~~~”
“劍客絕對不會……還是休息一下吧……”
白尺的意誌隻讓他前行了兩米,最後還是屈服於菊部地區。
戰鬥場中,穀道還在痛苦,天體對荒體的壓製力使得穀道根本無力抵抗,哪怕他能承受刺激致命死穴的痛楚,卻承受不住眼前的痛楚,這種痛來自靈魂,來自身體本質,是荒體不及天體的表現。
楚瑜一步步的走向穀道,看著極為痛苦的穀道,楚瑜的心動搖了,她已不忍心再傷害穀道。
“殺了穀道!”
季一水的命令從上空傳來。
楚瑜前行的腳步忽的停住了,她回頭看向季一水,眼神中滿是掙紮和猶豫。
“動搖了?”
季一水冷哼了一聲,道:“動搖的時候,那就看一看他身邊的女人,看他離開你後過得如何自在,又是如何將你像空氣一樣的遺忘。”
“是我先對不起的他。”
楚瑜沉默片刻後,低聲道。
“你平時的冷酷無情去哪裏了?”
季一水笑道:“為了激發天體,你可是斬殺了無數的靈獸和異獸,又以數十萬人的鮮血浸灌身體,麵對那些生命,你可以像死神一樣的剝奪生命,麵對穀道卻手軟了?”
“組織隻是要捕捉荒體,沒說要他的屍體。”
楚瑜在做最後的掙紮。
季一水說道:“隻要是荒體,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對組織是一樣的。隻要將穀道帶回組織,你就能坐到頭領的位置。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穀道,對不起了。”
楚瑜再度邁出腳步,神力灌入手掌,一柄細長的劍凝聚而成,在走進穀道後,無情的揮了下去。
“住手!”
舒米米急速而來,但她的話語沒有打斷楚瑜決然的劍,舒米米隻能用身子去抵擋。
“噗!”
鮮血四濺了起來,血花飛揚在空中變幻著形狀,最後落在舒米米臉上,舒米米睜大著眼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神色快速的填滿了眼眶,她的嘴角在顫抖,許久才道:“楚瑜,怎麽是你!”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的血從楚瑜臉上,身上淌下來,斜斜的傷口占據了她半個身子。
流血的不是舒米米,而是楚瑜,攻擊她的是站在穀道身旁的一個高達二十米的怪物,削瘦的身軀卻掩飾不住它的強大,幽綠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楚瑜,右手指甲上還沾染著鮮血。
一本在最後關頭趕來了。
楚瑜的麵具被一本打壞了,露出了她的真容,雖然臉上有一道大大的口子,但舒米米不會認錯眼前的女人,這個曾經的情敵。
“楚瑜,你為什麽要殺穀道!”舒米米質問著楚瑜。
“楚瑜!”
深陷在痛楚中的穀道,在聽聞這個名字後霍然一怔,他抬起頭看向了那個幾乎毀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