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吉月背轉過身,回到桌前坐下。
連穗歲想起來了,湊過來詢問道:“你跟十一皇子的婚事進展到哪一步了?”
當初林中遇險,宋吉月讓家裏進宮提婚事,壽昌侯府的嫡女,皇後自然滿意。
宸帝不想讓楚景安娶背景強大的正妻,本不願意答應。
但宋家說宋吉月跟楚景安在外一夜,名聲毀了,以後恐怕不利於說親。
宸帝還想用宋家,便退了一步,答應了這樁婚事。
宋家明白宸帝的意思,不願意張揚,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皇上讓內務府在宮外幫十一皇子選府,大婚的日子還沒定下來。”
說話間,楚景安從窗戶裏爬上來。
連穗歲瞪大眼睛。
“有大門和樓梯你不走,怎麽爬窗戶?街上人多,出了意外怎麽辦?”
連穗歲往下麵看了一眼,他身邊的護衛幫他牽著馬,被困在街角動彈不得。
楚景安苦笑道:“我也想走正門啊,街上人太多了,把我擠到邊上半天動彈不得,我沒了辦法才爬窗子的!”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
“本來給你們帶了點心,被擠碎了……”
他心虛地看了宋吉月一眼。
這模樣讓宋吉月哭笑不得。
“我們這裏什麽樣點心的沒有,你從哪兒買的?”
楚景安嘿笑道:“我剛從宮裏出來,母後宮裏的點心,外麵買不到!”
“算了,碎了就不吃了,回頭咱們去母後宮裏吃剛出鍋的!”
宋吉月臉紅道:“誰要跟你去……”
陳燕心調侃道:“等成婚了不就得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表姐,我想吃雪花酥,你陪我下去一趟吧。”
陳燕心衝連穗歲眨眼,連穗歲應了聲好,兩人貼心的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連穗歲詢問道:“婉麗表姐今年過年回京嗎?”
陳燕心搖頭。
“孩子還小,姐姐說今年就不折騰了,可惜不能一起看燈會了,今年的燈會不是每年都有!”
陳婉麗入冬時生了個姑娘,那時候朝局動**,永定伯府也沒大操大辦,隻給關係近的幾家送了帖子,連穗歲把準備的金鎖金項圈送到陳家,沒去赴宴。
“也是,路上顛簸,大人還好,孩子太小太受罪,隻能等明年了。”
這次朝中動**隻牽扯了京城的官員,地方上的官員受到的波及小。
“聽姐姐來信說,龔家可能年後要調任來京城。但是我姐夫還得在地方上多磨煉幾年。”
陳婉麗的夫家龔家一門父子幾人全是進士出身,又都在外曆練多年,朝中這次大動**,總要補上缺口。
“恭喜。”
龔城是個能臣,連穗歲動了結交的心思,不需要他站隊,隻要在關鍵時候幫襯一把就夠了。
那樣的能臣,自然不會輕易站隊。
陳燕心嘟嘴。
“我以前跟姐姐形影不離,如今距離那麽遠,一年到頭也見不上一麵,以後我要是也成了家,見麵的次數就更少了!”
連穗歲詢問道:“你的婚事有著落了?”
陳燕心正要說這件事情呢。
“過了年,我要跟娘回一趟老家走親戚,順便去拜會一個長輩,聽我娘說,想先讓我相看。”
“我也不確定呢,先不提這件事情了!”
連穗歲不解道:“還相看什麽,我大表哥的婚事還沒著落呢,讓姨母考慮一下,你嫁到秦家做我嫂子算了!”
把陳燕心跟秦弘業湊一起,兩家沾點親戚,又不是近親,知根知底,她也不用遠嫁,也解決了秦弘業的婚事,三全其美!
陳燕心臉紅道:“表姐,你取笑我是不是!”
陳燕心沒往這方麵想,她沒想過嫁到武將家裏,但不可否認,秦弘業很優秀,想跟秦家攀親戚的人太多,她……
她不覺得自己能配得上!
“你這邊要是同意,我去跟舅舅舅母說!”
“這種事情哪兒能問我的意見……”
陳燕心無語,自古女子的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麽能……自己拿主意呢?
她的反應一看就有戲,但是給人說媒講究你情我願,連穗歲不會胡亂配對,自然不能把話說死。
“我得先去問問舅母,最近有沒有給大表哥說親!”
說做就做,她立刻就要去秦家詢問。
陳燕心驚了,急忙拉住她。
“你就這麽直接去嗎?這要是不成,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大家都是親戚,要是真不成,最後都難堪!
連穗歲一想也是。
“那咱們明天,我約了秦家的表哥表弟,你帶上你家小弟,咱們還來這裏看表演,行不行你自己試探唄!”
秦家在京城的時間不多,陳燕心對秦弘業一無所知,但她又不戀愛腦,嫁人嘛,不就是挑家世,挑人品,秦家的身份地位沒的說,隻要不是太醜,對方對她也滿意,她也能接受。
總比那些花言巧語欺騙你的人強!
王景康已經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了,想到以後萬一遇上像王景康那樣的男人,還不如讓她直接死了呢!
“見就見,我才不,不怕!”
陳燕心緊張的都結巴了,見連穗歲捂著嘴巴偷笑。
“我被口水噎了一下,可不代表著我害怕啊!”
陳燕心辯駁道。
連穗歲收斂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好哈……我不是故意的!”
陳燕心惱了。
“表姐,我不理你了!”
她想回雅間,雅間裏那對正在談情說愛,她去不合適,打道回府,外麵的人又太多。
“好好好,我不笑你了。”
“你晚上要看燈嗎?要看的話咱們就在這裏等著,不看我送你回家。”
太陽已經斜斜地掛在牆頭,再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
“我還是回家吧,今天出門前我跟娘說過會早點回去。”
“那我讓小桃去跟吉月表妹說一聲,咱們先走。”
馬車在街上根本擠不動,護衛們頂著人潮走在前麵開路,奈何人實在太多了,他們的開路無濟於事,而且也不敢距離連穗歲太遠,怕人潮中混有刺客。
陳燕心沒忍住掀開車簾,想看看外麵的情況。
“別掀!”
連穗歲開口阻止,但是已經晚了,她看向對麵湧來看燈的百姓,人潮中突然寒芒一閃,她下意識撲向陳燕心將她撲倒在地,寒芒貼著她的胳膊釘在車廂上。
是一支袖箭!
往外看,卻找不出偷襲的人,大家的視線都在頭頂和道路兩旁的燈籠上,刺客混在其中,根本找不到人!
車簾放下,擋住外麵窺探的視線。
陳燕心後怕地看著釘在車廂上的短箭,驚恐喊道:“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