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被夏婧兒鑽了個空子,但是夏婧兒那個腦子,她一點兒也不怕她得寵,她就是得寵了又如何?

銀耳粥很甜,雖然她不怎麽喜歡吃甜食,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廚房做得格外對她的胃口……

啪的一聲,瓷碗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霓雲不敢置信地捂住肚子,嘴裏大口吐著鮮血。

“姨娘你怎麽了?姨娘你別嚇我呀!”

血不斷從嘴巴裏溢出,霓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睛死死地盯著成王讓人送來的那碗粥。

“為,為什麽……”

就因為她今天晚上打擾了九皇叔嗎?

她竟不知,成王跟九王爺之間的叔侄之情這般深厚嗎?竟然因為一個小錯誤就要殺了她?

“姨娘?”

丫鬟跑出去喊人,折返回來時她已經倒在地上瞪著眼睛,眼角掛著兩滴淚,沒了氣息……

什麽毒藥這麽厲害?

一刻鍾之前,霓雲還好端端的,眨眼間就變成這個樣子。

丫鬟尖叫一聲從房間裏跑出去。

成王得到回稟時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今晚府上遇到刺客,姨娘霓雲被刺客下毒身亡,好好處理後事。”

霓雲是賣身到王府的,處理一個丫鬟的後事很簡單,裹上涼席,到外麵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是了,從此王府再也沒有一個叫霓雲的姨娘。

這一切被守在王府外麵的暗衛匯報給楚知弋。

連穗歲確定了成王不知道霓雲的身份的事實,他隻是不滿意霓雲在王府裏擅自做主,沒想到誤打誤撞,把霓雲給殺了,鬼老沒了接應,相信很快就能露出馬腳!

“成王果然心狠。”

他可以容忍女人之間的小打小鬧,但是一旦觸碰了他的底線,哪怕是再寵的小妾,他也照樣容不下!

接下來,他們隻剩下等了。

楚知弋斷斷續續咳嗽著,連穗歲幫他拍背。

“鬼老如果就是明珠夫人的依仗的話,我們傷了鬼老,她該著急了。”

連穗歲預測的不錯,明珠夫人在宮裏順風順水,依靠的是鬼穀,有了鬼老的秘藥和支持,她才能順利地在宮裏站穩腳跟,順利假死逃出宮去,順利地潛入北遼王庭……

鬼老失去蹤跡,她在宮裏心焦,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次次無功而返,她隻知道鬼老還活著。

上次借著刺殺見了羽公子,卻發覺她留在京城的勢力已經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她跟錦繡是單線聯係,錦繡負責傳達她的意思,如今那些人對她不如從前恭敬!

這令她十分焦躁,一夜輾轉難眠,早上起了個大早。賢妃宮裏的人捧著禮品從她門前經過,她眼珠子一轉,對著身邊的宮女吩咐道:“去打聽一下,這些東西往哪兒送!”

明珠夫人身邊的宮女是皇後派來的,並不聽她的調遣,但賢妃宮裏往外送東西,她打聽清楚了回稟給皇後娘娘也算功勞一件。

宮女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並沒有要跟她匯報的意思。

“我瞧著裏麵有不少好東西呢,我在北遼王庭裏也沒見過那麽大的人參……”

這麽一說,宮女果然嘲諷地看了她一眼,心裏想的大概是虧她還是北遼王最寵愛的美人呢,連人參都沒見過……

“那是百年人參,在外麵雖然稀缺,但咱們宮裏的主子們誰沒幾件壓箱底的東西!比這更好的東西也有!”

“是是是,那他們把東西往哪兒送啊?我看都是補養身體的珍品,難道成王妃要生了?”

提起成王妃,宮女不敢輕佻。

“不是給成王妃的,說是昨天晚上成王邀請九王爺過府做客,九王爺突發惡疾,賢妃娘娘送去九王府給九王爺補身體的!”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明珠夫人卻沒多高興,皺著眉頭思索這一句話裏的信息含量。

楚知弋昨天晚上去了成王府赴宴,還突發惡疾?

究竟是巧合還是……刻意偽裝?

“聽說九王爺的病來勢洶洶,外人都說九王爺病了幾年本就傷了根基,前段時間又負責查案,統管刑部,現在身體吃不消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明珠夫人心中了然,有人故意小題大做,想把楚知弋從刑部擠出去!

怪不得那麽多珍貴的藥材流水一樣送進九王府!

連穗歲看著賢妃送來的一波又一波補品,眼睛眯了眯。

藥罐子也不能這樣吃藥,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楚知弋隻剩下一口氣,靠著這些藥材吊命……

“小桃,去外麵打聽一下有關咱們王爺的傳言!”

不意外的話,外麵肯定都是楚知弋快不行了的傳言。

宸帝本就不願意放權,他好不容易借著這次機會掌管刑部,前有宸帝等著抓他的錯處,後有成王虎視眈眈,他這一路走來困難重重……

小桃風風火火出門,氣呼呼地回來。

“小姐,外麵那些人胡說八道,說咱們王爺不行了,查個案子把京城鬧得雞飛狗跳,還把自己累病了!可氣的是有人還把之前的事情拿出來說道,說咱們王爺不能生育,說您嫁進王府這麽長時間了,肚子也沒個動靜……”

連穗歲就知道外麵的謠言說得會很難聽,沒想到比她想的還難聽。

“派人去警告一番,誰要是再敢議論,我讓他們這輩子都舉不起來!”

傳她的謠言倒無所謂,她不在乎,但楚知弋已經夠難了,還要被他們詆毀……

謠言止於智者,但是顯然朝中的王八蛋最多。

隔天早朝,就有人把這些謠言搬上朝堂。

楚知弋親口承認過他不能人道的事情大多數人都知道,於是攙著三分真七分假的十成十的假消息,便被當真了。

傳旨的太監來九王府宣旨,免去楚知弋刑部主理的差使,免去他在禮部的差使,讓他安心在府上養病。

“臣,領旨謝恩!”

楚知弋將聖旨卷起來放在案台上,打發走內侍,連穗歲手掌拍在桌子上。

“豈有此理,成王不講武德,借著設宴的機會拉攏,拉攏不成便反手捅一刀,自己借勢上位……”

成王的嘴臉不要太髒!

楚知弋卻不生氣。

“這一步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

在宸帝心裏,自己的兒子最重要,他不信任自己的兩個兒子,卻跟為他們鋪路不衝突。

楚知弋輕鬆笑著。

“刑部從上到下都是我的人,成王接手過去,無非是多了一道步驟。無關緊要。”

反而他還不用顧慮太多,出事了,自有成王頂著。

連穗歲驚訝道:“你把成王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