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大家不相信她,原主的前科太多了,一個人短時間內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總讓人保持懷疑態度。

總覺得她可能是裝不下去本性又暴露了。

陳燕心湊過來,她倒想看看連穗歲在信裏會怎麽給自己狡辯。

另一邊,秦氏在宴會上聽說了這件事情,火急火燎的趕回來。

“怎麽回事?”

外麵說什麽的都有,連穗歲觀察著秦氏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娘,如果我說我是被王景康坑了您信不信?”

“嚴肅點!”

秦氏的表情好像在說滿京城的大家閨秀,比她長得漂亮的,有才情的,身份貴重的不知凡幾,怎麽就她天天麻煩纏身。

連穗歲臉耷拉下來。

“娘,這次我真的是為了陳家姐姐著想,那個王景康答應了把表妹送出京城,卻被我接二連三的抓到兩人一起,這次秦定侯那位繼室夫人還帶著她參加宴會,被我遇上了。”

“我不想讓陳家姐姐跳進火坑裏,所以阻止了陳家姐姐跟王景康的見麵。結果被他惡意報複,當眾羞辱,我不覺得我有錯,別人要說什麽我管不了,但事實的真相不是他們說的那個樣子,我就是看上街邊的乞丐也不可能看上王景康!”

她也很委屈,不能因為她名聲不好,就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吧!

“爹還說,要是秦定侯府真的派人上門提親,他就答應這樁婚事。娘,我要是真嫁進秦定侯府,肯定沒有活路,您可千萬不能答應!”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秦氏也心疼,隻是她自認處理後宅的繁瑣事情得心應手,但遇上連穗歲的事情卻腦子變成漿糊。

“你沒有別的要跟我說?”

宴會上九皇叔為什麽要替她出頭?

據說九皇叔對她態度親昵,似對她有意,她是怎麽想的?

“還有什麽?”

連穗歲一臉懵。

“你的婚事總不能一直拖著。”秦氏提醒道,“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九皇叔身份貴重,除了一雙腿殘疾之外,遠離朝廷,身份貴重能護得住連穗歲,如果她對九皇叔也有意的話,倒也算的上一樁好姻緣。

而且,他們秦家對九皇叔有愧疚,九皇叔那樣風光霽月的人,不該是如今的下場……

秦氏相信連穗歲說的都是真的,但秦定侯府如果真的上門提親,他們也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沒沒沒,別別別!可千萬別!”

連穗歲像躲避什麽髒東西一樣,擺手搖頭十分抗拒。

“娘,我不想嫁人啊,你可千萬別給我說親!”

哪有女子一輩子不成親的……秦氏無奈,隻當她是年紀小,心智不成熟。

“你先回去吧,我再斟酌想想。”

連穗歲現在越發肯定家裏誰才是真心疼愛她的人,隻要秦氏答應下來,秦定侯府就是上門提親她也不怕,她娘肯定不舍得她跳進火坑裏的。

晚上小桃回來,她急忙問道:“怎麽樣,陳家姐姐生我的氣嗎?”

小桃忙活了一下午沒喝水,抓起桌上的水壺噸噸噸灌了一肚子茶水。

“陳家大小姐倒是願意相信您,三小姐那兒奴婢廢了好大功夫才替您洗白,後來奴婢又被世子夫人召見,奴婢又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還把您的分析一並告知世子夫人了。”

“世子夫人讓奴婢回來給您帶個話,謝您提前讓他們看清王世子的真麵目,要是等陳家大小姐嫁進門就太晚了。世子夫人說改日親自上門道謝。”

沒誤會她就好。

連穗歲長舒了一口氣。

卻聽小桃語氣一轉。

“還有一件事情,老夫人也召見奴婢了,問了些問題。”

“老夫人問得妙手堂的事情,奴婢見瞞不住,就都說了。”

老夫人之前曾經是連穗歲的病患,估計是拆穿身份之後覺得尷尬。

小桃從口袋裏取出一個木盒。

“這是老夫人讓奴婢帶給您的東西,奴婢推辭不過,隻好收下了。”

“什麽東西……”

打開木盒,裏麵躺著一隻羊脂白玉做成的纏絲手鐲,兩股粗細均勻的玉石手鐲纏在一起成一隻鐲子,戴在手上叮叮當當發出清脆的聲音卻又無法將兩股手鐲分開。

這是用一塊兒玉石雕刻出來的,工藝複雜,從選料到做工都十分難得。

“小姐,好漂亮啊!老夫人為什麽要突然送您禮物呢?”

連穗歲把盒子合上。

“收起來吧,老夫人這是認出我的身份,想讓我幫忙保密。”

其實不送這份禮物她也不會到處說,身為醫者,為患者保密是本職工作。

但她現在要是不收了這個禮物的話,老夫人不會安心。

亂糟糟的,什麽事情都趕在一處了……

隻要陳家姐姐不誤會她,姨母明事理,她就安心了。

“好了,沒事了,回去休息吧。”

連穗歲解決了一樁心事,睡前來了套助眠操,踏踏實實躺下睡覺。

夜裏的風聲獵獵,春風吹走了寒冬的冷意,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小姐不好了!”

連穗歲洗了把臉,坐在梳妝台前,天幹,偷懶一天不擦臉,臉上就幹得要起皮。

“什麽事情慌慌張張?”

她挑了一支簪子戴在頭上,映兒喘口氣說道:“小姐,秦定侯跟侯夫人帶著聘禮上門提親了!”

啊?

還以為王景康昨天隻是在宴會上說說,動作怎麽這麽快?連聘禮都準備好了?

對永定伯府的婚事要是這麽上心,陳家姐姐早就嫁進去了。

“走,咱們去看看!”

連穗歲也沒有心情梳妝打扮了,隨便挽了個發髻。

前廳內,連方嶼跟秦氏正在待客,王景康坐在下首垂著頭。

賭對了,他自己挑選的永定伯府,繼母各種推脫不肯上門提親,跟陳家的婚事遲遲定不下來,又各種出幺蛾子。

但是換了連穗歲,聘禮可以一晚上準備好,甚至連對他的事情一直不太上心的父親今日都能騰開空來連家提親。

嗬,她以為自己娶了連穗歲便永遠不能翻身了嗎?

“連大人教女有方,我們家世子對連三小姐一見傾心,侯爺不忍心拂了孩子的意思,催著我趕緊準備聘禮上門求親,生怕晚了一步,連三小姐許了人家。”

“這不,我昨天熬到半夜,今天又起了個大早,咱們做父母的,隻要孩子們能開心,其他的就都無所謂了。”

秦定侯夫人言語間不忘了拉踩連家。

連穗歲的名聲跟連家的門楣都無所謂嗎?

秦氏心裏不舒服,連方嶼沒有任何表示。

“侯夫人客氣了,難得你們這麽重視小女,世子一表人才,我也覺得這是一樁極好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