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刻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大小的古怪文字,每一個字都如星辰般燦燦生輝,透著讓人不知所謂的神秘。廣大如潮的神光一湧而來,穀道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這古怪文字,晦澀難懂,來曆未知。
穀道熟知近十萬年之內的所有文字,但書中的古文字一個也不認識,以穀道從其文字的字形結構來判斷,這些古文字距離當今時代起碼在十萬年以上。萬年之前到十萬年之間被稱為遠古年代,十萬年到三十萬年前被稱為前古時代,三十萬年前沒有文明的時代被稱為最古。穀道可以肯定,這部奇書來自前古時代。
“前古時代的書竟然流傳到了今日!”
隨著時代的更換交替,文字也在不斷推新換代,自文明出現到現在出現過上萬種文字,可流傳下來的並不多。那些存世的古書無不是絕世材料,普通紙張根本經受不起歲月的消磨,這本書若真是從前古流傳下來,那這部書本身就是一件稀世珍寶。
穀道對前古時代的古文字一竅不通,出於好奇還是翻閱了起來。
忽的,一張紙從書中掉了出來。
穀道蹲下身子撿起這張紙,紙上所記載的文字是當今文字,看到內容後,穀道神色忽變,眼中的神采變得越來越驚訝。
“大道存世且無形,不可窺其形態,先道而後天地,天地有形乃道之體現。”
“人之道,無時不與天地相合,一動一靜是也;人之氣,無時不與天地相通,一呼一吸是也。”
“人之畏天,不明其形,不明已心,隻畏虛無心之想象。當明天道,明已心,又何懼天道?天在我心,我身為天,天地不懼,大道亦不懼。”
“道紋乃道之所化,齊天超外,身納道紋,練鑄極致道體,以身化道,天可逆,地可滅,一念而已。”
……
看到這裏,穀道不由得熱血沸騰,心跳加快,“天可逆,地可滅……好霸道!這便是母親所說的奇書!”
這是以道紋煉體的無上神術,身納天地九種道紋煉成極致道體,霸天絕地,舉世無敵。創造此書者,一定是前古的某位至強者,僅僅以道紋煉體的想法就能震翻多少人,既然他敢用道紋煉體,那道紋必然是存在世間的。
在紙張的最後寫著這樣一段話。
“吾輩穀霸王,前古遺跡偶得奇書,不懂奇書文字,四尋高人解譯,費時三年終是破解第一境界功法。一窺其法,大為震驚,若能修成世間還有功法與之相抗?然而,細細想來,功法所指天馬行空,不可為之。道紋煉體,純屬臆想!即便尋遍天下,道紋也不可得其一,到頭來不過夢中煙花罷了。”
這段話是穀霸王所寫,字裏行間流露出對此功法的渴望,但失望、落寞之意多於前者。
穀霸王隻破譯了第一境界的修煉功法,在得知需要道紋時便放棄了其他境界的破譯。道紋即便存在,但下落不知,耗費精力尋找不太實際。隨後,穀霸王將奇書送予越秋語,被她保存至今。
穀道看完紙上所記載的功法後,對道紋煉體有了一定的認識。
道紋煉體分十層境界,每提升一個境界需要煉化一種道紋,當九紋融合的時候便是極致道身,以身化道,超脫規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道紋煉體的確是窺視大道的捷徑,九紋融合之時就是天道。
修道之法,相對繁瑣一些。
修道之人以肉身親近大道,必先在體內修出一方小世界,以小世界的自然演化與天地大道逐步靠攏,從而領悟大道秩序規則。每個秘境都如山嶽般格擋在前,若想突破桎梏非有大機緣和大毅力而不能為,成就大道更是手摘星辰遙不可及,多少天縱之才困於瓶頸無緣突破抱憾終身。
大道無形,修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道紋!等我來找你!”
穀道合上道紋奇書,簡直是大喜過望,不僅能修震古爍今的煉體神術,又能鎮壓體內的荒,一舉兩得。穀道已經決定,在與王霸天對決之後便去尋找道紋,他一刻也等不及的想要鎮壓荒與修煉此術。
在將紙放入道紋奇書中時,穀道不禁搖著頭道:“從紙上的文字來看,父親不該是個無情之人,也不會這麽極端才對。”
雖然紙上僅僅百十來個字,但是可以感覺的到霸王的那種豪邁霸氣和處事果斷不拘小節的性格,怎麽和現在天下唯我獨尊,親情如煙的穀霸王差距這麽大。
穀道想不明白,也不去多想,他懷揣著道紋奇書離開藏書閣,返回自己的房間後,將引氣之法理解透便開始了尋找海眼。
很快,穀道已經能夠內視,身體像透明一樣看得清清楚楚。穀道看向丹田,精氣如同水一般將丹田裝得慢慢的,透過精氣,穀道看向丹田底部,忽然,穀道臉色一沉,丹田深處一片死寂,仿佛靜謐的夜幕,又像永無盡頭的幽淵,沒有生機,連投過去的目光似乎都消失在了裏麵。
在這樣一片黑暗中尋找針尖大小的海眼,比海底撈針還要難。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半天過去了,穀道把丹田找了多少遍都沒有海眼的影子,穀道很是無奈的去找越秋語。
“黑色的丹田?”
越秋語被穀道的話也驚到了,尋常人的丹田都是白茫茫一片,海眼便是一個小黑點,隻要有耐心肯下工夫都是可以找到的。“海眼本身是個小黑點,又藏在一片黑暗裏,根本找不到!”
說完此話,越秋語像是受了嚴重的打擊一樣,整個人的鋒芒就弱了下來,她時而失聲苦笑,時而連連搖頭,時而長籲短歎,最後,越秋語狠狠得瞪著穀道,“我怎麽生了你這個廢物!”
穀道的丹田純黑一片,這意味著穀道找到海眼的機會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判定,穀道的修為止步神海秘境,也意味著越秋語再難讓霸王多看一眼,情愫也到此為止了。
“你真是太沒用了!一點用都沒有!你怎麽不去死啊!!!”
越秋語衝過來抓起穀道的衣襟,耳光便是打了上去,口中歇斯裏地的喊道:“沒用的東西!沒用!沒用!!沒用!!!”
耳光一個接一個打在穀道臉上,穀道立著不動,即使嘴角淌下血來也沒有躲避,越秋語現在什麽心情,他明白,母親見不到她深愛的男人了,因為她生了一個沒用的兒子。
“噗通!”
越秋語癱坐在地上,臉上早已淚流滿麵,她雙手掩麵的低聲抽泣。
空空蕩蕩的房間依舊回響著耳光聲,還有越秋語的哭泣聲,穀道沒有言語,低著頭,劉海耷拉下來掩住了臉麵,嘴角還在滴著血。穀道第一次見母親在他麵前哭泣,心卻淌血,他的價值不過是越秋語和霸王相見的橋梁。越秋語對穀道沒有愛,霸王不把他當兒子,一個隻想讓穀道快速提升修為,早日見到深愛的男人,一個在兩年後就要把他殘忍的抹殺。
穀道現在還能靠誰?隻能靠自己!他不會屈服於命運,不會任人擺布,失去的東西,他會親手奪回來,自己要做自己的主宰。
“誰也怪不得,是我沒用……我生不出有本事的兒子……霸王,隻要你再見我一麵就好……”
越秋語哭泣的同時哽咽道。
“我會成為至強者,比霸王強上一萬倍!”
穀道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海眼難找,穀道不會放棄,沒有母愛,那就奪回來,霸王要殺他,那他就殺了霸王,路在自己腳下,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前進的腳步,穀道要成為大陸的至強者,所有人的主宰,沒有什麽能夠阻擋!
回到房中,穀道繼續尋找海眼,即使再艱難,也不會自暴自棄。
夜深人靜,穀道停止了尋找,他望了一眼安靜的房間,嘴角無奈的一笑,“阻礙越強,我的意誌就越強,我要逆水行舟,逆天而行!”
穀道調整好心態後準備睡覺,現在修煉遇到瓶頸,再修煉隻是浪費時間,不如安穩的睡一覺。穀道向床頭走去,目光閃爍間,看到了一個醜陋的木偶娃娃。穀道怔了怔,這是霸王小時候送給他的玩具,曾經他對這個玩具愛不釋手,渴望霸王的歸來。現在,穀道哪裏還對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抱有任何幻想,有的隻是恨,穀道拿起木偶娃娃便是狠狠的摔在地上,口中道:“你不配是我的父親!”
木偶娃娃應聲而碎,四散的碎片飛的到處都是,然而,在木偶娃娃摔碎的刹那,一樣東西從中飛了出來。
“這是……”
穀道走過去將其撿起來,這是一塊黑白相間的石頭,似石似玉,像太極八卦般由一條曲線分為黑白二色,黑白中又有白黑兩點,道韻天成,不可言說。一股股在歲月中沉澱的滄桑,帶著古樸至深的氣息撲麵而來,穀道手握黑白石頭,感覺四周的空間都被禁錮了,磅礴似海的力量瞬間震住了他。
“道石……”
黑白石頭中所蘊含道的氣息,讓穀道情不自禁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