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如果你醒了,讓我帶你去見他。”
安靜將小本子遞給穀道,溫柔的笑著。
穀道點點頭,心裏想著,“安靜與亂傾城的性格差異,簡直一天一地!真是人如其名,安靜又溫柔。”
走出房間是一條冗長而幽暗的走廊,穀道四下打量了一下,這似乎是深藏在地下的建築,或者是建在山洞裏,不然沒有這般昏暗。神醫穀很神秘,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哪裏,也不清楚是什麽樣子,以穀道對安神舉動的猜測,神醫穀也許隻是一個虛名而已,為了不想讓他人打擾他的隱世生活。
來到另一個房間,白發蒼蒼的安神正在研讀藥經,見穀道來了便放下手中的書,笑道:“將你打暈也是逼不得已,神醫穀的下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明白。”穀道理解的點頭。
“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查看過了你的身體。”安神沒有東扯西扯,直接進入了正題。“荒對你身體的侵蝕很嚴重,再不進行鎮壓,兩個月之後,你就變成荒了。”
穀道十分震驚,震驚之餘又有些不可思議。“怎麽可能,我現在沒有一點不適,修為也提升了許多。”
通過荒域,穀道得到了大量的血氣,修為也進入了煉體期第八層,照安神所說,他現在應該很虛弱才對。
“荒是不是已經外噬了?”安神氣定神閑的道。
“嗯。”
穀道點頭,心中驚歎安神不愧為神醫,不僅對荒體了解,甚至連荒的外噬都清楚。
安神說道:“荒每進行一次外噬,就會摧殘一次你的身體,直到隔斷你的命之本源。似乎你對荒的外噬不清楚,荒隻要再外噬幾次,你就徹底不存在了。以你身體的狀況,你已經荒化過了吧。”
穀道忽然覺得後背發涼,整個人都僵住了。
六手曾經對穀道說過荒的外噬的嚴重性,穀道不以為然,並以荒域的形式大量吞噬靈獸屍體,表麵上穀道血氣提升很多,荒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接近了成熟,在與方寸的對決中,穀道不受控製的荒化了。
由安神的話,穀道知道,想以荒域吞噬靈獸來提升修為已經不可能了,但是從煉體期第八層提升到第九層,乃至進入神海秘境所需要的血氣更為龐大,兩個月的時間得到這麽多的血氣根本是天方夜譚。
不能進入神海秘境,意味著穀道連道紋都不能碰,這樣下去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穀道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危機四伏,似乎荒徹底占據身體的一幕就在眼前。穀道的拳頭忽然握緊了,他不能這麽被荒吞噬,他還有女人等著他負責,等著母親還他自由的權利,還有打敗霸王奪回應有的母愛,更有無法壓製的成為至強者的心。
“你能幫我嗎!”穀道看著安神,眼神堅毅。
“以你體質情況,活下去,太難了……”安神歎息著搖頭。“本來老夫應你母親的請求,幫你提升修為的。如果隻是純粹的提升你的修為,半個月的時間也幫不了你多少。”
穀道不甘心的咬著牙,道:“我很清楚,有些事,不是不想就不會發生,有些事,即使怎樣堅持都無法改變,但是我不會屈服命運的捉弄,我堅信,我的價值不僅僅是活到十六歲!如果神醫你幫不了我,那我自己幫自己!”
穀道的話讓一旁的安靜也為之動容,看向穀道的眼神多了一分詫異。
“說的好!”
安神神色一變,眼中露出欣賞之色,“雖然年輕卻是有著一股讓老夫都震撼的氣魄!事情在沒有塵埃落定時,的確不能輕言放棄。隻要有改變結果的心,一分一秒都在改變,就沒有不能改變的事情。”
言罷,安神又道:“老夫倒是有一個法子能幫你快速提升修為。”
“謝謝神醫!”
穀道大喜,隻要能進入神海秘境,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在此,穀道對越秋語很是感激,雖然她所做一切的出發點不是為穀道著想,但是將穀道送來神醫穀也算命運轉折點。
安神的醫術天下無雙,曾為死人續命而轟動天下,為求神醫救治的人能排到南海盡頭。雖然安神醫術震古爍今,但是他沒有救死扶傷的心,隻幫看對眼或者親朋好友醫治。安神答應越秋語幫穀道,全看在霸王的麵子,但穀道的一句話,讓安神改變了想法。
在醫術方麵,安神推陳出新,不拘於傳統,大膽而創新,他的想法往往讓人出乎意料,歎為觀止。
“先不要高興的太早,老夫的辦法有一定的風險,具體效果也不敢肯定。但這是老夫能夠想到的唯一方法了。”
安神看了看穀道,眼中閃著興奮之色,似乎沉寂於胸的多年想法終於要推向現實。
安神頓了頓,說道:“人的身體構造極端複雜,說是天地間最為玄奧莫測的存在也不為過。修道,便是最大化的挖掘自身潛質並加以強化,人與道合,修得神力。老夫認為,人體是最為接近道的體現,從前古以來,從未有人能夠真正的詮釋人體的奧秘,人體還潛藏著太多秘密,猶如無窮無盡的海洋,永遠沒有探索全然的時候。”
說到這裏,穀道顯得一臉茫然,這和提升修為有什麽關係呢。
安神對穀道的茫然不予理會,他繼續道:“短時間想提升大量修為,幾乎不可能。但人體是有潛質存在的,若是以正確的方法去激發沉睡在體內的潛能,不僅增強體質,脫胎換骨,還能爆發想象不到的力量。老夫再配以奇珍藥物溫養你的身體,雙管齊下,很有可能實現所想。”
安神的說法耳目一新,穀道激動的顫抖起來,若是激發體內的潛能,也許真的能快速提升修為。
“老夫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說起自己的想法,安神變得神采奕奕,眼睛明亮的如同寶石一樣,“刺激潛能的同時,也許會從荒的手中奪取大量的血氣和力量。”
在安神看來,荒潛伏在穀道體內,可以將其看成是穀道的一種潛能,激發其他潛能的同時,極大可能刺激到荒。
“真的可以從荒的手中奪取血氣和力量?”
穀道聽到這個想法,也是大驚不已,荒的力量有多強大,隻聽那些傳說就足以明白,若是真能從荒手中得到力量,這對穀道來說可謂多了一種底牌。
安神又道:“人體有無數穴位,已知並知道作用的便不下一千個,還有其他未知的穴位。經過老夫這些年的研究,基本確認了六十三個未知穴位的作用。老夫用來激發人體潛能的便是穴位。主要為三十六處致命死穴和六十三處未知穴位。致命死穴對一般庸醫來說,根本是不可碰觸的地方,但老夫認為,生死輪回,物極必反,死之極又何嚐不是生呢?”
“神醫的造詣已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穀道覺得安神的話很有道理。
見穀道眼中跳躍的喜悅,一旁的安靜悄悄的將小本子遞給穀道,上麵寫道:“這是爺爺的理論,他從來沒有做過實驗,你聽他的很冒險。”
“什麽!”
穀道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灌到腳一樣,所有的欣喜化為了烏有,他對安神道:“這隻是理論?”
安神埋怨的看了眼安靜,臉色卻依舊從容,道:“雖然是理論,但是老夫的醫術你完全可以放心!當然,如果你怕冒險,老夫也不強求你,立刻送你離開神醫穀。”
穀道沉默了許久,最後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拚了!這也是我最後的機會了,如果把握不住,我兩個月後就死了!”
對穀道話,安神很滿意,看穀道的眼神也越來越欣賞,安神開口道:“你怕疼嗎?”
“死,才是最大的痛苦!隻要能夠活下去,我什麽都不怕!”
穀道的意誌很堅定,為了生存下去的信念很強,即使天崩地裂,他也不會削弱一分一毫。
安神道:“我以九九歸一金針法同時刺激三十六處致命死穴和六十三處未知穴位,造成的痛楚,似若長河奔騰,猛烈浩蕩,又似山泉溢湧,綿延不息……這種疼痛即使是一秒鍾也足以將成年人疼得暈死過去,然而,暈過去便不能起到絲毫作用,所以,你將要在這種痛楚下煎熬許久。”
“多久?”
穀道完全沒有怯懦的表情,猶如要奔赴沙場一般。
“每天進行三次,每次一個時辰!”安神風輕雲淡的回道。
安靜臉色大變,一個時辰並不算長,但是用來刺激死穴和未知死穴的話,那根本就是度秒如年。若說女人分娩的疼痛是人類最高等級的痛楚,那麽致命死穴所帶來的痛楚將是分娩的十倍,這種疼痛要持續一個時辰,這將是多麽的可怕。
穀道很清楚這種痛楚將是如何的空前絕後,但為了活下去,穀道別無選擇。
“隻要活著,什麽都可以實現,若是死了,什麽都不複存在,若是疼痛能夠換來生命,我咬斷舌頭也會堅持。”
穀道的堅決讓安神和安靜都是一驚,穀道對生命的渴望竟然如此強。
安神重新審視了穀道一番,道:“你的膽量和氣魄,老夫很是佩服。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你日後的成就比霸王隻高不低。這個想法老夫跟霸王提過,他雖然很感興趣,但他沒有膽量接受!因為這比死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