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穗歲安撫道:“放心吧,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祈家的圈套,隻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娘肯定會派人去書院查找證據,祈家以賤民之身算計朝廷官員,他們若是敢蹦躂,我們就能讓他們自食惡果!”
這個悶虧,他們連家隻能忍,祈家也不敢鬧出來。
大家各自後退一步,皆大歡喜。
但祈家如果找死,他們也隻好送他們一程。
解決了祈家的麻煩,連嘉良這個幫凶也必須受到懲罰。
連穗歲在想要不要套個麻袋把連嘉良打一頓。
“不行,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四妹你好好休息,我去祠堂把那個玩意揍一頓!”
坑害自己的妹妹,連方嶼也隻是罰連嘉良跪祠堂,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他還是連家大公子。
“三姐姐,別因為我讓爹爹不高興……”
連穗歲風風火火。
“小姐您幹什麽去?”
小桃把手上的托盤放進屋子裏,趕緊追上去。
祠堂裏連嘉良裹著被子睡得正香,旁邊的空盤子上擺著一套雞骨架,還有個小火爐和茶壺。
那邊連曉小就差自殺了,這邊不是來受罰,而是來度假來了是吧?
連穗歲一腳踹在連嘉良肚子上,正熟睡的人猛然睜開眼睛,捂著肚子吐了一地。
酸臭味兒彌漫在整間祠堂,連穗歲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又是一腳踹了上去。
祠堂裏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連穗歲知道踹在哪裏最疼,但是又看不出傷,反應過來的連嘉良竄起來跳上桌子躲避她。
“三妹你幹什麽?咱倆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你打我幹什麽?”
“你該打!自己蠢被別人算計,還敢把主意打在自家妹妹身上,我就沒見過你這麽蠢的人!又蠢又窩囊,如果不是我機靈,你是不是還打算算計我呢?”
連嘉良心虛地爬上擺放祖宗牌位的桌子。
“話不要說的這麽難聽嘛,我是男丁,將來要繼承爹爹的衣缽,撐起咱們連家的,我身上不能有汙點。況且,什麽叫算計,祈家那不挺好的嗎?有錢有地,嫁過去一輩子吃喝不愁!”
“女子總要出嫁的,祈家地位不高,高攀上咱們家,那不得把咱家的姑娘當成寶貝供著?”
“祁兄文采出眾,早晚考上功名,哪一點配不上四妹了?”
他死不知悔改,連穗歲抓起一個牌位砸過去。
“你也就是擔了我兄長的名頭,要不然我連你一塊兒廢了!”
連穗歲恨得牙癢癢,手裏的銀針都快讓她捏斷了。
“小姐,這可是老太爺的牌位!”
連穗歲又抓了一個,被趕來的小桃勸阻奪了過去。
她順手抓住一個東西。
“這是老太奶的。”
手邊能夠到的牌位都被小桃搶過去,連嘉良躲在高處衝她做鬼臉,連穗歲兩手一撐,直接爬了上去。
這個動作她駕輕就熟做得很順,她又不是第一次爬……
連嘉良傻眼了。
“三妹饒命啊!”
兩人在高處追逐,小桃在下麵勸阻。
“小姐,您快點下來吧,要是讓夫人知道了,您也吃不了兜著走啊!”
“你們這是幹什麽?”
收到消息的連方嶼跟秦氏趕來,看見掉在地上的牌位,連方嶼腦子翁的一聲,雙目充血。
“你們兩個逆子,快給老子滾下來!”
一向溫潤示人的連方嶼這會兒壓根顧不上風度,高台上連穗歲把連嘉良按在身子底下揍,一拳一拳捶得他嗷嗷叫喚。
“爹啊,三妹要殺我啊!您快點救我!”
話落,他又是一聲慘叫。
“爹,她紮我!”
還能說話,說明不嚴重!
“你們兩個給我滾下來!再不滾下來,我就把你們兩個逐出家門!”
連方嶼下了最後通牒,連穗歲這才放開連嘉良。
連嘉良哎呦著,隻覺得身上哪裏都疼,甚至連胳膊都抬不起來,被連穗歲抓起後領,直接從高台上扔了下去。
這下他連慘叫都不會了,骨頭快散架了,他已經哭都哭不出來了。
“什麽事情,你們兄妹兩個要鬧成這樣?”
秦氏這會兒才開口詢問,打斷了連方嶼想動家法的想法。
“爹,四妹今天早上又有輕生的念頭,您說大哥該不該打?”
連穗歲故意誇大事實,誰讓連嘉良不做人,聯合外人坑自己的妹妹。
原來是為了這個事情,連方嶼鬆了一口氣,開口勸道:“歲歲,你也別生氣了,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大哥也是被人蒙騙,他不是故意的,好在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
他偏袒連嘉良偏袒到姥姥家了!
連穗歲不服氣道:“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抹殺掉他對四妹造成的傷害嗎?爹,我們都是您的孩子,您不能這麽偏心!”
連方嶼沉下臉。
“那你想怎麽樣?把你大哥打一頓就是你的解決辦法?對結果有影響嗎?”
從來不對連穗歲冷臉的連方嶼在遇上連嘉良的問題上,對她冷臉了。
早就知道他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如果不是她趁著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揍連嘉良一頓,她就沒有機會了!
連嘉良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那四妹怎麽辦?四妹的一輩子都被毀了,大哥就不該負責嗎?”
連穗歲也有理有據。
“大哥是家裏的長子,您在對他寄予厚望的同時,也得管教他磨煉他,否則就他現在的智商,連這麽簡單的局都沒看出來,您還指望他將來一進朝堂,就能應對朝堂上的明槍暗箭?”
最後一句話說在連方嶼的心坎上了,他拚力往上爬,為的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榮光,他為的是連家。
建業容易守業難,子孫的教育尤其重要,連嘉良是長子,被他寄予厚望,但身上的責任更重要。
連嘉良還想賣慘。
“爹,我一個弱女子手上的力道能有多重?大哥躺在地上不起來,明顯就是想躲避責任!”
連嘉良疼的臉上的五官皺在一起,咬牙切齒擠出來一句。
“爹,真的很疼啊,我會不會要死了!您趕緊給我請個大夫吧!”
連方嶼剛做出決定的心又產生動搖,看向秦氏。
“夫人,要不,還是給嘉良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秦氏看了一場熱鬧,揚眉道:“聽夫君的。”
大夫很快趕來,從上到下給連嘉良檢查了一遍,甚至連身上都看了,除了從高台上摔下來手上擦破的那點皮,別的地方完好無損,沒有一點損傷。
“大公子沒有明顯的皮外傷……”
大夫的話還沒說完,連方嶼的臉色就沉下去了。
秦氏問道:“大夫,他身上沒有外傷,是不是受了內傷?”
大夫更加堅定地搖頭。
“沒有,大公子的脈象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倒是有點虛,可以吃點滋補的藥膳補補……”