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考慮。”

連穗歲心中動搖,他不是非要拉她入夥不可,論醫術,錢大夫烏大夫的醫術都不在她之下,她不是不可替代。

春夏交替的季節,夜裏的風中帶著涼意。

連穗歲站在窗前看著院中的景致。

“王妃,不好了,成王帶著兵馬去秦家抄家了!”

裴淑慌慌張張地從外麵跑進來,她身後跟著兩個人。

“什麽情況?”

沈成雋托著嚇得麵色發白的秦詩瓊從外麵闖進來。

“表姐……”

秦詩瓊開口發現聲音顫抖,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沈成雋開口說道:“連大公子指認秦家通敵,皇上下旨命成王抄家問罪。”

“這怎麽可能?秦家怎麽可能通敵?”連穗歲如遭雷劈,“連嘉良瘋了?”

舅舅還在前線,秦家這個時候出事……

“府上其他人呢?”

“二夫人跟三公子不在府上,大夫人安排我們逃出來去給將軍報信,大軍都在關外,在這個關鍵時候,軍心不能散。”

“麻煩王妃幫我們應付一下,順便想辦法送我們出城!”

倉促之間來不及敘舊,連穗歲點頭應道:“好!”

事關重大,楚知弋吩咐疏影帶兩人躲進密室。

“皇叔,窩藏逃犯是大罪,還請皇叔交出秦家罪眷!”

成王帶著人闖進王府。

楚知弋麵色淡定地說道:“大晚上的,何事這麽慌張?”

“皇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成王詫異,看了一眼連穗歲,“皇叔久不在朝堂,不知道發生什麽也正常,隻需要將剛才闖進王府那兩人交出來,侄兒可以替皇叔向父皇解釋。”

“你在說什麽……我惹了你嬸嬸不高興,正在想辦法哄她,府上這兩天並沒有客人拜訪,你是不是弄錯了?”

楚知弋揣著明白裝糊塗,他的反應幾乎要把連穗歲也蒙騙過去了。

成王耐心告罄,冷聲說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人,搜!”

連穗歲緊張地問道:“秦家怎麽了?”

沈成雋話裏的信息太令人驚駭,連穗歲很懵,她向從成王這裏打聽一點消息。

“王爺,沒找到人!”

“王爺,屬下這邊也沒找到人!”

一聲聲稟報讓成王懷疑,莫不是那兩個人根本沒有跑進九王府?

成王眯著眼睛看向楚知弋跟連穗歲。

“秦家有通敵的嫌疑,父皇親自下旨,命我前去秦家拿人……皇叔好好想想,九王府還有哪些地方能藏人?”

“侄兒提醒皇叔一聲,跟秦家扯上關係不明智。”

他的視線掃過連穗歲,連穗歲氣惱道:“秦家怎麽可能通敵叛國?你們有證據嗎?”

成王帶著興味地笑了一聲。

“皇嬸,這你得去問連大公子了,他親自舉報秦家通敵。連家跟秦家有姻親關係,大公子還真是公正無私!”

“既然找不到人,侄兒就不打攪了。”

反正跑的隻是秦詩瓊一個女子,抓住了秦家老夫人跟秦大夫人一樣能交差。

隻是可惜了……

成王回頭看了一眼,帶著人離開。

連穗歲目光投向楚知弋。

“現在怎麽辦?”

成王的人說不定會一直守在王府外麵,他們該怎麽把人平安送出京城?

關鍵是,就算能把他們平安送出京城,然後呢,這一場是有人設計好的針對秦家的局,還是宸帝也想借著機會從秦家手中收回兵權?

他們離開京城之後能不能安全抵達邊境跟舅舅匯合?

退一萬步說,沈成雋帶著秦詩瓊跟舅舅匯合之後呢,秦家要造反嗎?

一瞬間連穗歲想了很多,愁得兩條眉毛擰起來。

“別著急,我派人去打聽。”

秦家不會造反,這一點楚知弋比連穗歲還確信。

“表姐,現在該怎麽辦?”

秦詩瓊從密室裏出來,拉著連穗歲的手哭道:“今天晚上,突然有一幫人上門,說要查抄秦家,他們在爹爹的書房裏翻找出幾封書信,說是爹爹通敵的證據!”

“娘跟祖母都被抓起來了!表姐,你想辦法救救她們!”

連穗歲疑惑道:“肯定是有人針對秦家,但我想不明白,這件事情跟連嘉良有什麽關係?”

沈成雋眸色深邃。

“我親耳聽到成王跟下屬議論的,還未求證。”

反正他們暫時也出不了城,連穗歲叮囑道:“你們先在王府住下,我回連家問問情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姐,後麵有人跟著我們!”

夜色下的影子被拉長,小桃掀開車簾往後麵看,瞧見幾個人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

連穗歲順著她的話看過去。

“成王的人,怕我們窩藏秦家的人,不用理會。”

連府門前守著許多兵卒。

連穗歲下了馬車,有些擔心,美人娘親也是秦家的人,會不會牽連到美人娘。

連府的情況比秦家好一點。

連方嶼與秦氏相對坐著,張氏憂心忡忡地站在一旁。

“老爺,有什麽話好好說,大公子辦事考慮不周全,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補救!”

秦家出事,她比誰都開心,終於不用看秦氏高高在上的嘴臉了!

秦家若是被定了通敵罪,秦氏沒了用處,肯定會被老爺休棄,到時候……

張氏看似替秦氏著想,語氣裏的幸災樂禍藏都藏不住。

“大公子,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可別冤枉了秦家!”

“如果是誤會,快給夫人解釋清楚!”

“姨娘說的這是什麽話!”連嘉良高傲道,“我怎麽可能冤枉秦家!我沒說假話,秦家確實通敵了,我親眼瞧見過番邦人從秦家後宅裏出來!還能有假?”

“成王親自去秦家查抄,要是沒找出來東西,咱們家門外能有那麽多人守著?”

“也就是我大義滅親,王爺才相信咱們連家沒有參與其中,才能保全母親,要不然,母親這會兒就該去大牢裏跟秦家人會合,還能在這裏坐著?”

他一臉大家都要感激他的神情。

連方嶼拍了桌子。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秦氏捏著茶杯,盡管心中焦灼,麵上卻盡力保持平靜,否則,豈不是讓這對母子得逞?

她一直以為連嘉良跟張氏隻是沒腦子了一點,卻沒想到人心竟然可以這麽惡毒,竟然聯合外人坑害秦家!

連嘉良目光躲閃。

“沒什麽,就是跟朋友在外麵吃酒的時候,意外瞧見幾個番邦人,朝廷邊境不太平,秦家正在跟北遼人打仗,因為母親的關係,我就多看了幾眼……”

“我瞧著那兩個人賊眉鼠眼不是好人,本想悄悄跟上去,看他們在哪裏落腳,誰知道,竟然看見他們去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